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轻重,于是各大臣一个个出列,均认为王化贞大功在眼前,熊廷弼的乌龟战术有伤大国体面而且到现在根本是全无建树,要求把熊廷弼换下来,让王化贞主导辽事。至于王化贞输了怎么办,没有一个人提,语气中都认为王化贞不可能会输,既然不会输,那要提输了怎么办岂不是画蛇添足。
当然,在一片保王倒熊的声音中,还是有一些不大和谐的音符的。徐光启出列道:“臣以为广宁以东一带大城只宜坚壁清野,整理大小火器,待其来攻,凭城击打,一城坚守,彼必不敢蓦越长驱,数城坚守,自然引退。故臣愿保守而后战的熊经略。”
这时,江西道御史徐扬先出列道:“臣以为,可将登莱巡抚与辽东巡抚互换,辽事专委于熊廷弼。”中宪大夫吴亮嗣也同意如此。
加上最先发言的方从哲,满朝大臣仅仅只有四个人欲保熊廷弼,要求换下王化贞,其它人都是要让王化贞主导辽东事宜,换下熊廷弼,但却没有一个愿意提出在王化贞失败后承担罪责。
朱由校心里暗笑,这些家伙,首辅的话就当没听到,只负责推荐不负责担责任,以后一旦有事,一定会一推二五六,果然是当官的好材料。
而当下形势,东林党完胜,众人均认为王化贞强于熊廷弼,那岂不是要把熊廷弼换下,这是朱由校不愿意的。而话又先放出去了呀,心里深恨叶向高和张鹤鸣,明明心里明白辽东应该主守,却因个人原因要推王化贞上位。
这时,殿处传来急报,辽东紧急军情,建奴军在辽河边各地修船驻军,似将大举进攻。朱由校暗叫了声好,于是下旨道:“临敌易将,必误军情,命辽东经抚协心共事,责以功罪一体。”
圣旨既下,众大臣倒也没有反对,现在如果将熊廷弼换下,真出了事,就都要推在王化贞一人身上,现在皇帝说功罪一体,虽然有可能便宜了熊廷弼,但也可能让熊廷弼替王化贞担些责任,所以皇帝和众臣倒都觉得这个方法好。
朱由校虽然没有把王化贞换下来,可是刚才差点让众臣将熊廷弼换下来,也让他觉得局势保持现在的稳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后宫中,朱由校却遇到了麻烦事。他每次和后宫三女做不可描述之事前,总要知道其天癸时间,以避开容易怀孕的时期。而三女并不知道原因,却不料一日纯妃段英和客氏在闲聊时说起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没有怀孕的事,向客氏讨教,客氏就告诉她,要选自己两次来天癸尽量中间的时间,那样容易怀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段英就想到每次皇上到自己宫中正好都是天癸刚完或者将要来的时间,就有了疑问。然后悄悄地问了良妃王婉,发现也是一样,而皇后也没有怀孕的迹象,两人不敢直接问皇后,就在闲聊中讲起了客氏的怀孕秘诀,张嫣一听就明白了皇上每次与自己敦伦之时都是选的自己不易受孕的时间。她怕两妃误会,就将实情告诉了他们,在容易受孕期间,皇上根本就不沾自己身子,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
朱由校总觉得自己竟然有三位美女陪伴实在是上天的恩赐,所以平时对她们爱护有加,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无一句恶语相加,这样一来,张嫣不用说,段英和王婉也不怎么怕他。三位一商量,去找皇上,要让皇上给她们一个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下午,朱由校回到书房里,开始翻阅李之藻交来的造币厂章程及银行筹备设想,虽然现在造币机没有来,但章程要先立起来。这时客氏来报,皇后和纯妃娘娘良妃娘娘来了。
朱由校一出书房,三位美女就一起跪在地上,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去扶皇后,张嫣却不肯起来,说道:“既然皇上不喜欢妾身等人,请皇上废掉妾身的名位,让皇上重新选取自己喜爱的人。”
这话是从何说起,朱由校莫名其妙,客氏还在旁边纳闷,皇上和各位娘娘平日看来不是都很好吗?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却不知正是自己无意中说的话惹出来的祸。朱由校道:“皇后说的哪里话,朕怎么会不喜欢你们呢?”
“皇上故意选择妾身等不易受孕的日子临幸臣妾,这不就是不喜欢臣妾吗?”
原来是这回事呀,朱由校让她们先起来,她们就是不起来,纯妃和良妃也乘机请皇上废掉她们的妃位,最好是直接赐死,好为后面来的人让位子。那副委屈的样子,倒是让朱由校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个事是这样的,皇后和爱妃都年纪幼小,如果有孕的话,会对身体不好。”
“皇上,臣妾和两位妹妹都已是及笄之年,人已成年,何来受孕身体不好呢?皇上不需要找理由安慰臣妾,臣妾既已明白皇上的意思,当于宫中束发以待皇上处置。”张嫣说罢站了起来,带着两妃向外走去。
朱由校急忙冲到她的前面道:“皇后不要急,你们先坐下,让我仔细来告诉你们原因,好不好?”张嫣还是不愿意,这时反应过来的客氏知道是自己的缘故,连忙拉着皇后的手道:“皇后,皇上一定是有苦衷呢,不如先听皇上怎么说,再做决定不迟呀。”张嫣正好就坡下驴,假装了两下,就跟着客氏去坐在了椅子上,段妃和良妃则是不肯坐,两人分开站在皇后身后,倒象两个保镖。
朱由校感激地看了客氏一眼,客氏心虚地低下头。朱由校道:“你们知道朝中有个徐光启徐大人吧,这位大人和西方传教士有交往,学过西方很多书籍,据他说,女子到十八岁身体才真正成熟,这时生孩子正当其时,如女子年龄太小,生孩子一则容易难产,且对身体不好,二则孩子身体也会有影响。我听徐卿之言,才想要皇后和爱妃不要太早受孕的。”
这下让三妃将徐光启也恨上了,你说你个大臣,关心你的国事就行了,和皇上说这些干什么。倒让正在礼部办公的徐光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客氏立刻在旁边将功补过道:“皇上说得很有道理,妾身就是十八岁才生育的,妾身的儿子身体可好了,吃得多,长得壮,和人角力常常都是赢的哟。”
朱由校也说道:“民间女子生育太早,常常会出现母子均病甚至双亡的情况,就是这个原因,朕才如此做的,皇后和爱妃现在明白了吧。”
三位美女明白皇上这样做是为了她们好,不是嫌弃她们,这心先就放了下来,接着就是满心的感动,然后就是自责,皇上能这样处处为她们着想,而有时皇上想玩些新鲜花样,自己竟然还以害羞为由不肯配合,真是不应该呀,太不应该了。所以误会冰释之后,朱由校在后宫解锁了更多姿势,倒是因祸得福了。
这天魏忠贤来报告,上次所说的关于李三才的事查得差不多了。朱由校说道:“你直接说吧,我就不看了。”
魏忠贤虽然认字不多,口才却很好,所以朱由校要他直接说,反正也是他说了让别人写的,不如直接说还可能更接近事实一点。
“是,奴婢查到杨涟之所以会去找王德完,是因为对于李三才,在东林党内有不同的看法。象刘一燝、叶向高、韩爌、周家谟这些东林大佬都是支持李三才的,而象杨涟、左光斗、赵南星、公鼐、黄尊素却反对李三才,两派相争的原因就是李三才太有钱,据估计,李三才家财可达千万两白银……”
“停,你没搞错,是千万两白银?”朱由校把重点放在白银两个字上,前一阵子户部尚书李汝华可是说过,国库里钱不多了,请皇上在赏赐的时候要注意一下。
“奴婢没有搞错,东厂里面有专门估算财产的老人,他们根据李三才平日用度,房屋店铺,田地多少来估计的,皇上知道奴婢愚昧,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算的,但奴婢让他们仔细校对,他们说确实应该有这么多。”
朱由校大怒道:”他哪来那么多钱?他竟然贪污了这么多钱?“
”皇上,李三才确实有钱,他家里象熊掌猩唇这样平日见都见不着的珍奇食物,简直就象是萝卜白菜一样。不过这钱据说不是贪污来的,而是他正常经商所得。“
”正常经商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你又来吹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是如此,李三才是通州商人的总头目,他名下挂靠了大量的商户,通州是漕运的重要一站,李三才任漕运总督时,一直叫嚷着要减少漕运税,朝廷不要与民争利,而且就是正常的漕运税也常常收不起来,这样如果不发财才是有鬼了呢!“
”难怪他们当年要反对收矿税,原来根子在这里呀,好一个不与民争利,是不与官争利吧。你继续查,我不相信李三才任漕运总督的时候手脚干净,仅仅是正常的经商应该是难以搞到这么多钱的,不仅是李三才,其它官员家里有钱的也给我好好地查,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魏忠贤走后,他召来了徐光启,先将李三才的材料给他看。徐光启看完后道:”看来东林人中也还是有明白人呀。“
朱由校知道他在为杨涟说话,冷哼了一声道:”明白什么,还不是党同伐异,如果他真的明白,就应该站出来揭发,至不如也可以出面反对呀,他倒好,告假回来了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前面骂李选侍的时候可没见他这样安静过。“
”陛下,一入党派,终身即为党派中人,如果杨涟出来揭发,天下人都会鄙薄他的,但他至少良心未泯,知道不能让李三才上台来,而且他和王德完说,不也就表示他在反对呀。“
”好吧好吧,朕明白先生的意思,其实朕也知道,杨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虽然他常和朕的看法相左,那是角度不同罢了,今天朕找你是有别的事的。“
徐光启跪倒在地:”微臣为天下贺,陛下能如此通情达理,实乃我大明之福。“
朱由校笑笑算是接受了这个马屁,他也知道徐光启这不仅是为杨涟,也是为所有朝中大臣讲话,希望自己看问题不要太偏执,要设身处地想想别人是不是也有一定的道理,他扶起徐光启道:”徐先生,朕明白了,如果日后朕行事有差,还望先生能经常提醒!“
徐光启曾是他的第一个日讲官,他称之为先生是理所应当。徐光启道:”皇上行事当然不会有差,只是皇上位高事繁,如是还有未能顾及到的地方,微臣自当咶噪,只恐会扰了皇上清静,那可就罪过大了。“
”先生说笑了,言归正传,以前和先生说过矿税之事,朕想要将矿税换个名字,由户部来收,先生觉得可行吗?“户部一直在叫缺钱,收商业税之事刻不容缓。
”陛下想将矿税换个什么名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觉得商业税这个名字如何?“
”这个名字直接明了,应该可以。只是能不能收商业税,必须在大朝会上交由大臣讨论,只怕不容易通过呀。“
”是呀,上次要先生先把收税的方略准备好的,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写好了,要微臣现在去拿来吗?“
”不用,专业的东西你自己看,如果要先生去户部任职,先生觉得如何?“
”户部之事,臣倒是略懂,如陛下需要,臣不敢辞。“
”那好,等些天再说吧,先生可以先和其他人交流下,看如何能在大朝会上通过收商税的方案。“
徐光启走后,朱由校将方从哲找来,提出想要重收矿税,方从哲一听立即反对,等皇帝将其中的事解释清楚后,方从哲道:“皇上这样一说,臣心里就明白了,收商业税之事,于国有利,只是有些人一直反对在商业方面收税,如果是让群臣讨论,应该是不容易通过的。”
“如果朕将这事都解释清楚后,大家会不会同意收商业税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从哲思考了一会说道:“陛下,这样只怕也还是不行,朝中有许多大臣,家中或者是其亲戚等人,就有大量商铺,如果收税,虽然他们依然也可以赚钱,但谁也不会嫌钱赚得多,只怕不会同意,而且他们还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朝廷不可与民争利,况且先帝刚刚才废除了矿税,陛下立即就收商业税,会惹群臣议论。”
朱由校想了想,试着说:“如果朕与首辅都同意了,再强制下旨收税怎么样?”
