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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骑一会儿……”安逢说着,却不动缰绳,只看着马儿走走停停,慢慢悠悠地啃草。
淩初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安逢才埋下头,难以啓齿道:“义兄,其实我也不想骑了,我、我……腿磨得太疼,还一直抖……可又实在下不来,怕是走路都成问题……”
只说腿疼都是隐晦了,淩初知道还有哪儿疼,不禁一笑。
安逢听见他笑声,脸更红了,也面色羞恼地瞧了淩初一眼。
淩初看着这样窘迫的安逢,调侃道:“谁让你骑这麽快。”淩初笑着跨下马,然后脚一蹬上了白马,坐在安逢身后。
他捞起安逢膝弯,将他两腿一并,几乎是把安逢轻松抱了起来调了个方向,让人朝着一侧坐着,而后将人圈起护在身前,一扯缰绳,调转回头,“抓紧,今日不骑了,回去要上些药才行。”
“我还没玩什麽呢。”
“你现下连走路都疼,还能玩什麽?”
纵然骏马高大,可两个成年男子共骑,也还是些许拥挤。淩初生得高大,将安逢圈在怀中,安逢一条腿不得不搭在淩初右腿上,这样的姿势无支撑,又晃晃悠悠的,手臂与淩初胸膛将贴未贴,他紧张得耳根绯红,双手紧抓着淩初有力的臂膀,他失望道:“可今日是我生辰啊,我们说好,一会儿还要去泡汤。”
“泡什麽汤,不怕疼?”淩初话语责怪,“你还知道是你生辰,江晟那般疯跑,你竟也跟着追,这一疼,怕是要好几日。”
安逢小声道:“我不想输,”安逢顿了顿,松了松淩初手臂,“义兄,我还是自己一人骑着吧,这样好丢人。”
淩初眉头一挑,便是大笑,胸腔震动,明明未紧挨着,却仍是颤得安逢脸颊酥酥麻麻的。
“这有什麽丢人的,你以为江晟不疼吗?他忍着呢,你看他下马时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怕不比你好受。”
安逢听了,并未展颜,眉眼间仍有股郁色,苦涩道:“义兄,我很没用,什麽事都做不好,什麽也拿不出手,也不聪明,不然也不会被人掳走……我少时也以为自己能当个将军呢,后来武不济,想着去走儒将那一道,我虽无天份,但也并非提不动刀,舞不动枪,想着多练练兴许就好了,娘亲却只道叫我活得欢快些,也不让我看兵书,道我不必苦学。
“我还以为这些日子你教我骑马,我会是赢的,没想到是自负其名,我还是丢脸了……”
淩初笑意散了些,才知安逢为何不要命地追赶,心里心绪莫名。
安逢虽然不精通些什麽,但也绝非什麽草包,相反他文武皆通,气质斐然,有良金美玉之德,是温和矜贵的世家公子,只是文武天分算不上极好,学不到顶尖。
淩君汐或是因为心疼,或是因为怕帝皇心思难测,不想让安逢走上这条路,就不让他沾染一点兵道军书,也并不将自己一身所学相授,更不要他日日勤练。
不然安逢也该是个小有所成的少年将军的。
可如今安逢也仅仅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与京中其他勋贵子弟并无太多不同,对比于淩君汐的耀眼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安逢身份尴尬,倒也不是极尊贵,据说他生身父亲是当年救过淩君汐的那个猎户,虽然这传言从未得到淩君汐证实,但一传十十传百,难免就有人信,便连淩初也对此半信半疑。
不然义母为何风光大葬那猎户?又将猎户的妹妹接进上京,几乎形影不离,有时在外征战,安姑母也会随军同行。
衆人待安夫人,是近乎等同于待淩君汐一般尊敬。
在淩初看来,义母对传言不否认,又不承认,无非就是想让安逢身份蒙上一层神秘而已。
生母未婚,生父不详,是淩君汐自身的强大给了安逢一个尊贵。
能来到将军府小公子身边的定是人中龙凤,这样一衬,确实是安逢才能武艺黯淡许多……
淩初垂眸,正好与安逢目光相触,他神色认真道:“你没有不好,也绝不是无用之人。”
安逢眼中似有湿意,他笑了一下:“多谢义兄——”话音未落,马儿仿佛也察觉到主人激动的心思一般,忽然打着响鼻往前疾跑。
安逢这姿势本来就坐不太稳,他信任淩初,才愿单侧坐着,这样一下让他手忙脚乱,他下意识抱住淩初臂膀肩颈,匆忙间碰到淩初胯间,臀胯紧挨,灼热和柔软相碰,两人身躯均同时一震。
淩初勒住马,也单手撑护好安逢,马儿扬起前蹄,安逢下意识一手抓住马背鬃毛,要移一下位置,却好似弄疼了马,嘶啸一声,动得更激烈,安逢见状立马松开了手,便挡不住顺势的力道,坐得更实了些,简直是紧紧贴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