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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还没回来。
总躲在荆川的房间里也不是个办法,少年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荆寻在侍弄花花草草,都是托人带回来的稀奇品种。
不知道叫什麽名字,苏落觉得很好看。
作为哥哥的他,衬衫扣子一直扣到顶,差不多在喉结下方。
荆寻肤色是异于常人的冷白。
他外表禁欲,注重仪态,永远看不到他邋遢的一面,和糙汉弟弟形成了极端对比。
这些年在外打拼闯蕩,却不像个生意人,毫无勾心斗角、计算利益得失的心思。
在村民的评价中,荆寻口碑良好。
苏落远远见过男人房间里的摆设,简洁明了,只有一柜子的书籍。
荆寻握着一株兰花,手背延伸至腕部筋脉清晰,骨感有力。
他温和地和探头探脑的少年说话。
“落落晚上想吃什麽?”
这是留他再待会儿的意思。
苏落捏了捏自己烫乎乎的耳垂,扶着墙慢吞吞走出来。
一双莹润含水的眸子虚虚投向男人的喉结处。
“荆寻哥哥,我回去,陪……陪奶奶吃晚饭。”
荆寻站在树影下,身形修长挺拔,宛如一株孤傲的松柏。
他在给植株浇水。
走动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男人微微颔首。
“嗯,那就不勉强你了,改天我再去拜访余老,你路上走慢点儿。”
苏落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忙不叠离开。
要是荆川还在家里,肯定是很不高兴,还厚脸皮拖着他不让走。
村里都是土路。
热风一吹,黄沙飘在空气里,呛人。
农忙过后閑暇无事的男女老少聚集在老槐树下,议论。
苏落放慢脚步偷听。
原来是今早去挖野菜的村民,在山沟里面发现了痞子张。
那家伙浑身都是野兽撕咬的痕迹,长时间没进食饿晕过去。
“咋不把他咬死呢?居然还剩下一口气。”
痞子张的外号就是由于他经常无所事事在村里游蕩,也不去找份工作。
谁家桃熟了就偷一个,谁家老母鸡跑丢了準是他干的。
人品道德都极差。
“话说,他怎麽会跑到那里去呢?”
十里村的人都知道山里有猛兽,平时进山都带着特制的武器,结伴同行。
痞子张可不是个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闯进兽类的领地。
苏落蓦地想到那只狼王以及它的金色兽瞳,令人过目不忘。
以后有机会得好好感谢它才行,毕竟救过自己。
青柠和其余玩家物色了个合适地点。
他们在种满油菜花的田埂上作画。
当然只是个幌子。
几人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有模有样地支起画板。
对着各色颜料无从下手。
自从来到十里村
不管这群美术生去哪,总有被人监视的感觉。
当地村民嘴上没说,但实际非常排斥他们这些外来者。
“听说吴珍离奇的死亡被她家里人压下来,两天就办了个简陋的丧礼。我观察到从那天起,村民们疏远了老刘家,也没人去串门。”
青柠穿的棕色牛仔背带裤,里面搭了件长袖衫。
她不再穿裙子,每次都会想起来诡异的夜晚,徘徊的脚步声和撕碎的半身裙。
“孙儿丢了,正常人不都应该很着急地让村里人帮忙去找麽。为什麽她的公公婆婆都只顾着责怪吴珍,似乎她在家里过得不太好。”
“话说那……”
梁杰把嘴里叼的烟踩灭,渐渐平稳呼吸,心底一阵后怕,他再度提起吴珍的名字还是会止不住战栗。
“那女的反应也挺奇怪,相当害怕她丈夫。你看她平时疯疯癫癫的,一见到刘志鹏就恢複正常。看不出来他俩夫妻关系好到哪里去。”
小语给他们把风,清淩淩的眼睛盯着远处的村民。
“照理说,没了孩子也不至于直接疯掉啊?吴珍甚至选择最残忍的方式自杀,很不合逻辑。”
梁杰啐了口。
“她那婆婆就不是个善茬,一副尖嘴猴腮的恶毒样,我猜她们家婆媳矛盾很严重,说不定……”
青柠隔很远看见了苏落。
她下意识挥了挥手,少年看见后慢慢走过来。
日光暴晒下。
少年的鼻尖洇出细小的汗珠,连脸颊也晕染出一层淡粉,衣裤外的皮肉雪白。
他穿过田间杂草越来越靠近。
清秀却不失惊豔的外貌让梁杰他们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谈论任务的玩家们默契地收了声。
假模假样拿着画笔,在纸上涂抹颜料,红绿交加,一幅比一幅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