方从哲连忙阻止:“陛下,万万不可,给事中可以封驳圣旨,陛下如下旨收商业税,臣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会封驳的,到时朝廷威信受损就不好了。”
朱由校明白方从哲的意思是皇帝威信受损,原来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那么要如何做才行呢?他就这个问题请教首辅,方从哲沉默半晌后道:“除非让大多数朝臣都同意。”说罢接着就摇摇头,他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由校才知道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先一步步来吧。于是提出想让徐光启任户部尚书,要首辅支持自己,方从哲当然是满口答应。
几天后,朱由校召集内阁开会,提出要将徐光启升为礼部尚书,并因为徐光启是自己的第一位日讲官,提出要赐给他一面帝师金牌,凭金牌可以随时面圣,并可管辖三品以下官员,夺职五品以下官员。
内阁强烈反对,除了方从哲,内阁其余两人都认为徐光启资历太浅,现在也不过是正三品,而且礼部尚书孙慎行刚刚上任,并无错处,怎么能以徐光启取而代之呢?而金牌对三品以下官员都有管辖权,这会使徐光启权力太大,更不用说还可以随时夺职五品以下官员了,这样会让徐光启的权力比内阁首辅还要恐怖,恐非国家之福。
方从哲对徐光启是很满意的,不仅是皇帝前几天给他说了,更主要是因为徐光启无党派,他当尚书总比东林党人当这个尚书要好得多,只是要他同意徐光启取代孙慎行的话总不大好意思说吧,何况孙慎行比徐光启早九年中进士,确实论资历方面是强于徐光启的,再说上次皇帝说的是户部,他也正困惑着,所以只好不表态。
朱由校笑道:”徐先生资历太浅,如果资历是指考中进士的年限,这个我承认,但徐先生中进士以来,翻译泰西书籍,撰写农业,历法方面各种著作,且曾开渠种稻,练兵强军,教育皇孙。有人中进士确实早,却每日只知蝇营狗苟,争权夺利,党同伐异,无一功于国。如此资历,便如那积年老贼,有不如无。“
皇帝这样说,这下内阁中人倒不好再从资历方面反对了,特别是东林二人,生怕皇帝将自己也归入党同伐异那一块里面,因为孙慎行也是东林人。刘一燝道:”即便不论资历,只是礼部孙尚书上任以来,尽心任事,如夺其职,则无法说清原由,且不好安排,请皇上三思。“
朱由校马上说道:”那各位意思是徐光启可以升为尚书,只是孙尚书不好安排是吗?“
两位阁臣只好都回道:”正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由校笑了,转了话题:”方首辅,前日李尚书告病奏折还没有批复是吧?“
方从哲这才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不由大喜,户部尚书比礼部尚书当然更重要:”正是,李尚书身染沉疴,然户部一时无人可继任尚书,所以还没有批复。“
”那好,徐光启精于算学,可为户部尚书。“
这下刘韩二人没有了办法,前面既然认为徐光启有任礼部尚书的资格,那当然可以任户部尚书了。但是刘一燝不甘心,又对金牌事提出质疑,认为金牌权力太大了。既然主要目的达到,朱由校也不为己甚,就同意将金牌功能下调一个等级,才让内阁诸人都同意对徐光启的任命。
不几日,户部尚书李汝华第九次上疏求去,皇帝终于准许了,为奖励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在户部的操劳,命加封太子太保,赏赐金银绸缎,让锦衣卫护送其回乡。
同时皇帝下旨:擢升徐光启为户部尚书,赐帝师金牌一面,持金牌可随时进宫面圣,所进奏折一经注明就可以不经通政司或者会极门外官奏疏要经通政司,京官奏疏要经会极门,而直呈御前。
徐光启本以为皇帝只会让他任户部右侍郎,最多左侍郎,想不到却是尚书,不过他倒是没有故作姿态地推辞,进宫谢恩后立刻和朱由校开始商量商业税的收缴方法,两人商量到吃晚饭时还没说完,张嫣等皇帝吃饭,左等右等总是不来,派人去打听后怒了,又是这个徐光启,上次的事还没找他麻烦呢,于是带上段英和王婉,直接求见皇上。
朱由校很是奇怪,于是让她们进来,也不让徐光启避开。三女进来见礼后,张嫣开口道:“皇上,您的龙体乃天下安危之所系,亦是臣妾等的依靠,更是天下臣民最关心的事,徐尚书耽误了皇上用膳,影响龙体康健,这个责任不知道尚书大人可担当得起吗?“
徐光启这才发现天色已晚,连忙下跪请罪。朱由校阻止了他,笑笑道:”是朕留先生商议的,与先生无涉。好了,也差不多了,请先生先回去吧。“
徐光启谢恩退出后,心里大是疑惑,听说皇后贤明温婉,为什么今天要特意针对自己呢?自己做了什么事让皇后不高兴了吗?想了半天没想出所以然来,只好摇头叹息着回去了。
朱由校待他走后,又笑着对张嫣说道:”明白你们不能恨我,就把徐尚书恨上了,这叫做打鱼不到怪鱼篓。徐尚书本来是一番好意,下次不要这样了。念在你们是初犯,今晚家法伺候,朕要亲自行刑。“三女羞红了脸,啐了一口,笑着逃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天后的大明周报上登了一封读者来信,在来信中,作者高度赞扬了前漕运总督李三才打击矿监税使,为民请命要求先帝取消矿税的高风亮节,并回忆了一次在李总督府中赴宴的盛况:宾客三百余,席上猩唇、燕窝、驼峰、熊掌、豹胎、鹿筋那可是应有尽有,鱼翅用来漱口,裙边根本无人品尝,众客皆兴尽而归。并希望现在的官员都要象李总督一样清廉自持,要敢于为百姓说话。
报纸一发行,报馆立即收到大量读者来信,有人认为李总督府中宴会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这个皮里阳秋的读者来信有假,有人质问李三才为什么这么有钱?王承恩经过精选后,报朱由校审看,最后选了三封来信,一封是质疑宴会描写失真的,一封是亲历者自己的讲述及当时有人在书上的记载,还有一封是质问李三才为什么有这么多钱办这样奢侈的宴会,请皇上命有司彻查。下一期周报将这三封信登在上面,并加了编者按,请大家就此事发表意见。
这事在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言官们坐不住了,纷纷开始弹劾,有的弹劾李三才;有的要求朝廷彻底调查,还李三才一个清白。李三才也上疏自辩,他不说自己没有办那样的宴会,因为这个知道的人太多,他只是说自己的钱都是清清白白的,请皇上派中使来查证。
朱由校在朝会上将李三才的奏折拿出来让群臣讨论,东林党人皆默默无语,其他派别的人一致要求皇上派中使去查证。
朱由校道:”李总督一向不喜欢中使,得出的结论可能会有所偏差,所以应该派一大臣,兵科都给事中杨涟,一心为国,嫉恶如仇,可前住通州查验其事,内官李贞可协助杨涟。“
这个旨意让杨涟为难了,拒绝吧,找不到理由,自己可是刚刚休完病假的,接受吗,这明显是皇帝想挑动东林人内斗的一步棋,当然朝堂之上,容不得他想那么多,只好下跪领旨。
下朝以后,刚出殿门,左光斗就凑上来说道:“今晚要叨扰文孺了。”杨涟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天还没有黑,东林在京师里的大佬们齐聚在杨涟家里,除了内阁的刘一燝、韩爌,还有孙承宗、左光斗,刘宗周、周家谟、赵南星、公鼐、黄尊素等人,大家随便吃了点晚饭,都来到杨涟的书房里。
韩爌首先开口道:“皇上让文孺去查李道甫,其中的含义我相信各位都清楚,时间很急,诸位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说吧。”一更三点晚上八点一十二分左右开始夜禁,各处用栅栏锁住,虽然官员可以叫开栅栏,但这么多人晚上聚集在一起可能会引起言官弹劾。
刘一燝道:“李道甫当年确实太奢华了,引起一些人怀疑也是咎由自取,但其家产来源都是清清白白的,文孺此去,该如何就是如何,不用担心。”
其他人也多是这种意见,对皇上要查李三才并不担心,因为本来也是李三才叫着要皇上查的,他自己不清白当然不会让皇上查呀。御史公鼐与李三才是姻亲关系,却是一言不发。
左光斗却不这样看,这次集会是他组织的,现在看大家都觉得他小题大做,于是辩解道:“李公当然不怕查,我只是担心皇上要查李公,而且让文孺去查,后面应该还有些别的意思,光斗愚昧,所以才要各位师长指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听他这么说,倒是大有同感。今上登基才一年不到,现在大臣们已经不大能摸到他的心思了。一会儿是练兵,一会儿是让人去种什么马铃薯红薯,一会儿又闹出个英烈祠,一会儿又弄出个什么周报……你说你就好好地当你的皇帝,坐在位子上点点头多好,有什么事我们东林众贤臣都可以帮你干呀。
说到皇帝的心事,大家都看向帝师孙承宗。孙承宗感受到了目光的压力,于是只好开口道:“皇上提了徐光启当户部尚书,似乎想要重开矿税,至于这和查李公之事有何关联,承宗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忘记了来的目的,一致开始谴责起皇帝:“先帝大行才多长时间,竟然就想推翻先帝的惠政,三年不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这是韩爌,直接骂皇帝不孝。
“一心只想充实内帑,不知民生多艰。如果这钱是收入户部,只怕他就没有这么积极了,这搂钱的劲头,倒是和他爷爷有得一拼。”这是左光斗,他认为皇帝太贪财了,根本就不顾百姓死活。
