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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赌瘾大,每日在牢里连饭都吃不下,心被瘾折磨得好似穿孔流血。
出来不过短短两日,他又赌完了钱,被人拳打脚踢,踢出赌坊。
远处赌坊灯火通明,有哭泣暴怒的喧嚣,有赢钱痛喊的快活笑声,男子呼吸急乱,好似听见了骰子的声响,眼前浮现他赢钱的场景,在他身边环绕的美人……他眼中闪现疯癫的绿光。
再去偷些钱,而后赢回本来!
他吞咽着口水,一步步靠近。
这时忽然窜出一个黑影,在他还惊吓出声前就卸了他下巴。
黑夜中,寒光一闪,他双手齐断,喷发出血浆。
那一对手与手腕分离,手指却还在因本能而蜷缩颤抖。
男子身躯痉挛,疼得面部抽搐,想在剧痛中努力侧头看清那人,却怎麽也动不了,什麽也看不见。
来人持着剑,脸罩黑布,眼神淡漠平静,声音沙哑:“你手不干净,有人买你一双手。”
男子口中呜哇叫着,心中惊恐,难道是追债那些人?还是他偷过钱的那些人?还是……他出千几回,被人逮住了?
他很快就不能再想,活活疼得昏死过去,没了意识。
那黑衣蒙面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冷静抹去剑身上的血,而后飞身离去,仿佛给人断个手就是件小事。
天光破晓,小巷中血迹黑红干涸。
几日后,度方殊等人在万场门前跨了火盆,才进了万场的门。
因为前些日子的事,万场生意有些寥落,蹴鞠踢得好的人都去大理寺走了一遭, 出来后都憔悴不少,来了葵水的女子在髒乱狱中更是苦不堪言。
有人抱怨:“戚球头好歹也是从万场出去的,怎都不替我们疏通些关系,关了这麽多天,罚了这麽多银钱……”
有人阴阳怪气道:“好歹也要给度教头赎出去啊,这麽不念旧情……”
度方殊历经此遭劫难,身形消瘦许多,她面色冷冷瞥那人一眼,那人闭上嘴。
“那个朝度教头脸上砸东西的人就只被关了几日,我们都还久些!也太不公了!”
林元显然也不满,恶声道:“以后别让那人再进万场!他那一砸,简直惹大了事!”他看向度方殊那豔色脸庞,有些许愧疚,还有些没来由的心猿意马,“度方……呃度教头,你脸上的伤……我会找好大夫替你医治的,砸你的那人是个赌鬼,怕是不会拿钱出来的。”
度方殊长相美豔,那疤痕三寸余,伤疤就在她眼中位置,险些就伤了她眼睛,伤疤的位置坏了她姿色,令人难以忽视,却又有别样味道,她摸了摸那疤痕,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多谢。”
林元道:“那赌徒定在赌坊,将他抓来!将钱都搜刮了。”
才从牢里出来,不少人都犹豫了:“会不会又闹出事来?”
林元冷声道:“守卫军不会管这种小事,一个赌徒而已,谁信他的话?”
“行了,”度方殊微微皱眉,“别惹事了。”
林元还要再说,一人却道:“我倒听说那赌徒前些日子在赌坊门口输了钱,被人砍断了双手,这些天都没来万场赌球了,怕是都快死了。”
衆人微惊,而后心中痛快,只道是报应。
一男子冷笑道:“幸好出事时我们还在狱中,不然可就说不清了!看来老天有眼!”
“是啊是啊!”有个女子小声道,“还有从前踢断度教头腿的那个人,回乡探亲时被滚石砸烂双腿,这些种种都是报应!人还是要守规矩的!”那人说着,满脸敬意,双手朝着虚空拜了拜。
度方殊面色微变,一个想法浮上她心间,可是太荒谬了,又被她立马否决,神情自嘲落寞。
怎麽可能呢……自从她进了守卫军,就跟自己断了往来了……
作者有话说:
剧情已经写到后半段了,这篇文很小白,权谋就是主打一个轻松,可能有些鱼鱼已经猜出情节走向,因为现在是连载,所以欢迎大家在对应章节留下自己的猜测,但是如果鱼鱼们要回顾之前章节,或者完结后想要重看,请不要留下剧透的评论,要做一个好好好读者哦。
第八十章 杂诗小集
骄阳似火,夏令时节,暑热难消,上京的冰价一日比一日高。
冰块包着草毡棉布从城外运来,一车车直往宁家府邸送去,数量令人咋舌。衆人感叹财大气粗,不免羡慕。
炎热时节,宁府中却气爽凉快,冰块摆了数处,还有仆婢在冰块旁扇着风,吹散热气。
厅府中央坐着一个品茶老者,满身华贵,虽非穿金戴银,但绣料精致,工艺了得,就算远看,也可见贵气奢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