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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道:“我听见了,怕是有人带着伤或者是带着病,跑到溪边来喝水来了!”
赵晓霓道:“可能是挨饥挨饿的灾民。咱们不能见死不救,走,过去看看去。”
她迈步往下游走去。
罗汉跨一大步抢在了她前头,道:“你别往前跑,跟在我后头。”
望着罗汉那透着坚强,透着劲力的健壮背影,赵晓霓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受,她想:当初设有错,他永远能给人一种安全感,跟他在一块儿,就跟有座山在身边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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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从树林边绕过之后,两岸忽然变得低平了,溪边都是一颗颗洁净而圆的小石子,好可爱。
就在小溪的这一边,紧挨着小溪,爬着一个人,一个黑衣女子。
衣服好脏,上头有泥,也有血污,有好几个地方都破了,看那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挂破的。
一头头发蓬散着,脸向下,大半俱浸在清澈的溪水里,一只手在小石头上。
另一只手伸在水里,衣袖湿了大半截。
赵晓霓“哎哟”一声便要跑过去。
罗汉伸手挡住了她,细看了一阵之后,道:“她昏过去了。”
的确,刚才她还呻吟呢,现在一声也没了。
他放下了挡赵晓霓的手,赵晓霓忙走了过去。
蹲下身,先把那黑衣女子往后挪了挪,然后把她身子扳转了过来,突然,赵晓霓怔住了。
这黑衣女子是个中年女子,柳眉凤目,隆鼻檀,丽质天生,姿容绝代,只是她两眼紧紧的闭着,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没有一点血色,还有鼻息,却气若游丝。
罗汉的脸色更难看,白里泛青,高扬着眉,圆睁着眼眉宇间充满了愤恨杀机,好吓人:
“阿霓,放下她,别让她碰脏了你。”
赵晓霓霍地抬起了头,叫道:“罗汉,怎么会是她。”
罗汉冰冷说道:“冤家路窄,欠人家债的人,想躲债是躲不掉的,这就叫鬼使神差。”
赵晓霓道:“罗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儿!”
罗汉道:“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可是我知道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儿,她恶贯满盈,报应到了。”
赵晓霓道:“罗汉……”
罗汉冷然说道:“放下她,阿霓,别让她碰脏了你。”
他缓缓地抽出了紫金刀。
赵晓霓忙道:“罗汉,你要干什么?”
罗汉像没听见,道:“阿霓,放下她之后站远点儿。”
赵晓霓忙道:“不行,罗汉,她是个垂死的人,眼看都快断气了,你何忍杀她,再说你怎么能下手杀一个在昏迷中的人。”
罗汉道:“‘白莲教’淫秽邪恶,鬼蜮伎俩层出不穷,她一向心狠手辣,我何必顾虑这个。再说,她当初害我的时候,也没顾虑我是在什么情形下。”
赵晓霓道:“罗汉,你是个男人。”
罗汉道:“我只是个被她陷害过而仇恨她的人。”
赵晓霓道:“不,罗汉,说什么你不能在这时候……”
罗仅紫金刀往下一指,道:“阿霓,你要拦我报仇雪恨。”
赵晓霓道:“我不是拦你报仇雪恨,我也不会拦你报仇雪恨,我只是不能让你在这种情形下杀她,这是乘人之危。”
罗汉道:“阿霓,你知道,当初她也是……”
赵晓霓道:“她是她,你是你,她是‘白莲教’闻香教主座下四大门徒之一的‘天香冰美人’,你是‘紫金刀’的传人白罗汉,这就是正邪善恶的不同处,你要在这时候杀了她,你会辱没了你手里那把家传宝刀。”
罗汉两眼之中现出逼人的厉芒,突然飞快地把紫金刀归了鞘,道:“那么让她在这儿自生自灭,她要是死在这儿,那算她便宜,她要是命大不死,以后碰见她我再……”
“不,罗汉。”赵晓霓道:“见死不救跟你亲手杀了她没什么两样。”
罗汉道:“这么说,阿霓,你让我救她?你让我救一个淫邪的‘白莲教’。救一个害人难数的狠毒女人,救我的仇人?”
赵晓霓道:“不管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现在在难中,咱们碰见了她,纵然她有滔天的罪行,她万死难赎,至少在这时候咱们该宽恕她。”
罗汉脸上闪过一丝抽搐,道:“阿霓,她是我切齿痛恨的仇人,你却让我救了她之后再杀她……”
赵晓霓道:“罗汉,你原就是这么个人,你该这样。即便是你救了她之后再杀她,你问心无愧,可是你要是见死不救,将来你就会有愧疚不安的一天,而且当你再碰见她的时候你不能再杀她,你要是杀了她你是行凶而不是报仇雪恨,因为你等于已经杀了她一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