众人议论纷纷,连先没有说话的公鼐都谴责了皇帝几句,孙承宗倒是没有说话,他是帝师,这个大家倒都能理解,可是杨涟却一直没有说话,大家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了。
杨涟见大家都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万历年间,矿税使确实做得有些过了,今上想复矿税,以涟看来,只怕很难,不过现在户部库房确实空虚……”
“何止仅仅是做得过了这般简单,那些内官的嚣张难道文孺没有看到过吗?户部库房空虚,可以加税呀,辽饷可以再加呀,九厘银而已,再加九厘又何妨。”赵南星大声斥道。他当年亲见矿税使害民之举,也曾与之斗争过,所以对此感受极深。
杨涟又叹了口气,心想,皇帝加九厘,下面只怕加九分也不止,不过他不好和赵南星争辩,不再说话。
赵南星也不再理他,继续说道:“李道甫这事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这重开矿税之事,我东林一脉一定要一起抵制,绝对不能让万历年间事重演,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妻离子散,到时烽火遍地,可就迟了。”
众人皆以为然,于是刘一燝做总结,如果皇上想重开矿税,东林人都要反对,而且还要拉上其他派别的人,只要反对就是东林之友,如果支持就是东林共敌。至于查李三才之事,杨涟只需要秉持公正,他会去信向李三才解释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涟接旨后第二天就出发,李三才住在通州,离京师不过半日脚程,如果骑马快走,半个时辰就可以赶到。
一行人直接来到李三才在通州的庄园里,庄园占地约有三十多亩,外面是一道高墙。李三才的长子在门口恭谨迎接天使,然后带着杨涟等人向后走去。进了庄园大门,里面房屋鳞次栉比,房屋极高大,其廊柱高达五六丈,各房屋群之间,或假山,或池塘,荷花开于水面上,锦鲤游在浅池中。李贞忍不住嘟囔着:“这比皇宫里还要漂亮呀!”
杨涟听到了这话,却只能当作没听到。心里却想,当年攻击李三才盗皇木营建私第这一条罪名看来倒是真的了。庄园房屋共有九进,在第七进时,李三才亲自站在门前,向杨涟一拱手道:“文孺辛苦了,请入内稍事憇息。”而对李贞则看也不看。
杨涟拱手道:“劳烦道甫公了!您先请。”两人一起进到房内,李贞讪讪地跟在后面,不敢作声。
分宾主坐下后,李三才开口道:“今上弄出一个什么周报,让天下人皆可讪谤朝廷大臣,如此下去,当令忠臣避易,小人得邪,先帝时的朝堂正气不再,惜哉惜哉。“边说边摇头,满脸痛惜之意。李贞站在杨涟身后,想要驳斥却又不敢。
杨涟也没有作声,李三才面色有异,又道:”周报上不过一篇杂话,竟然让今上派文孺来亲自查验,三才多年老臣,不免深觉寒心。“
杨涟心想,明明是你让皇上来查你的,现在作出寒心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他不能再沉默,于是接话道:”皇上应道甫公之请而派涟来,是不想有人误会道甫公,还您一个清白,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还请道甫公不要多心。“
李三才这才面色稍霁,肃手请茶,放下茶盏道:”我已让账房将历年账本搬于一座房里,只等文孺前来查验。“
杨涟道:”那就麻烦道甫公。“他手一挥,李贞就带着几个户部老吏向外走去,李三才的长子亲自在前面带路。李三才见这样子,虽然明知账目没有问题,但心里却对杨涟这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有些看不惯。
杨涟想要避嫌,所以每天他只是与李三才谈天说地,根本不去理查帐的情况,李三才更是不高兴,暗示了他两次,杨涟却装做听不懂,李三才这才罢休,却写了一封信回京里,在东林众人前恨恨地说了杨涟很多坏话。
用了五天,账总算查完了。李贞将查证的情况写了一个折子,先让杨涟过目,杨涟瞟了一眼,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李三才则是仔细看过后,狠狠地瞪了李贞一眼,又恨恨地瞅了杨涟一下,才签上名字。
任务完成,和李三才作别后众人回到了京中。第二天早朝时,朱由校让文书官将查证结果当堂念出:”……记有庄园三座,各有三十五亩,二十亩,十八亩,另有当铺三十家,银店四十五家……家有现白银共有一百二十三万八千七百三十五两,房屋店铺折算合计约为白银一百七十五万两,船只折算合计约为白银一百八十万四千两,总计约为四百七十九万二千七百三十五两。“
众臣惊叹,然后静待下文:”这所有财产,都是李尚书经商所得,来源清清白白,并未发现有贪污受贿之情况。“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些人敏感地发现用的是”并未发现有“而不是”没有“,这话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由校笑笑问道:”徐尚书,去年朝廷岁入是多少呀?“
徐光启出列道:”启奏圣上,泰昌元年,岁入共是四百六十万八千九百六十四两五钱三分。“
朱由校挥手让他退下,然后不再作声,只是眼睛扫向各位大臣。一时朝堂里鸦雀无声,大臣们低着头,彼此交换着眼神。
终于有人打破了朝堂的安静,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亓诗教站出来了,原来的历史上,这位齐党首领在他的恩师方从哲被迫告老后,也于天启元年三月被排挤回家。现在方从哲首辅依旧,他也仍然在朝,还在不久前升了官。
“陛下,李尚书家产竟然超过朝廷一年岁入,微臣愚昧,不明白商人竟然可以这样有钱,如此境况,当非朝廷之福。”
中宪大夫吴亮嗣出列道:“陛下,商人既然如此有钱,那微臣请陛下重收矿税。”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在私下里已经被议论了很多次,现在楚党大佬吴亮嗣在朝堂上提出,还是震动了很多人。
左光斗第一个出列反对:“陛下,先帝登基时,天下苦于矿税久矣,先帝仁慈,故废除矿税,而天下欢欣鼓舞,而今陛下御宇不到一载,而改先帝之道,臣恐天下物议,有伤陛下之明。”
太常寺少卿官应震立即出列,他的命运也已经改变,原本历史上应该已经辞官的他现在还在朝中过得很滋润:“先帝登基即废矿税,可否改了神宗之道?如矿税真有如此之弊,那李三才为何能积得如此多钱财?”他一直讨厌李三才,竟然在朝堂上直呼其名。
朝堂上终于变成了战场,因为朱由校没有让方从哲告老,使得朝堂上的浙、齐、楚党没有历史上那么势弱,而朱由校对方从哲尊敬有加,常多垂询,更让各党紧密团结在方从哲周围,与东林党形成了隐隐对抗之势。方从哲已经给三党中人通了气,皇上要收矿税,无论自己想法如何,这次都要一起支持,给东林党狠狠一击。
因为东林党人基本上是来自商业最发达的南直隶,所以他们对矿税的反对最为激烈,而三党中人,则只是不满于矿税使的作事风格和贪婪习性罢了。现在老大发话了,支持皇上打击东林党,当然要全力而上呀。
于是东林党和三党的撕逼大战正式展开。双方寸土必争,从历史渊源,到现实情况,从辽东饷银缺乏到李三才富可敌国,从矿税使的嚣张到小民破家的可怜……朝堂之上那是沸反盈天,好在大家倒是克制,没有演变成全武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由校舒服地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心里乐开了花。以前大臣们一个声音,他只能起到一个橡皮图章的作用,而现在众臣有不同的看法,那他这个皇帝就是两方都要拉拢的对象了。
内阁几个人倒是没有亲自上阵,方从哲面色如常,而刘一燝和韩爌则是紧张地看着争论的场面,自己人说出一句有力的话语,恨不得为他击掌叫好,别派的人摆出一条确凿的证据,则怒目而视,只想让他将话吞回去才好。
因为李三才的原因,使得东林党最大的理由矿税是与民争利不再成立,而认为皇帝刚刚上台就改变他父亲的政策这一条也被官应震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高招轻易化解,所以现在东林人都在声泪俱下地控诉矿税使的恶行,以求能够让这个复矿税之议不能成功。
朱由校示意文书官,文书官清了清嗓子,大声叫道:“皇上有旨,朝堂喧哗,成何体统。”他应该是练过内功的,由丹田发气,声音洪亮,将前面的官员耳朵都震得乱响,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按顺序站好。
朱由校道:“朕见你们似乎有两种不同意见,那好,选两个人出来,给朕说说你们的理由。”
左光斗先出列道:“陛下圣明,当年矿税监使动辄破家灭门,使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微臣等以为,为天下生民着想,不可复矿税。”
吴亮嗣等他说完,也出列道:“天下商人得利甚多,却于国无益。而今国用局促,辽东军饷有断绝之虞,故请陛下重收矿税,以助国用。”
朱由校深默半晌,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只见皇上面现纠结之色,说道:“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不收矿税,国用不足,收矿税却又会扰民,这让朕很是为难呀,真的是很为难呀!”
