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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威淡然一笑道:“我这条命不算什么,谁能拿得去,谁尽管拿去,我有心现在交出这张藏宝图来,奈何你八人拿它不动。”
那黄衣剑士脸色一变,将头微点,道:“好吧,我带你去见闯王,你跟在我八个后头。”
话落四人一起长剑归鞘,转身向西行去,李德威身后那四个立即从李德威身边走过跟了上去。
李德威脸上没表情,收起了鱼肠剑,把那张藏宝图也藏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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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年年都有。
可是今年的春天远不如去年的春天。
去年的春天,在那早春时节,有饮酒赏雪的人,有踏着积雪,湿了衣裳湿厂鞋,找寻那东风里的第一枝的人,也有那伴着爱侣同在小溪畔,以柳枝拨弄着那一块块碎冰嬉戏的人。
花是香的,草是香的,枝头刚抽出来的嫩牙是那么可爱,那么醉人,闭着眼吸一气,混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一处不舒服。
可是今年就不同了。
今年的春天是黯淡的,是寂寞的,人没有雅兴赏雪,也没有雅兴踏雪去寻找那东风里的第一枝。
那如兰般草地被践踏得狼藉一片。
那些树木不但既丑陋而且又缺乏生气,只因为树的皮被人剥去当饭吃了。’那漂浮着碎冰的小溪里,溪水带着轻淡的红意,那不是被落叶染红的,是被血染红的。
吸一气,空气中也含着让人欲呕的血腥味儿。
去年的春天,似乎是生长在崇祯年间的人们的最后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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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有一条小溪,溪水是清澈的。
因为它是从高高的山峰上流下来的。
刚从山上流下来的时候,它是清澈的,可是等它泥离这座山,流经草原之后.是不是还是这么清澈,那就没人知道了。
这条小溪旁边,有几株桃花,花朵儿红得像火。
青山碧流,绿水红花,小溪旁有着—份难得的宁静与幽雅。
溪畔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英挺的年轻人,穿一身粗布衣裤,打扮既干净又利落。
浓浓的眉,大大的眼,两眼炯炯有神,一脸刚毅之色,挺直的鼻子,嘴闭得紧紧的,显示出他平常很少说话,可是一经开说话那话必然是强劲而有力。
他身旁草地上放着一只长长黑黑的木匣子。
那个女的是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女。
她穿一身雪白的衣衫,清丽绝俗,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她一双眉锋紧紧的皱着,似乎满腹的心事。
一双欺雪赛霜,柔若上骨的玉手,在小溪里缓缓地拨动着,水哗哗的响,尽管水溅湿了她的衣袖,可是她全不在意。
那个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望着白衣少女那只手跟被她拨动着的溪水出神。
良久,良久,白衣少女突然轻轻一叹道:“现在要是太平盛世该有多好,要是现在太平盛世,也许这块地是属于咱们俩的,也许咱们俩是出来玩儿坐在这青山碧水之前歇脚的,你摘朵桃花插在我鬓边,脱了鞋袜用脚打水,溅得咱们俩满头满脸都是水,那情景,那心情就跟现在绝然不同了,你说是不?”
那男的两眼仍望着溪水,缓缓说道:“我向往太平盛世,可也不喜欢太平盛世。”
白衣少女怔了一怔,两排长长的睫毛翕动了一下,讶然说道:“你向往太平盛世,可又不喜欢太平盛世?为什么?”
那男的神态不改,道:“要是太平盛世,我现在仍然在‘回回堡’,很可能永远不会到外头来,也很可能永远碰不到你,太平盛世有什么好。”
白衣少女点丁点头,轻轻一叹,道:“你说得也对,乱世拆散了不少家庭,使得骨肉别离夫妻分散,但却也撮合了不少姻缘。”
那男的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叫道:“阿霓。”
白衣少女望着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男的道:“你真打算就这么跟着我,跟我一辈子么?”
白衣少女道:“怎么到了这时候你还这么问,难道你不相信……”
那男的摇头说道:“我倒不是不相信,只是我除了这把刀,什么都没有。”
白衣少女道:“我知道,我初见你的时候,你也是只有这把刀,是不?罗汉,你还有颗善良的心,有正直刚毅的性格,这胜过世上任何的财富,一个女儿家夫复何求?”
罗汉道:“阿霓,跟着我你会受苦的。”
赵晓霓道:“我不怕苦,能跟你在一起,中怕是黄连它也是甜的!”
罗汉道:“我除了这把刀,别的什么也没有,让你吃什么、穿什么、住哪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