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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点头,“没错,他当年提议和匈奴和亲,后来参与平定臧荼之战。据说负伤,向阿父请旨,返回封地修养。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他别无所求,只是在封地养老,却不提防,接到了不少图谋不轨的消息。”
刘盈看着周昌,沉声道:“陈豨也是阿父加封的老臣,朕无意冤枉他。可又担心有人误会了朕的意思,明明无罪,又故意陷害。朕素知仲父正直,你去阳夏看看。陈豨到底如何,不管怎么样,都要如实告诉朕……仲父,坐在朕这个位置上,想听点真话不容易了。为了掩人耳目,朕才拿如意当个借口,你明白吗?”
周昌浑身一震,恍然大悟。
刘盈这一手,简直深沉地可怕。
明着让他回乡祭祖,暗中查访楚王刘如意,实则却是奔着阳夏侯陈豨去的!
这是绕了几个圈啊?
周昌努力吸口气,躬身道:“臣,臣这就动身!”
周昌这一走,御史台就由张不疑暂时署理。
一群卧龙凤雏,就属这货升官最快。
居然已经到了三公高位,在京的卧龙凤雏,齐聚张不疑府邸,大摆酒宴,开怀畅饮。
夏侯灶就嚷嚷道:“御史大夫可是三公之一,就算是韩国公也没有做过这个位置啊!不疑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张不疑一脸矜持,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笑道:“这都是忠心耿耿的结果……你们也要努力尽忠,他日不愁不能身居高位啊!”
夏侯灶瞧着他得意洋洋的劲儿,心里头就酸,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只能看了眼陈买。
陈买立刻就说道:“御史大夫倒是高位,可堂堂三公之一,怎么只有两千石,不说和丞相、太尉相比,就连副相也比不上,只是和六官平级,我真是为兄不服啊!”
一句话,戳到了张不疑的痛处,也可以算是当下官制的一个问题。
丞相和太尉都是万石高官,同为三公的御史大夫只有两千石,跟那两位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也就罢了,后来在刘盈的提议下,设置了副相。
这个副相是五千石,比御史大夫高。
然后相府改成政事堂,设置了六官,这六官也都跟御史大夫平级。
弄来弄去,御史大夫这个三公之一,名实不副,十分尴尬!
像周昌这样的老臣,还真没什么太大意见。
毕竟他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封地食邑。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如王陵、灌婴这些人,排在后面,也就是了。
可张不疑不行,他没有爵位加身,又是小辈,人家本来就瞧不起他。如果再不提升御史台的地位,到哪放屁都不响!
更何况还有个缉事厂!
没错,陈平以副相之尊,执掌缉事厂,领的可是五千石的俸禄!
……
“陛下,臣,臣好可怜啊!”张不疑委屈巴巴道:“臣家里揭不开锅了,求陛下赏口饭吃吧!”
刘盈上下打量,发现张不疑身上的官服又脏又破,就连下面的靴子都是露脚指头的,形如乞丐,哪里还像个朝廷高官重臣。
刘盈看了眼旁边的刘恭,问道:“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刘恭道:“阿父,张先生是缺钱了,阿父应该赏赐才对。”
刘盈哼道:“他说穷,朕就赏……他有那么大功劳吗?朕应该有求必应吗?”刘盈猛地扭头,怒喝道:“张不疑君前失仪,有欺君之嫌……来人,把他拿下,贬去北地郡修马蹄!”
“啊!”
张不疑吓得一声惨叫,连忙求饶道:“陛下,臣可不敢欺君,臣是有隐情啊!”
刘盈没搭理他,而是对刘恭道:“你瞧瞧,对待朝臣就是如此……孔夫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别给他好脸色就是了。”
刘恭认真点头,而后一转身,到了张不疑身边,低声道:“先生,宣平侯官了铸造五铢钱的事情。你要是缺钱,直接找我,万不可委屈了自己,让人看着心疼!”
张不疑听着都感动坏了,“太子真乃仁慈之主也!”
刘恭笑嘻嘻道:“好说好说!仲父是大汉栋梁,早晚必有拜相的一天,超过韩国公,也是理所当然。”
张不疑听得更激动了,果然,太子的话就比刘盈顺耳多了。
这孩子要是早点继承皇位该多好啊,等他继承……等他继承帝位,不会变得和陛下一样吧?
张不疑打了个哆嗦,对待老刘家人,还是不能期待太多。
“陛下,臣是想说,御史台处境尴尬,还望陛下垂怜。”
刘盈看了他一眼,就说道:“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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