这时,让皇帝不再为难的人出现了。户部尚书徐光启道:“陛下心忧天下,而臣等无法解君父之忧,实乃死罪也。”说罢跪倒在地,叩头不已。
众臣一起跟着叩头,连称“臣等死罪。”
朱由校不悦道:“朕不想听到尔等请罪,朕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徐光启,尔为户部尚书,如果不能找到好办法,要尔何用!”说罢重重地在龙椅上拍了一下。
徐光启继续道:“谨尊陛下谕旨。臣初到户部,见辽东事要银,西南事亦要银,各地有灾赈济更是要银,而我朝岁入有限,渐有入不敷出之象。而臣当年亦见矿税使叫嚣乎东西之张狂,民众呼号之惨境。两难之事,臣有一议,不可复矿税。”
此言一出,满堂大惊,众人皆知徐光启乃今上心腹,潜邸时的老师,皇帝想复矿税已经在群臣中流传已久,不料他竟然会持相反的意见。
东林众人大喜,如果连徐光启都反对复矿税,那皇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坚持自己的观点了。只是杨涟,孙承宗几人面色如常,知道事情绝对不可能如此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由校大怒,站了起来:“你都说是两难之事了,又说不可复矿税,那倒是解了一难,另一难呢?你让朕从哪里变钱来扫平辽东,澄清西南,抚救百姓,你当的好户部尚书,当得好呀!”
徐光启也不慌乱请罪,只是接着说道:“请陛下息雷霆之怒!臣曰不可复矿税,却认为可以另收一税,名曰商业税,且此税不可再由中使收归内帑,而是由户部来收,收归国库,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方从哲恰到好处地接话:“陛下,徐尚书此策,既可收税以解国库之不足,亦可让商贾为国捐输,而又无扰民之虞,臣附议。”
朱由校坐了下来,眼睛转向刘一燝的方向,刘一燝连忙道:“徐尚书之策,实乃解两难之妙策,臣心中只有欢喜赞叹,臣亦附议。”
韩爌也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扭转局势了,只好跟着说道:“臣附议。”
大佬们都表明了态度,小弟们当然只有跟着的份,于是叩头之声群起,“臣附议”此起彼伏,或者有些是不情不愿的,但在这时候,都已无碍大局了。
朱由校道:“诸位爱卿请起!”
众人站起来后,他继续说道::“诸爱卿为国事操劳,却所得却常常不能奉养家人,朕深愧之,此次户部商业税收取之后,朕想要将全国官员俸禄提高一些,此事也要劳烦内阁及各部议一议,以安官员之心。”
明朝官员的俸禄是很低的,比如一个正七品官,象杨涟的都给事中就是,一年的俸禄是九十石米,明代一石是一百二十斤,一斤相当于五百九十克,那总共就是六千三百七十二公斤米,一天一个人就算只吃半公斤,那也只能供三十五个人食用,还要菜呀,总不能吃白饭,而这九十石只是理论值,实际拿到的一般都只有五十四石六成,其余的四成发下来的实际上是布呀甚至是宝钞什么的。
而后来用银来折米,那就变成了一年十二石米,二十七两多银,三百六十贯钞,而钞法早就大坏,宝钞根本没有什么购买力。所以杨涟的俸禄,只养活家中几个人都很窘迫。
洪武年间,宏文馆学士罗复仁过得很清廉,因为没钱租不起房子因此只能住在郊外一座破房子里,朱元璋有次跑到他家里去看,看见两间破瓦房外一个民工正在提着桶刷墙,他就问道,罗复仁在哪里?没想到这位民工一见皇帝大惊失色,跪下来说道:“臣就是罗复仁!”这令朱元璋也感觉到尴尬和惊讶。但是也没有因此而增加官员俸禄。
著名的海瑞老先生,在浙江淳安当知县的时候,穷得要靠自己种菜自给,当然更舍不得吃肉。有一次海瑞的母亲过生日,海瑞买了二斤肉,这条消息居然传到了总督胡宗宪耳朵里。
后世认为明朝贪官多,与俸禄低是有很大关系的。朱由校是上次与徐光启闲谈时,问起他的俸禄才知道官员工资竟如此之低。想到后世的公仆们在高薪养廉的政策下都前赴后继地贪污,那明朝的官员俸禄如此低,那玩一些手段贴补一下家用是完全可能的。所以决定要将官员俸禄大幅度地提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一说出要提高官员俸禄,刚才心里有些小芥蒂的大臣们都开始鄙视自己刚才的小心思了。官员中有象李三才这样非常富裕的情况,但大多数家里其实条件并不是太好,即使是东林党中的杨涟、左光斗、赵南星、公鼐、黄尊素等都是小康水平而已。大家又一起跪倒,口中齐呼:“圣明无过皇上。”有些因为清廉所以贫穷的京官,更是激动得眼中微有湿意。
朱由校接着道:“关于商业税的收取方法细则,由徐尚书主理,吏部礼部刑部工部亦要派人参加,一起商量出来后再上疏吧。至于增加俸禄之事,就由首辅大人牵头,六部派人协助,也要定出一个办法来,都报到朕这里来吧。”
徐光启和方从哲出列领旨,退朝后,众臣鱼贯退出,一路上就开始讨论今天的两个议题,倒也是颇为热闹。
很快,徐光启将收税方法写了折子奏上,朱由校仔细一看,初步定下的税率为半成,坐商一年收两次,行商为一次货物交一次,交税之后,均应该发放税票,行商的税票通行全国,一次货物不得重复收税。
户部于每县设一税务处,每州设一税务司,每府设一税务局,每省布政司设一税务厅,户部则设一税务总署,徐光启推荐的署长是毕自严。朱由校下旨右佥都御史兼天津巡抚毕自严着升为户部左侍郎,兼任税务总署署长,税务系统进行直管,与当地官府无从属关系,并可以调动地方军队对付恶意抗税的商家。
在这一期的《大明周报》中,议政部分出现了一篇署名啸启先生的文章《为什么要收商业税》,这篇文章全部用的白话,先从国家的职责说开来,认为国家应该是保证每个臣民的权利的,那如何保证呢?就需要军队,官府衙门,学校,养济院、惠民药局、漏泽园等各个机构,而这些机构的正常运行都是需要用钱来支撑的,钱来自哪里呢,当然只能由税收中来,这就是所谓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而朝廷的税收现阶段主要是农税,朝廷为了对付建奴加收了辽饷。普通农家大多贫苦,很多人家已是不堪重负,而商业税则几乎没有收,很多大商人因此而变得富可敌国,例如前河运总督李某,家产超过了一年朝廷的岁入,这样的情况就是没有收商业税的结果,本来应该是国家的钱,也就是大家的钱,结果却聚在少数人手里去了,供他们花天酒地,而国家和普通人却根本没钱可用。
然后他提出税收应该顺应天道,要做到损有余而补不足,所以应该要收商业税,而且应该是收重税,将逃税者严惩。并希望皇上能好好查一下官员的家产,相信有大量家产的人不可能所有的钱都是干净的,只要查出有违国法,应该斩其头,抄其家,灭其族。
最后他认为,商人能够在一个平安的环境下经商,在行商过程中没有盗匪抢劫,坐商没有地痞流氓捣乱,本来就是朝廷善加管理的结果,朝廷缺钱,最后导致管理不善,盗贼蜂起,流氓横行,最后吃亏的还是商人,商人们应该想明白这一点,交税其实就是保护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结尾他提出了一个口号:交税光荣,逃税可耻,抗税该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下面有编者按:此文章只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皇恩浩荡,并未对商业征收重税,将会下旨定税率为半成,不过也希望各位商人能急朝廷之所急,体念圣意,为大明的财政健康贡献自己的力量,朝廷不会忘记各位义商的支持的。
这份杀气腾腾的文章和下面安抚为主的编者按,又引来了大量的读者来信。王承恩汇报说,大多都是支持啸启先生的观点的,有人说辽东汉民被建奴破了家,有多少钱最后也没有用,如果朝廷有足够的钱招兵买马,早就荡平辽东了;还有人认为要号召大家不和逃税的人做生意,并积极举报逃税者;也有人提出要防止收税过程中的贪腐问题,请朝廷加强监督。
朱由校听得连连点头,周报的读者基本上都是家有余财的,既然大多数都支持朝廷收商业税,当然说明大多数商人对商业税并不抵触,因为他们明白交税的意义,明白自己能平安经商是朝廷在后面当他们的靠山。有问题的是一些有后台的商人,他们其实也已经交了税,甚至比朝廷的税率更高,只不过他们是交给了各级权贵,现在朝廷要收商业税,他们当然不会愿意。不过不管他们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朱由校都准备用强硬手段来把这个商业税推行下去,哪怕出现《五人墓碑记》里的情况也罢,商业税,朕是一定要收的。
他命令王承恩把这些里面写得较好的稍加润色,登在读者来信栏目里,并加编者按说皇上很感谢臣民的支持,一定会让户部制定出恰当的收税制度和监督措施。
如何防止税务贪腐问题,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朱由校先找来了魏忠贤,交代他东厂要在各级税务部门里派驻人员,专司监督之权。
魏忠贤自然是一切听皇帝的,他拍着胸膛对朱由校保证:“只要有收税的官员敢贪污,奴婢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朱由校连连点头,大赞道:“你办事,我放心。”又让魏忠贤感动得泪流满面,连连叩头后意气风发地退了下去。
朱由校还沉浸在这句名言中,等魏忠贤走后,他却突然想起,历史上这句话中的“你”最后做事并没有让“我”放心呀,如果东厂和税务部门的沆瀣一气,那怎么办呢?
