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驻足一听就明白了,厚九泓已然找到机会,正在挑衅搞事。
哟,我说薛谈你可真有意思,就你长着嘴会说,一天到晚叭叭叭叭,活儿整的天花乱坠,你有本事喊一声,看谁应你一声?
面对厚九泓抱着胳膊的挑衅,薛谈眉头皱的死紧: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死了人,大理寺正在办案,不可喧哗!
厚九泓才不理会他,右手小手指挖了下耳朵,吹了吹,嚣张极了:你怀疑我,叫着喊着搜我屋子的时候,也没要低调啊,怎么,现在怕了?干了亏心事,怕被上官查?啧你跑什么
这是奇永年院门口,朝慕云看的清清楚楚,厚九泓不但堵着薛谈的路,还在人强行越过时,伸脚绊了一下。
薛谈未察觉对面竟然这么狗,脚底一滑,身子趔趄倒向一边,还好奇永年站的不远,扶了他一下。
不过也只服了那一下,奇永年很快收回手,皱眉看了看袖边,将手负到身后。
厚九泓抱着胳膊,阴阳怪气:二位瞧着关系挺好啊,扶的这么顺手,怎么,你知道他睡觉爱放屁,他知道你吃饭吧唧嘴,平时穿一条裤子的?
薛谈被惹毛了,也不再压着声音:你才睡觉爱放屁!奇兄为人君子,穿衣只择素色,茶只饮明前清茗,才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
奇永年似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看向厚九泓:命案在询期间,还请阁下不要胡乱传谣。
厚九泓看着他:你还真穿衣只择素,饮茶只要明前清茗,喜欢淡口?
奇永年眼神微顿,淡淡颌首:不错。
啧,厚九泓又看薛谈,那你摔也摔得注意点,人家手还伤着呢,真是一点都不怜惜人。
奇永年负在身后的手没动:无碍。
现场陷入安静,似乎闹不下去了。
但厚九泓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可能退,他视线又放到一边的樊正达身上,用眼角看人,颇有些阴诡:那你不太行啊,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人薛谈兄前两日还忙前忙后,陪着你相看姑娘呢,你还说什么父母双亡,无有父母族人帮衬,只能劳累友人,一副离不了的样子,今儿个你这友人要摔跤,你怎的扶都不扶一把?怎么,怕薛谈砸出个大坑来,连累你摔倒啊?
你说什么呢!樊正达顿时生气,这般瞎胡闹,到处欺负人,不怕大理寺的人押你入牢啊!
厚九泓抖着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腰间鎏金镂空九转香球都被他晃出了声:让他们来啊,你们一个两个这么怕闹出声响,该不会是自己屁股底下有屎,怕被抓吧!
樊正达瞪眼:你少胡说!
奇永年也绷了脸色:还请阁下慎言。
薛谈直接冷笑:前次是我冤枉了你,你屋子里没我的东西,但你也不至于这么记仇吧?谁知道你是不是惯偷,当下便转移了?我告诉你我那东西一天没找到,你就一天有嫌疑,别以为自己藏得干净,别人就看不出来了!
他往前两步,凑近厚九泓,眉眼阴阴:正常人的圈子,你不玩,跟个剩一口气的病秧子混一块,你是傻子么?我看你也不缺胳膊不少腿儿,要不要考虑一下别的可能?
老子考你个蛋
九爷。
厚九泓袖子刚撸起来,就被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叫住。
他没听错吧,病秧子管他叫九爷?那为了这一声,也得给人点面子不是!
厚九泓三分讥笑三分威胁四分漫不经心地斜了眼薛谈,挥了挥拳头:爷还有事,今天且先放过你,哼!
转头就跟朝慕云回了院子。
院子很干净,或者说,过分干净,不仅放在石台的食盒被收走了,院子都被洒扫了一番,连角落都透着干净清爽,比和尚们的活儿可细致多了。
算那个小姑娘懂眼色。
厚九泓推开门,引朝慕云去坐,更懂眼色的倒上茶,等朝慕云喝两口,才问:怎么样?你这趟见官,顺不顺利?
朝慕云简单复述了一下过程,包括对案件的推演和思考。
厚九泓瞠目结舌:这不是,你竟连杀人过程都猜出来了?黄氏先死,凶手乃是赴约而来,伺机下毒,后又等待,拿走了金子,冷春娇因撞破被灭口?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案件不可能这么发生,而是短短时间,病秧子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朝慕云看他一眼,也很疑惑: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厚九泓感觉自己被骂了:哪里明显了!绝对不是自己太笨,而是有些人太擅此道,你,你也没同我说!
朝慕云淡淡抬眉:尸检格目内容,现场痕迹记录,黄氏死相,冷春娇致命伤口角度,不是你亲自去看的?
那你也没说
结合前后得到的线索朝慕云突然顿住,看了看厚九泓,忽尔笑了,声音低下去,似自言自语,算了,同你计较什么。
厚九泓:
你这是在骂我么?
是在骂他吧,连续好几句了,他就蠢的这么无可救药?
不,老子不信,厚九泓想想自己寨里的兄弟,都指着他盘活呢,他怎么可能蠢!
咳咳
朝慕云视线移开,伸手掩唇。
厚九泓:
得,还不能刨根问底了,把人逼急了,当场吐口血怎么办?人骂了就骂了,你还不能同他算账!又来这一套,病秧子你要不要脸!
算了,不同你计较,厚九泓啧一声,总之就是还算顺利,对吧?
朝慕云点点头,突然又问:你之前被提调,巩大人可戴了面巾?
没啊,戴那玩意儿干什么,多憋的慌,厚九泓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干了,才觉这话有点意思,你刚才过去,他戴了?
朝慕云颌首,眸底暗芒深不可察。
怕不是风寒才好,担心反复?厚九泓想了想,坏笑眯眼,要不就是你这病秧子名头太大,人家怕被传染!
朝慕云突然看过来:他同我说,威压你吐了实话,你回来却好像没同我说实话。
这淡漠眼神,好像在说你敢算计我,可知道后果?
厚九泓:
他好歹是个朝廷命官,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乱传不觉得掉面子么!
朝慕云眼神逐渐危险:嗯?
厚九泓摸了摸鼻子,低头给朝慕云续茶,小声说:你说你这人,怎么胆子这么大是不是又硬脾气了?衙门高官面前,还敢杠,你就不怕他搞你?人要较真,你就完了!
为什么要怕?
万一
朝慕云眼神笃定:没有万一,凡我想做之事,必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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