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垂眸:那夜的动静一直未有传出,可是念京帮使了手段?
夜无垢哼了一声:左右也在京城经营了这么多年,没点手段,那康岳怎么坐稳这个位置?
也就是说,是使了劲的。
朝慕云又道:官府同样插了手。
夜无垢知道他在想什么,身体微微前倾,语调暧昧:你道为何闹那么大动静,却没有人讨论,真是没被任何人看到?
朝慕云的确在思考这个问题,漕帮和官府再动作压迫,市井百姓的情绪都掩不住的,一些新鲜事,总得和熟悉的人聊聊不是?可对方的动作神情,让他福灵心至,突然想到了一个方向
是习惯了?
不愧是病秧子,这都能猜到。
夜无垢微顿一下,笑唇扬起弧度更高:城门时常会有兵士演练,偶尔夜间有兵戈之声,并不算出奇;治安再好,也难免有夜贼,五城兵马司巡城发现,也会有交手;你去的那条街,基本都是漕帮产业,打打架而已,附近百姓见的多了,只要没有死人或械斗大事,百姓们都不觉得新鲜,提不起兴致。
朝慕云反应了过来:所以当时我离开后,两边并未交手多久?
夜无垢颌首:大家常年打架,都懂得分寸,若有机会击杀目标,自然不会放过,但若目标支援及时,自身反倒无法再往前,就是时机已失,随便交个手,意思意思,双方就都会退了。
朝慕云:
你们漕帮干架,还挺理智。
城门动静其实是在城外远处,随便说个操练,就不会有人问,夜贼什么的,谁知道是真是假,贼没风声,官兵也没说,那就只有漕帮动静了,又不是真刀实枪的干,虚晃一招就跑了,有什么可八卦的?
坊间连传闲话的欲.望都没有。
但还是
朝慕云眉微低:官府有内鬼。
终还是有人拦了他的报信,没给支援。如遇危险境况,信号报过来,官府不可能不管,不管,就是因为这个人知道危险源头是谁,故意拦了。
这有什么稀奇,官衙这么多,哪能都是好人?夜无垢笑眯眯摇扇子,你可千万别放过这个大耗子,顺手将他揪出来。
朝慕云却视线往下,看到对方方才藏在桌底,因越来越得瑟,不知不觉间露出的小腿,没有血迹,但有药味,明显比另一条腿粗了一圈,是包扎过的痕迹。
他视线太明显,夜无垢看到了,清咳起身:那什么,话也说完了,我走了。
朝慕云如既往淡定从容:大门开着,别跳窗了,不送。
夜无垢啧了一声:枉我这么记挂你,事了了第一时间来看你人,你就没点话同我说?
朝慕云:谢谢?
夜无垢笑唇散开,下巴绷紧。
还真生气了?
朝慕云视线掠过他全身:你衣服未换,步履急切,同我说话时脚尖都冲着门口,显然后续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很忙。你不放心我,也恐我担心你,便亲自前来,让我确认一番,你之心意可贵,我心下感激,却不能因我之事,拦了你未竟之事。
沉默了很久,夜无垢才道:你真坏。
朝慕云:嗯?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不说,说就挑别人受不了的时候。
一击即中,令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已。
夜无垢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藏不住,早晚会被发现,又庆幸挡了脸,对方看不到。
朝慕云:
某些人的风流手段,似乎又添新招了?
他干脆不理,转身拿出玉骨扇,递给夜无垢。
夜无垢却没接,反而推回来,捏着他的手握住:你收好。
这个动作,朝慕云就有些不理解了:若它就在我这里,你岂不是没了武器?
扇子不知什么材料做成,非常干净,明明那夜染了那么多血色,用软布沾过温水一擦,又干干净净,晶莹剔透,仿佛不是什么凶器,乖巧的很。
夜无垢弯唇,握着朝慕云的手更紧: 我倒觉得,能被你用来夏热扇风取凉,它很荣幸。
武人的手微烫,夏日里烘的人心燥,朝慕云微蹙了眉。
倒不是觉得这个举动有任何不妥,毕竟对方一直以来只是口花花,并未有逾矩行为,此次大概只是心急。
他收回自己的手,避开对方,未料忘记了骑过马的腿酸软,站姿不好的话撑不住力,几欲趔趄。
夜无垢离的很,非常自然的拢住他腰身。
似乎在帮他站好还是其它方式上犹豫了片刻,夜无垢果断抱起他,走出书房,送到房间的床上:你该休息一会儿。
朝慕云:
大人傲气,强撑着不叫人瞧出腿软,跟我却客气什么?夜无垢笑道,我那马有多不懂事,我知道的。
明明很懂事,朝慕云敛眉,谢谢。
夜无垢这次却不大度了:一个谢字不够,帮主的胳膊金贵,得有谢礼。
朝慕云:
你想要什么?
玉骨扇缺个坠子,朝大人送我可好?
第54章 局中人之死
夜无垢并没有听话, 贴着朝慕云耳朵索要礼物后,不等回答,就跳窗子走了。
身法飘逸灵动,姿态行云流水, 不带半分滞涩, 可见是故意在秀
我的腿没事, 好好的, 比正常人的腿都好使!
幼稚。
朝慕云回过神,才发现身体的确有点撑不住, 两腿酸软还是小事,只要坐好了不走动,完全可以忽略,但方才一直在想案子,思虑过多,精力有些不济,胸口闷痛,头也疼的不行。
他的身体似乎越发不好了。
不是说能撑到中秋前后?
而今才六月
朝慕云长长呼了口气,不知晕过去,还是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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