不能什么事都交给魏忠贤,这样最后可能事没干好,还会害了他。我还是要建另一个监察机构,想起上次酒楼里听到的话,于是将张诚召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诚现在是锦衣卫千户。进宫以后,朱由校赐座于他。然后问道:“张卿在国子监时,听说和一位姓刘的同窗很要好,他叫什么名字呀?”
张诚道:“国子监时臣与刘兄刘静文相处很好。不知陛下所言是不是此人。”
“应该是这个人吧,他是不是对辽东谍子之事很有兴趣呀?”
“回陛下,应该就是刘静文兄。”
“他现在还在国子监吗?”
“刘兄要到明年才会完成学业,现在还在国子监内。”
朱由校让人去宣刘静文来,然后对张诚说道:“朕有一个想法,想要监督各地官员的贪腐情况,虽然现在有御史,但效果并不是很好。不知张卿是不是有兴趣于此呀?”
张诚本来已经是举子了,现在因为妹妹的原因成了锦衣卫千户,却无法继续科举。所以听得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喜不自胜。
朱由校让他起来,两人闲谈起来。一会儿刘静文到了,见礼后朱由校问了一些他的基本情况,才知道他和张诚都是举监以举人身份进的国子监,于是道:“刘卿已经是举人了,明年就是大考之年,不知你是想继续进学还是现在就出来作一些事呢?”
刘静文闻言看向张诚,张诚不停地向刘静文挤眼睛,刘静文立即跪下道:“愿为陛下效劳。”
以他的成绩,参加会试能中进士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而现在出来作事,而且是皇上要他作事,那傻子才会不答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朕就看好干实事的人。刚才朕和张卿说了,现今官员贪腐情况严重,御史似乎也不能很好地起到监督作用,朕寻思重建一个机构,名曰廉政公署。于各州设立廉政司,各府设廉政局,各省设廉政厅,京师设廉政公署,廉政公署各级直管,与当地官府无涉,主要负责监察官员贪污腐败的问题。“
”当然,现在才是刚建立,那就先给朕监察税收情况,人多了以后,再做其他事。至于人员,全部由你们自己招,不能招各级官吏,主要从举子,秀才中招。钱的问题,全部由朕的内帑出,相应的,你们也只需要对朕负责,即使是内阁首辅也不能干涉你们的事,明白了吗?“
朱由校知道,不管是监察御史还是给事中,与朝中官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想要让他们公正是很难的。而廉政公署不管是钱还是人,都与各级官吏无涉,那就可以保证其独立性。
两人连忙答应,然后朱由校给他们简单地讲了一些规则,基本上是以香港廉政公署为蓝本说的,最后他强调,在各级廉政机构外设立一个“公生廉”箱,方便民众检举,因为他知道反腐必须依靠广大民众,几个人的监察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所有人的眼睛。
第二天皇帝下旨,锦衣卫千户张诚任廉政公署署长正七品,国子监监生刘静文为副署长从七品,成立大明廉政公署。廉政公署有监察百官之权。
这封圣旨说得虽然简单,却把百官们吓了一跳,特别是监察院和六科立即找皇帝来问情况,结果才知道整个廉政公署只有两个人,也就一笑置之了,都以为不过是皇帝想要给他的舅子找个实缺官当当罢了。
至于官员俸禄情况,方从哲的方案是各级官员本色均为米每年十二石,这和原来的一样,折色则规定为从九品官员银每年六十两,再无有其它折色,而每上一个品级,每年加银三十两。
按这个方案来算,还是以杨涟的正七品为例,可每年得银二百一十两,每月合一十五两多,而如果是正一品,则是每年五百七十两银。
朱由校道:“这样会不会太少了呀?”
方从哲道:“已经不少了,官员是免除徭役、免除税收的,他们家乡有大量的人会将自己的田亩挂在他们名下,这样也就能有很多收入了。其实朝廷里真正清贫的官员是家里田亩少的,而现在这个方案至少可以让他们有足够的银子养活家里人了,等商业税的收缴情况好一些后,陛下可以再下恩旨,升一些俸禄,这样大家都会感激陛下的。”
这话朱由校听着喜欢,能为皇帝着想,才是好官员。不过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那这样如果官员家里有几万亩田地,朝廷不就少了大量的赋税吗?这样不行,要改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此政策从太祖年间开始实行,而且是有数量限制的,按功名来算,进士可免除二千亩赋税,举人是四百亩,秀才是八十亩。一般来说,家里有几万亩也只能免除二千亩的赋税,只是有些官员隐瞒田亩和人口,或是用其他方法使得自家田亩不用交赋税。”
朱由校这才知道自己想当然了,现在好不容易让大臣们同意收商业税了,先把这事搞好,现在农业税占岁入比重太大,清理会引起很严重的反弹。等商业税收上来以后,朝廷的钱宽裕了,到时再来清理隐田和隐户。
于是第二天皇帝下旨:于天启元年十月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收取商业税,税率定为半成。并于十月开始按新标准给官员发俸禄,等国库情况好转后,将补发天启年间十月以前的俸禄。
朱由校召来魏忠贤:“魏厂督,……”
魏忠贤立即跪倒在地:“圣上,奴婢不敢当此称呼,敢请圣上依旧称呼奴婢为伴伴。”
朱由校笑道:“好了好了,你现在也是有官衔的人了,再叫伴伴不好吧。”
魏忠贤叩头道:“奴婢提督东厂,是圣上的恩典,奴婢的一切都是圣上所赐,奴婢永远是圣上的奴婢,只想伴着圣上,在圣上开盛世之时照顾好圣上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
“我知道你的忠心,不过你毕竟是有职司的人,叫你厂督会好一些。”
“那奴婢请圣上称呼奴婢为厂臣吧,奴婢为圣上监督东厂,是为厂臣。”
竟然被个半文盲的太监教训了,朱由校不由感到好笑,于是说道:“那就厂臣吧。厂臣你让东厂给我查一下,各地土地兼并的情况,那些田亩太多的官员是重点清查对象,我要准备在这个方面下手了,到时候你的情报就是对付他们的有力武器,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请圣上放心,等圣上清理他们时,奴婢会为圣上准备充足的证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个问题,为了防止有人抗税,你让东厂和锦衣卫在全国各地设立分处,随时准备对付抗税的人,出现一例,重处一例,我要杀鸡儆猴。“
魏忠贤阴险地一笑道:”圣上,如果让奴婢去对付泥腿子,奴婢可能会有些放不开,因为奴婢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知道他们的难处。但要对付这些为富不仁的奸商,奴婢一定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由校鼓掌道:”厂臣说得好,那些普通农民,是我们的基础,只要让他们有饭吃,有钱用,那些达官贵人其实都是纸做的老虎,我们轻轻一推他们就倒了。所以我们做事的时候先要问一问,这么做对民众有好处还是坏处,如果有好处,即使背着骂名也要去做,即使民众一时不理解也要去做,这个我们可以叫做以民为本,如果朕有一天忘记了,厂臣你要提醒朕呀。“
魏忠贤面带惶恐地连说不敢。朱由校教训道:”没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说得有道理,朕也不是一个分不清好坏的人,再说以朕对厂臣的信任,难道还会责怪你吗?“这话把魏忠贤又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叩头谢过皇上的厚恩。
朱由校让他起来,又问道:”宫里人的月钱是一般是多少呀?“
”圣上,有职司的太监和宫女按照他们的品级都是有常例的,一般内宫的常例大概是朝廷官员的一成左右吧。反正在宫内也用不了多少钱。当然没有品级的就没有月钱了,象奴婢以前跟着圣上时,没有品级,都是靠圣上赏赐才会有钱的。“
朱由校一想,自己当年好象没有赏他钱呀什么东西呀,这个以后要补上。于是说道:”那好,你给我统计一下太监和宫女的数量及年龄,并且列出他们的月例,详细一点,我要用的。“
”圣上,各王府里的要计算在里面吗?“
各王府里的现在动好象不大好,还是以后再动吧。朱由校想了一下说道:”一起计算吧,分开统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启元年九月,大明与后金战争正处于紧张关头,朝廷从全国各地调客军来辽东作战。其中水西、永宁两地的土司也收到了征兵赴辽作战的命令。永宁宣抚司奢崇明调集兵马两万至重庆,但四川地方官不但不给他们发放军粮,还扣除了他们的饷银。四川巡抚徐可求指责奢崇明所调之兵大都为老弱病残,毫无战斗力,要求遣回永宁重新征调。奢崇明扯起反旗,率领这些“老弱病残”的永宁军攻占了重庆,杀死徐可求,而李继周、骆日升及其它官员相继被害,总兵黄守魁、王守忠殉职,奢崇明分兵攻占了合江、纳溪,遵义等重镇。
此时水西安氏首领安尧臣刚死不久,其子安位年幼,由安位寡母奢社辉奢崇明之妹摄事,大权掌握在奢社辉与安尧臣之弟贵州宣慰司同知安邦彦之手。奢社辉和安邦彦听到奢崇明起事,也举起反旗。占领毕节、安顺、沾益等地。一时间西南地区土司纷纷响应。水东土司宋万化亦起事自称“罗甸王”,占据龙里。而这时,鲁钦带着近卫军刚刚护送秦良玉到达石砫宣抚司。
奢崇明的部将樊龙派遣使者,已经在石砫宣抚司等了几天时间。见秦良玉回来了,立刻请见。
秦良玉带着鲁钦接见了使者。使者首先呈上金银和丝绸等礼物,然后说道:“大明无道,我家土司已经攻占重庆城,正要派兵攻打成都。今日派小的前来,希望能与宣抚使结盟,将四川变成我们夷人的四川,恢复我古彝国。”
奢崇明是彝族土司,而秦良玉是汉族,所以使者只提结盟之事,而且将所有各地土司都称为夷族。
秦良玉用眼色示意面有怒色的鲁钦克制,然后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造反呢?”
