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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道:“真的?”
李德威道:“事关重大,我不敢欺骗姑娘,只要谢嘉福有悔意,姑娘可以告诉他‘布衣侯’‘银牌令主’保他将功折罪,以功抵过,也保他不会丢官罢职。”
大姑娘两眼猛睁,一丝异彩飞闪而过……
“‘布衣侯’,‘银牌令主’?”
李德威道:“布衣侯相当于朝中王侯,只不过一袭布衣,不食皇禄,不拿皇律而已……”
大姑娘道:“李大哥是‘布衣侯’?”
“不,”李德威道:“那是我义父,我义父当年有大功于朱家。”
大姑娘道:“这么说李大哥是小侯爷!”
李德威摇头说道:“姑娘千万别这么叫,我不敢当,我不是布衣侯的哲嗣,我只是布衣侯的衣钵传人!”
姑娘微显激动,道:“不管怎么说,我原来只有三分把握,李大哥如今又给我增添他以功抵过,甚至还保他官复原职,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应该是没有了,他要是再不肯,那他就是丧心病狂,无药可救,那他就是亲手杀了他那恩深似海的老姐姐了!”
李德威道:“谢嘉福要还有一点良知,他会毅然反正的,大明朝的安危系于他一身,真要说起来,他的功劳还不仅只是折罪抵过。”
大姑娘忽然皱起一双眉锋道:“只不知道李自成待他怎么样,给他派了个什么官,要是那个一点的,只怕还近不了李自成。”
李德威道:“那倒不要紧,他尽管到时候反他的正,杀贼是我的事,只要他想办法打听出李自成的所在,能让我扑到近处去就行了!”
大姑娘两眼一睁,道:“这样好不,我明天一早就去打听他的住处,见着他之后我去探探他的气,只要他点了头,我马上就出来跟李大哥你联络!”
李德威微一点头道:“我就是这意思,目前也只有这样!”
大姑娘道:“那……李大哥是在这儿等我还是……”
李德威沉吟了一下道:“就在这儿吧,这儿不会有人来打扰,安稳儿点。”
大姑娘道:“咱们一言为定。”
李德威道:“一言为定。”
大姑娘突然将皓腕伸出,—根嫩玉一般的小指头,道:“来,李大哥,咱们勾勾。”
姑娘她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不过这也显示她是多么兴奋,李德威为之失笑,他没犹豫,当即也抬起了手。
当两根小指头勾在一起的时候,李德威心里泛起一种异样的感受,不知道大姑娘她有什么感受,两眼之中飞快闪过一丝异彩。
经这么一来,两个人好像近多了,大姑娘的话好像说不完,奈何她的一双眼没她那张小嘴儿有精神,嘴里说着话,眼皮直往下垂,两排长长的睫毛也一翕一翕的。
在李德威不住的催促下,她睡了,就睡在那棵大树下,拿她那小包袱当枕头,一躺下就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这位姑娘可天真得可以,一点儿心机都没有,当着一个缘仅一面的大男人,她居然睡得着,而且睡得这么香甜。
大半是太累了,谁抵得过—个“累”字?
李德威看着她那睡态,忍不住摇头直笑,心想:她幸亏碰见的是我,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在这烧杀劫掠触目惊心的贼窝里,她要是碰上—个心术不正的,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这一夜是够人兴奋的,李德威没想到这趟“彰德”会见这么一位姑舅,更没想到因这位姑旗会有这么一个时机,谢嘉福在这时候来个贼窝里反正,无可讳言他对这班贼寇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再经由谢嘉福之助一举诛杀了闯贼李自成,对这班贼寇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树倒猢狲散,李自成一死,这群乌合之众马上就会支离瓦解,不但可以解除京师沉沦之危,而且可以荡灭群贼,安定天下。
贼乱一平,内部压力顿减,朝廷可以倾全力对付外患,无论怎么说,对大明朝都是一桩幸事。
李德威兴奋得久久无法合眼,可是最后他毕竟也合上了眼,他也够累的。
他没有躺,挪身树下靠在树干上闭起了眼。
身边有匹驴在,比有个人守夜还强,只一有生人近,驴马上会叫唤,驴只一叫唤,还怕不会醒。
他很放心的睡了。
他这里刚睡着,大姑娘那里睁开了跟,眨动着两眼迟疑了一下,听了听,她转过了身。
“李大哥”靠在树干上,睡得很安详。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一双跟直盯在李德威那张颇显黝黑的英挺俊脸上。
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感受,只见她望着李德威的脸像在出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