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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疑大诧,还不待他反驳,就见张良满脸冷笑,“你还不明白,陛下这是在保护你,赶快去河套!”
“保护?谁敢杀我?”张不疑诧异道。
“谁敢?那些沛县功臣不会放过你的!”张良冷笑道:“秋彭祖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和沛县诸多功臣过从甚密,还和好几家都是姻亲。那些人不敢把账算在陛下身上,拿你开刀,却是轻而易举!”
张不疑还有些不解,“阿父,我可是朝廷重臣,太子的师父,谁敢动我?”
张良哼了一声,“杀你只需一个大铁椎足矣!”
只这一句话,就把张不疑吓到了。
脸色一变再变,冷汗也冒出来了。
到目前为止,沛县功臣,最多只是罢黜,还真没有处死的。
如果秋彭祖伏诛,会产生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万一有人真的收买刺客,给自己来一下,还真不好办!
“阿父……那,那我现在就走?”
张良点头,张不疑起身要走,张良又道:“别忙,你去河套,我给太尉写封信,求他看护你!”
这句话说完,张不疑直接哆嗦了。
这是多大的事情啊?
竟然需要惊动韩信?
张良也不说什么,当初是他劝说韩信,前往汉中,投靠刘邦的。
如今求他帮忙,应该不会拒绝。
张良写完了之后,让张不疑将信收好,然后又道:“你若是能闯过这一关,自然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到那时候,乃公未必还在人间……”
“阿父!”张不疑低呼。
“别打断我!这世上还有不死的人吗?高皇帝尚且如此,我又如何幸免?你只要记着一件事……就算乃公死了,也不要回京奔丧!”
“不回京?那,那孩儿岂不是不孝?”
“不孝也比没命好!你赶快走就是……反正还有你二弟呢!”
张不疑大为惊诧,半晌,眼中落泪,转身向外奔去。
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眼老父……然后才扭头离去!
张不疑带着人,骑上马,匆匆奔赴河套。
就在他刚刚离开京城,大牢之中,就传出了消息。
秋彭祖死了!
“他怎么死的?”刘盈惊问。
“回陛下的话,头碰石墙,撞得头骨碎裂,鲜血奔流……死了!”
“狱卒干什么的?竟然不知道仔细看管!”
送信之人将一物托在手掌上,“陛下,这是秋彭祖的遗书,请陛下过目。”
刘盈接在手里,展开之后,竟然是一封血书。
上面的内容也不复杂,就说一切都是他老迈昏聩,自作聪明,和儿子无关。什么罪孽,都由他一人承担。
他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蒙受先帝大恩,却做出了这等事情,有死而已。
话到了这里,还不算什么,但是最后又加了一句。
他不愿受刀笔小吏欺凌,故此以死明志,还请陛下恕罪!
刘盈看到这里,顿时眉头紧皱,怒火上窜。
这个老匹夫,临死还要拉垫背的吗?
……
“曹相,士可杀不可辱,纵然戴侯该死,也不能在狱中欺凌他,更不能逼着他自杀……张不疑这个竖子,着实可恶!他就是一条豺狼,务必要诛杀!”
说话之人,名叫任敖,他也是沛县旧人,和秋彭祖关系最好。
曹参皱着眉头,“你又怎么知道是张不疑欺辱他?总不能无缘无故,污蔑一位朝廷重臣?更何况那可是韩国公的儿子。”
提到了张良,任敖一怔,但还是摇头道:“曹相,事情很明白了,戴侯血书都说了,他不想受刀笔吏的羞辱。张不疑身无寸功,全靠着天子提拔,忝居高位。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尤其跟功臣宿将作对。如今更是肆意抓捕戴侯,以至于他冤死狱中!曹相,您要是不给戴侯伸冤,就没人能给他伸冤了。”
任敖说完之后,涕泪横流,悲痛欲绝。
曹参还想说他几句,不过猛地抬头,发现夏侯婴、灌婴、周勃,还有许多位彻侯,都在这里。
曹参皱着眉头,低声道:“你们也是这么看的?”
几个人都不说话,后面的王吸向前一步,低声道:“曹相……陛下大兴科举,说什么考试选官……如果这样下去,是不是非侯不相这一说,也要没了?”
靳歙也道:“曹相,这可是高皇帝跟我们约定的,总不能有假吧?”
曹参瞪了他们一眼,“怎么?反正我当过丞相了,你们没当,那是你们功劳不够……别在我这儿念念叨叨的。想替秋彭祖鸣冤,就去未央宫。觉着陛下对你们不好,就去扯旗造反,我都这把年纪了,没有几天好活,你们就不能放过老夫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