使者道:“我等因大明朝廷征召,尽提精兵前来重庆,准备赴援辽东。四川巡抚徐可求因求金未得,不但不发给我们粮饷,还说我们用老弱病残之兵冒充精兵,要求我们重新调兵。我家主人不能忍,就用这老弱病残之兵取了重庆,杀了徐可求。既然朝廷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就反了吧。”
秦良玉一拍桌子骂道:“吾乃大明石砫宣慰使,岂可与你们反贼结盟,来人,推出去斩了。”
转头对鲁钦说道:“其实彝人早有复国之心,上次对圣上说的西南不稳就是指这种情况,而现今官吏太贪,为国作战亦遭如此对待,这就给他们造反提供了很好的借口,鲁将军可以奏告圣上,现国事多艰,地方官吏对当地土司不过勒索太过,逼反之后,得不偿失呀。”
鲁钦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陪她来见使者,而不是直接斩杀,于是躬身道:“秦将军一心为国,鲁某当将此处事上奏圣上。”
“好了,这事现在成这个样子了,就只能想如何快速地平乱了,拿地图来,并将几位秦将军都叫来。”
很快,她的弟弟秦民屏带着儿子秦佐明、秦祚明,秦邦屏的儿子秦翼明、秦拱明进了账来她儿子马祥麟受伤,七个人围着地图开始分析形势。
秦民屏首先说道:“贼军现在占领重庆,我们只能逆流而上,攻打重庆,然后再去成都支援。”
鲁钦迟疑地道:“这样会不会太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翼明小心翼翼地看着姑姑说:“贼兵占据重庆,正是士气旺盛的时候,攻打重庆只怕我们力有未逮。”
秦良玉深思良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分兵!民屏和拱明领兵五千,过重庆不入,直插南坪关,断贼归路。祚明带兵三千,守住忠州。秦良玉愿随鲁将军前去救援成都。”
鲁钦连忙站起来:“不敢,一切听秦将军吩咐。”
秦翼明可怜兮兮地说:“姑姑,那我呢?”
秦良玉道:“鲁将军有尚方剑,可以号令各地官员和将领,我和翼明带两千白杆兵去成都,佐明守在家里吧。”
各人立刻按商定的策略开始行动。鲁钦先给皇上写了一封奏折,讲明了四川乱起的原因,并将秦良玉的策略讲了一遍。然后秦良玉派快马带檄文至夔州,要求当地驻军赶紧防守瞿塘峡上下游地段,击退入侵的贼兵。
秦民屏和秦翼明领兵逆流西上,渡过重庆城,乘敌不备,直达重庆南坪关,断贼归路。秦良玉和鲁钦设伏兵袭击两河,将敌人的船只烧毁。
秦良玉和鲁钦带兵继续向成都出发,很快朝廷谕旨到了:朝廷升布政使朱燮元为四川巡抚,调派杨愈茂为四川总兵官,入川平叛。升秦良玉为石砫总兵,鲁钦为副总兵,秦民屏为参将,秦翼明、秦拱明为守备,均由秦良玉管辖,一起平定叛乱。
秦良玉和鲁钦很快到达新都,新都守将正是派遣使者的樊龙。秦良玉将阵形排好,再命人将使者头颅射入城中,樊龙果然受不了激,率大军冲了出来。
京营,哦,现在是近卫军,两个步兵营一前一后,排成对敌步兵的六排阵形,中间是秦良玉率领的白杆兵,两翼是秦翼明率领的近卫军骑兵营。
樊龙带的土兵武器各异,刀枪锤叉什么都有,跑在最前面的土兵嘴里含着吹管,秦良玉提醒过鲁钦,知道这是吹箭。于是鲁钦下令:“注意面部防护。”等土兵大约距近卫军五十步时,鲁钦下令三段射击。因为秦良玉说过吹箭一般要在三十步左右才会发射,鲁钦第一次遇到这种武器,出于谨慎,还是先发制人的好。
鼓声响起,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白烟弥漫在阵地前,很快被风吹散,冲阵的土兵倒下了一片。旁边的土兵根本看都不看,继续向前冲,又一声鼓声响起,又是一阵枪声。
枪声不断地响起,近卫军不断地上前后退,装药射击,吹箭根本没有射出来的机会。而土兵也似乎放弃了远程攻击,一个个低着头向前冲,很快接近了近卫军前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一阵竹笛声响起,前面的近卫军四人靠在一起,旁边留出一人宽的空隙,一个白杆兵从空隙中上前,将冲在前面的土兵用白杆前面的钩钩住,然后向后拉,第二个白杆兵用白杆后面的铁环给拉进来的土兵重重地一击,将他锤晕在地,第三个白杆兵用钩将锤晕的土兵拉到后面,近卫军的伙夫和辎重营的士兵将土兵的头斩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近卫军的前排依然在有条不紊地开枪射击,双方配合默契,偶尔有受伤的士兵倒在地上,立即会有士兵填补上去,并有辎重营将受伤的士兵拖到后面,由医官进行治疗。
近卫军步兵和白杆兵的第一次配合确实可称得上是天衣无缝,近卫军扫掉了大部分的土兵,接近的土兵又被白杆兵拖时阵来杀掉了。攀龙见势不妙,便想退入城中,竹笛声一变,秦翼明手一挥,近卫军骑兵开始冲击,秦翼明根本不管逃散的土兵,直接冲向城门,很快就越过了樊龙的军旗。
樊龙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城中守军本就不多,而秦翼明跑得太快,守军还在心里催促樊龙快点跑,秦翼明已经冲到了城门前,吊桥根本没办法拉起,城门洞里的土兵想关上城门,却被秦翼明带着骑兵杀散,土兵发一声喊,四散逃去。
秦翼明命令骑兵营迅速进城,自己带人守住城门,樊龙见大势已去,丢下长刀,跪在地上叫道:“我们愿降。”土兵也跟着抛下兵器,跪了一地。
鲁钦还是带着近卫军步兵缓缓前进,白杆兵就快得多,迅速穿过步兵方阵,向前将土兵用绳索捆了起来。秦良玉下令不准杀俘,先将土兵看押起来。
这时秦翼明已经将城内土兵清剿干净,并带来了新都的士绅。樊龙破城后,将新都城内的官吏全部斩杀,所以秦良玉只能将新都城托付给士绅,土兵暂时关押在新都城内,而樊龙以下的土兵头目则押在军中。
在新都修整一天后,大军开住成都。新都城一战,杀死土兵一千余人,俘虏三千多人,而近卫军战死才十一人,白杆兵战死两人,这么悬殊的交换比,使得鲁钦对后面的战斗充满信心。
不一日,赶到了成都城下。城外有奢军四万多人,听说城里只有两千多人。奢崇明十月十八日围城,到现在不到十天,石砫兵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多月赶到成都。
奢军势大,秦良玉和鲁钦商量后,决定先在离成都较远的苹阳扎下营寨,待士兵休整后再进攻。然而奢崇明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得到消息后,他决定趁秦良玉立足未稳时先行攻击。
刚到苹阳还没有扎好营寨,斥候来报,奢崇明的儿子奢寅带军一万气势汹汹地来攻。士兵又累又饿,营寨工事都没有立好,鲁钦紧急下令,近卫军迅速食用军用干粮,并分给白杆兵一部分。军用干粮是朱由校在炒面中加入干菜猪油后制成的,规定只有在紧急时才能使用,因为耐储藏,食用方便,还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补充体力,所以一般时候是不准使用的,只能用在紧急情况下。
很快填饱肚子后,开始布阵,还是一个营步兵在前面排成六排,白杆兵紧随其后,另一个营跟在白杆兵后面,骑兵这次不敢分开在两翼了,将他们布置在后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奢军来得很快,秦良玉才将阵布好,奢寅已经带人冲了上来。本来奢寅是没这么大胆子的,但他只是有点怕白杆兵,对其他的明廷军队倒是不大在意。他看到前面不是白杆兵,于是就放心大胆地向前冲了。
近卫军步兵最喜欢的就是密集冲锋的敌人,因为这样才能让火铳的命中率变得不再重要,只要不是对着天和地开火,总是能打到人的。
一阵枪声响起,密集的人群变得稀疏,奢寅看到旁边流血倒地的部下,愣了一下,停住了向前冲的脚步,转而大叫:“给我冲,杀死这些京营兵。”自己却不再上前。
鲁钦按照敌军的密集程度,下达着开火的命令,然而奢寅的手下都是精兵,行动敏捷而又悍不畏死,很快大量的土兵冲到了近卫军面前。
鲁钦大叫:“刺刀防守,不要装药。”竹笛声响起,白杆兵从步兵让出的间隙中开始向前冲,这时的钩不再用来拉,而是直接割开敌人的咽喉,很快就和奢军混杀在一起。
鼓声响起,前面的步兵一营开始分散成集群装药,后面的步兵二营则迅速便步向前,很快越过前军,鼓声连响了三声,后军开始整队,然后慢慢地向前逼近。
白杆兵冲杀得极快,已经冲到了奢军里面,大家混在一起,除了手里的白杆,看不到其他区别。外围的奢兵就向近卫军步兵杀来。
步兵们将火铳平端着,奢兵看着那小小的刺刀,根本没有在意,直接挥舞着兵器向前冲。鲁钦叫道:“自由攻击。”虽然与自由射击只差了一个字,但意思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对方是短兵器,步兵会用刺刀将他挑死,如果遇到的是长兵器的奢兵,则扣动扳机,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基本上是一粒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这种长短相宜的打法,将冲在前面的奢军勇士扫倒了一大片。
子弹射出后,步兵不再装药,而是停在原地等待敌人进攻,而这时二营的士兵又整队冲上前去,用子弹和刺刀对付奢军。后面的一营士兵开始装药,继续前进。这样的周而复始,很快将前面的奢军清扫干净,与白杆兵会合在一起。
白杆兵的阵形近卫军插不进去,于是鲁钦命令从两翼进攻,减少白杆兵的压力,很快,在白杆兵与近卫军的双重攻击下,奢军开始逃散,很快演变成崩溃。这时秦翼明带着骑兵营开始追逃,奢兵漫无目的,跑得到处都是。秦翼明紧盯着奢寅的旗号不放,想擒下他来立个头功,不料这家伙倒也狡猾,竟然让手下打着旗号,自己却向另一个方向溜掉了,结果秦翼明只是缴获了一面旗子,而奢寅却逃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良玉命令鸣金收兵,开始清理战场,白杆兵遇到受伤的奢兵就是一刀割了首级,近卫军则只是用刺刀杀死伤兵,首级是不砍的,近卫军操典有规定,打扫战场时,只有辎重兵和伙夫能砍首级,正兵不能砍首级,违反者不但无功,反而会重罚。
清理战场的同时,一部分士兵开始扎营,因为明天要继续向前攻击,所以扎的是简营。土兵行军作战了一天,收拾好后,就早早睡了。秦良玉和鲁钦秦翼明巡视了营房守卫后,来到大帐商量明天的方略。
秦良玉道:“鲁将军手下火器犀利,阵容齐整,确实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兵呀。”战损结果出来了,近卫军死伤一百多人,白杆兵仅战死就达两百多人,当然奢军被杀死和俘虏的人达到了四千多,这样的交换比,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鲁钦道:“上次在新都我们主守,敌军数量较少,冲击力不足,所以战果很好,这次奢军打乱了我们的阵形,不得不和他们拼刺刀,所以损失要多一些。皇上说过,最好是打阵地战,运动作战我们的战斗力会削弱。秦将军的白杆兵才是真正的精锐,近身搏斗伤亡都这么小,杀敌都这么多,实在是让我近卫军汗颜呀。”
秦良玉苦笑道:“那是没有办法,我们盔甲火器都不如近卫军,只能死拼了。”
鲁钦无法接口,沉默了下来。秦良玉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始布置明天的行动:”我军兵少,明天要全军押上,鲁将军带领近卫军与我带的白杆兵在前,翼明带骑兵做后备队,只攻北门,争取将北门攻下。阵形的问题,明天我想这样改一下……“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以后,部队开始进军,一个时辰后到达成都城外。秦良玉开始展开部队,前面是四排白杆兵,后面是四排近卫军步兵,骑兵依然跟在后面约四百步处,这是典型的进攻阵势。
稍事休息后,秦良玉开始战前动员:“前面就是围住了成都的奢崇明贼兵,功劳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抓住立功的机会,这次平乱后朝廷的赏赐不会低,想给子女挣一个好出身,就看现在了。”
白杆兵一个个战意饱满,近卫军也是举着火铳跃跃欲试。秦良玉动员完毕,退到后面,队伍继续向前面一里处的奢军逼了过去。
昨天奢寅攻击失败后,为了减轻罪责,他将秦良玉的部队数量和战斗力都夸大了几倍,所以这次奢崇明亲自守在了北门这一边。待他看到大约只有五千人的敌军时,狠狠地瞪了奢寅一眼,奢寅急忙道:“他们的火器真的很厉害,最好还是等他们进攻。”
这个正确的决定立刻就被奢崇明否定了:“十万多人对付五千人,竟然想用守的,你的勇气被一次失败就打没了吗?我对你很失望。进攻,迅速进攻,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看到敌人摆出了进攻的阵势,秦良玉命令停止前进,让近卫军上前,与白杆兵交错排列,鲁钦传令:“白杆兵掩护近卫军,阵形不准乱,不得出阵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密集冲击,在敌军距离前军三十步时,鼓声响起,所有的近卫军前两排将火铳击发,白雾将前方全部罩住,然后后两排步兵和前两排的交换位置,等待鼓声,而前两排的则在后排开始装药。
白雾散开,奢军不顾倒在旁边的同伴,继续向前冲击,等到冲到面前时,鼓声响起,清脆的枪声将前面的奢兵大部击倒在地,没有中弹的奢军被白杆兵轻易地杀死。
今天的战斗又如昨天的翻版,只不过今天的步兵可以更加从容地装弹,近身的攻击已经全部被白杆兵接了下来,鲁钦觉得这样的配合应该会更好些,这次回去后要向皇上建议一下。
奢崇明催得更急,冲过去的奢军密度更大,这样近卫军杀人的效率更高。但终究只有两千只火铳,当奢军密度大到一定地步时,大量的压力就转到了白杆兵身上,渐渐白杆兵就有不支的迹象。
秦良玉命人吹响竹笛,白杆兵脱离了和步兵的混合阵形,开始向前冲锋。乘这个机会,鲁钦命令步兵变阵,由原来的四排变成六排,然后实施三段射击。
这样的变阵,虽然使得步兵前面的敌人短时间内减少了,但却加重了白杆兵的伤亡,等于是白杆兵用生命给步兵赢得了时间。
竹笛又响起,旋律又变了,白杆兵开始向两边冲杀,中间部分的奢军向步兵冲了过来。鲁钦在离步兵五十步时命令三段射击,第一二排士兵开枪射击,然后向后移动,第三四五六排士兵向前移动,第三四排士兵到达前方后开枪,再向后移动到最后两排,原五六排和一二排向前移动,然后五六排开枪,再向最后移动,一二排已经装好火药,开始开枪。就这样周而复始,保证前面始终有火力覆盖,奢军根本没办法冲到近卫军前面。
每一次开枪都有六百多颗子弹飞出,面对密密麻麻的敌人,就按一半命中,然后一半造成有效伤害,那也是一百五十多人,一分钟可以射出四到五轮枪弹,所以奢军根本没有办法冲过来,鲁钦不由得更加佩服皇上,皇上说过只要排好阵形,燧发枪兵完全可以抵挡住更多的敌人,根本不需要长枪兵的掩护,而刚才自己的排阵,还以为白杆兵的配合会增强战斗力,看来是完全错了。
竹笛声又响起,白杆兵开始后退,但他们后退是从两翼撤退,没有经过步兵的正面,撤退下来后分布在步兵的两翼,不再掺杂在步兵阵形中。
奢军终于支撑不住了,开始有人畏畏缩缩,不想再向前冲进那明知的死地。一人畏缩,当然会有更多人有样学样,奢军的攻势开始减缓,而这样使得死在枪弹下的土兵更多。终于有人开始向后退,很快就发展到所有的前阵土兵都向后退。奢崇明的督战队先还斩杀后退的土兵,结果反而被急着后退的土兵乱刀杀死。零星的溃逃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变成了大崩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翼明一直在等这个时机,几次忍不住想去支援,都被骑兵营营长阻止了。现在手一挥,骑兵营象洪流一样向前泻了过去,步兵收缩阵形,让出通道给骑兵通过,然后继续整队装药,向前缓步跟进。
奢崇明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部队,只好跟着逃跑。很快北门附近的奢兵全部加入了逃跑的行列,秦良玉命令白杆兵开始前进追逃,鲁钦则带着近卫军一步一步地前进,始终保持阵形不乱。
白杆兵速度极快,然而打秋风的部队速度更快。奢崇明的军队刚刚开始崩溃时,登莱副使杨述程、安锦副使刘芬谦就立刻将士兵全盘压上,加入了打落水狗的行列。
奢兵可谓是雪上加霜,平时根本不敢靠近的军队现在都敢追着自己跑了。但是形势比人强,逃跑的无建制的土兵现在的战斗力等于零,如果不说是负数的话,什么样的鱼腩部队都能欺负他们一把。所以这场顺风仗打得是轻松无比,杨述程、刘芬谦都缴获颇丰。
秦翼明在追了十多里后停了下来,只是派了几个斥候远远地跟着败兵,然后大部队开始返回。路上遇到了正在砍首级的白杆兵,然后一起缓缓而回。
汇合了近卫军后,大家一起来到北门,城门大开,四川巡抚朱燮元站在城外迎接。秦良玉下马跪拜,鲁钦则是上前向巡抚敬了一个近卫军军礼。朱燮元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而旁边的的巡按御史薛溥政却按捺不住了,面色不善地说道:“鲁副总兵见巡抚为何不跪?”这个副字说得格外重。言外之意,总兵都跪了,你个副总兵竟然敢不跪。
鲁钦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说,我近卫军见到什么官也是不跪的。”
薛溥政气得大叫:“哪里有这样的规矩,哪里有这样的规矩!”
鲁钦道:“既然巡按大人要讲规矩,那鲁某就来和你讲规矩。巡按大人是几品官呀?”
薛溥政傲然道:“我是七品官,万历四十一年进士。”
鲁钦笑了,说道:“我是二品,你是七品,你见到我为什么不跪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溥政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鲁钦就象看着一个傻瓜一样,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我是文官,文官,明白吗?”
“哦,原来文官就可以不按品阶拜见武官,武官却要不按品阶跪拜文官?”
薛溥政看着他一言不发,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这么愚蠢的问题还用回答吗?
“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们近卫军中没有这些规矩,我们近卫军中士兵见到皇上都是不跪的,如果你不服,不如上个奏折参我吧!”鲁钦本来准备拿出尚方剑来,却怕巡抚脸上不好看,所以只这样说了一下就不再理他。
巡抚朱燮元却是知道鲁钦有尚方剑的,他当然不会告诉薛巡按了。打着哈哈将众人带进城里,直接来到巡抚衙门。
众人落座寒喧后,朱燮元开始安排后继方略。他要求由秦良玉和杨述程、刘芬谦一起继续追赶奢崇明的军队,争取能够将奢军的有生力量一举歼灭。
这时贵州巡抚李标已经派总兵张彦芳、都司许成名、黄运清等援救四川,他们入川以后,已经先后收复了遵义、绥阳、湄潭等地,现在正在进攻桐梓驿,很快就会进入泸州,直逼永宁。到时大家一起打下永宁,则奢崇明就只有投降了。
秦良玉奇怪地问道:“巡抚大人,那重庆的贼兵怎么办?末将已经命我部石砫兵占据了南坪关,断了重庆贼兵的后路,我们都去永宁,那他们往成都这边打来怎么办?”
朱燮元笑道:“无妨,延绥副总兵杜文焕已经奉命前来成都,本抚会让他们去重庆,将重庆贼兵剿杀。”
秦良玉道:“末将觉得,应该先收复重庆,这样我军才能够合在一处,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压过去,这样才能一举荡平。”
薛溥政冷笑道:“秦将军,巡抚大人算无遗策,既然已经定好方略,就毋须秦将军再多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朝军中,一直是文官负责告诉你要打哪里,武将只需要打就行了,秦良玉这话让薛溥政极其不满,什么时候武将也可以制定方略了。
鲁钦大怒道:“既然要我们打仗,那我们提些建议也不行吗?我们近卫军中皇上都是先听我们讲后再总结的,薛巡按觉得你会比皇上还聪明?”
朱燮元连忙和稀泥,说道:“两位不要争执,秦将军觉得应该先下重庆,本府也觉得应该如此,只是本府觉得有了杜将军,重庆应该可下,所以才要秦将军去攻永宁的。”
朱燮元本身不是个迂腐的儒生,而且他是明朝文官中少有的看到以文御武缺陷的人,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比手下的将领们更懂得如何打仗,既然秦良玉提出不同意见,且有理有据,他当然会接受。
“那就按秦将军所言,先来灭掉重庆的贼兵,然后集结大军,对永宁行雷霆一击,永除西南后患。”
鲁钦看巡抚如此好说话,倒是有些奇怪。其实在原本的历史上,朱燮元本就是少有的不歧视武将的文官,他直到天启三年才明白分兵不能尽除匪患的道理,所以后来他一改作风,以重兵合围,很快就平定了奢崇明的叛乱。
当下计议停当,朱燮元命秦良玉带领鲁钦、杨述程、刘芬谦,共一万二千兵力,攻击重庆,并写奏折将西南局势及各将所立之功上报于朝廷。鲁钦也自己写了奏折交于快马带回京师。
鲁钦在奏折中将近卫军在西南的情况做了详细描述,认为近卫军表现良好,士气高昂,可以平定了奢崇明后再回京师。在奏折中鲁钦高度赞扬了朱燮元,说他是个不歧视武将的好官,能听取将领们的意见。而对于白杆兵的战力更是大加称赞。
朱由校接到两人奏折后大喜,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奢崇明赶离了成都是好事,造反作乱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时间长,因为消耗太大,上次徐光启还抱怨过,辽东钱粮支出已经让户部喘不过气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南直隶苏州府东厂分社。
这天晚上,曹化淳和方正化正在喝酒,曹化淳本来是王安心腹,在王安倒台后,他又凭借昔日老兄弟魏忠贤的关系进了东厂,主管东厂在南直隶的各项事宜,而方正化则是苏州东厂的掌班。两人虽是上下级,但也是师兄弟,平日关系极好,有事没事就会在一起喝几杯。
方正化喝了一口酒后满意地咂了咂嘴道:“师兄,你说圣上让我们东厂在各地监视税收事宜,难道竟然有人敢于抗税吗?”
曹化淳吃了一粒花生米,放下筷子笑道:“师弟年纪轻,你不知道当年万历爷的时候,将监税使打死的情况都是有的,小心一点总不是坏事呀。”
方正化不服气地反驳道:“这个师兄以前和我说过,但那时是中使收税,税金归于内帑,中使胡乱收税,抗税还有个理由,现今可是户部收税入国库的,我不相信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
曹化淳端起酒杯道:“来,我们哥俩喝一个。”两人一起喝了一杯,方正化连忙拿起酒壶,先给师兄斟满,眼睛却看着曹化淳。
曹化淳笑着指着他说道:“你这性子可太急了,以后要注意一些。你当然听过财帛动人心这句话,我还听说一句话,叫做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这世上人,大多视财如命。圣上如今要收商业税,不就是断了一些人的财路吗?你说他们会甘心地交税吗?即使明着他们不敢,你敢说他们不会在暗地里使阴招?厂督特意吩咐过,南直隶是最容易出现这种情况的,南直隶又以苏州最有可能,你要知道,苏州人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朝廷的,有人一怂恿,说不定就会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这话果然让方正化转移了注意力,他问道:“师兄,为什么苏州人不喜欢朝廷呀?”
曹化淳得意地一笑:“其实说苏州人不喜欢朝廷,现在也只是一说,年代太久远了,当年太祖爷起兵时,苏州是张士诚的地盘,对抗太祖为时长而且烈,所以我大明建国后,收苏州重税,当然就让苏州人不喜欢朝廷了。”
方正化又找到了漏洞:“可是苏州物产多而且价高,多收税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圣上说收税就是要损有余而补不足的,不收他们重税,难道去收陕西的苦哈哈?”
曹化淳苦笑道:“话是这么个话,理也是这么个理,但是你觉得会有人喜欢比别人多交税吗?如果要你多交别人少交,你也会不愿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正化仔细想了一想说道:“如果我钱比别人多,要我多交税我也会愿意呀,朝廷总是要用钱的,贫家本来就没有钱,收税多了说不定就会饿死,富家多有余财,多收点税并不会让财产减少多少呀。”
曹化淳正好在喝酒,听到这话时呛得连声咳嗽,咳完了指着方正化说道:“你这个方楞子,果然是个楞子。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明白事理的,要知道善财难舍呀。”
这时外面有人叫道:“二位爷,陈档头有事禀报。”
方正化立即起身道:“让他进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剽悍男子走了进来,行礼过后,小声说道:“小的手下番子查探到有人秘密集会,好象是对着税务局来的。”
方正化立时变色道:“什么是好象,圣上说过,不要用模棱两可的词语,我们干这种事的,消息一定要准确。”
曹化淳连忙打圆场:“陈档头,你们是进不了会场所以才打探不到确切的消息吗?”
陈档头感激地说道:“正是如此,他们查得很严格,必须要是本地人才能进去,小的就是凭这个才判断出应该与税务局有关的。”
方正化道:“那错怪你了,继续查吧,一有进展要随时报告,不用管我在干什么。另处要李一兵做好准备,免得到时仓促。”
同一时间,在苏州最有名的太白居,聚焦着苏州最富有的一群商人。大家都笑着互相打着招呼,神态平和,就象是一场普通的聚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人都到齐以后,掌柜的将门锁上,进了大厅,对着沈萃礼点了点头。沈萃礼轻轻咳嗽一下,人声嘈杂的大厅立时寂静无声。
众人都看向沈萃礼,沈萃礼先做了个罗圈揖,然后开口道:”今日召集各位,是因为朝廷想要收什么商业税,大家都是商人,当知经商之不易,三更起,五更眠,货物可能被官差拦截,货款可能被别人拖欠,说实话,大家赚的可都是一点点辛苦钱呀。“
”是呀是呀,沈三爷说得正是这个理。想我林胖子,每天忙里忙外,人都瘦了一圈,勉强能够糊个口,如果真的收什么商业税,那我就只能去要饭去了。“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胖子,看他的样子至少有两百斤,正是苏州最大的盐商林新城。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连沈萃礼也笑骂道:”好你个林胖子,你都要去要饭那我们怎么办呀。“
然后面色一肃道:”笑话别多说了,我们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要收我们的税,办不到!今天大家一起来想个招,如何对付这个商业税。“
林新城小心地开口问道:”三爷,为何这次上面会突然收什么商业税呢?朝廷里那么多的大臣,怎么就没有人反对这个缺德带冒烟的主意呀。“
”都怪那个周报,将李尚书当年行事都翻了出来,还有杨涟这家伙太不地道,竟然不顾大局,让李尚书家产尽曝于国人眼前,最后让浙齐楚三党占了先手,我东林却因有李尚书之事无法辩驳,最后只得答应了收商业税之事。“他言语之间,对杨涟直呼其名,殊无尊敬之意。
”杨涟这人终究是养不熟的楚狗,混在我东林,只怕本来就是要做不利于东林之事,如此之人,可杀!“说话的是苏州富商张正焕。
沈萃礼连忙制止道:”张兄不可如此说,想我东林,并不以地域为界,以为国为民为宗旨者,均可为东林人。只是杨涟这事做得确实不怎么样。好了,这事我想总会有人给个交代的,现在大家先想个主意,看如何对付什么税务局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说要直接抗税的,这是胆子大的,有的说要向上告说税务局乱收税的,这是曾经对付过税监使的,有的说只要收税就不作生意了的,这是有后台不怕把事闹大的。
当然也有一半左右默然不语的,这基本上是被沈三爷下了帖子,不敢不来的。沈萃礼斜眼看着这些沉默者,阴阴一笑道:”王立民,你怎么说呀?“
王立民是个身材魁梧的红脸大汉,他不阴不阳地接口道:“沈三爷说怎么办,难道我王家还敢不照办吗?”
沈萃礼沉下脸来道:“平日里纷争是我们内里的问题,现而今可是大家都会吃亏的事,我想王兄也不会想多交一笔钱吧。”
王立民道:“半成的税,王家倒还是交得起的。沈三爷当然听说过虱子多了不痒这句话。不过王家当然知道苏州不是王家的苏州,所以沈三爷你想要我们怎么做就直接说吧。”
沈萃礼仔细看了看王立民,确信他不敢在这时候出什么厶蛾子,这才放心地转头说道:“诸位乡亲,沈三不才,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明天大家一起到衙门里去请愿,要求停止收商业税,如果官府不答应,那我们就一起停业,大家都知道,法不责众,我就不信官府敢把咱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