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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其他诸臣都老老实实,别什么都往大殿上带。
自此之后,叔孙通虽然总是挨骂,但他的地位已经无人撼动。
与此同时,儒家也与日俱增。
刘邦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讨厌儒家的理由千千万,但是让谁鼓捣出取代儒家的东西,还真是挺困难的。
今日的刘邦心情大好,他甚至盼着礼典可以更长一些。
不过一切都还有规矩,刘邦拿起他发明的刘氏冠,亲手戴在了刘盈的头上。
“吾儿长大矣!乃翁再不会叫你竖子了!”刘邦意味深长道。
刘盈欣然点头,“多谢阿父!”
冠礼结束之后,刘邦把留侯张良叫到了宣室殿。
“子房先生,盈大了,朕也老了,我打算退位,让盈登基,你看如何?”
张良眉头一皱,稍微沉吟,郑重摇头。
“陛下,您是开国之君,老来得子,才会有太子加冠,您要退位的心思。而太子刚刚加冠,皇孙已经诞下,二十年后,太子春秋鼎盛,难道要效仿陛下吗?”
张良又道:“自古以来,父死子继,若是开国之君,早早退位,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误以为太子不孝?又或者国中有变?臣以为这些事都对汉室天下不利。陛下可以让太子处理朝政,却不能真正退位,以免人心动荡。”
刘邦眯缝着眼睛,思忖少许,点了点头,“子房先生在大事上面,总是最有主意的,朕知道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朕命在天
刘邦和张良聊过之后,再也没有提退位的事情,但是寒来暑往,日月穿梭,刘邦确实越来越老了。
他的身形越发佝偻,头发斑白,胡须也变得白了。
过去刘邦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对待胡须更是精心修剪,从来不乱。刘盈揪下他一缕胡须,让老流氓念叨了好多年,简直足以和那三脚相提并论。
可是最近些日子,刘邦的胡须越发稀疏,起初他还想遮掩,渐渐的,越来越少,遮掩也遮不住,刘邦索性不管了。
他也彻底放开了政务,除了祭天祭地,祭祀太庙,刘邦几乎不参与任何朝政。
这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刘邦惊讶地发现,他的记忆也开始衰退了。
刘恭会说话了,刘邦很想教他背诵大风歌,可刘邦只能念出两句,第三句死活记不起来。竟然要去案几,拿过书,看过才想起来。
那一刹那,刘邦自嘲一笑,心中五味杂陈。
太上皇最后的日子,也是这般,自己或许就要和阿父见面了吧?
刘邦眼前一阵迷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了看孙儿,长长出口气。
吕后发现了刘邦的异常,她突然心慌的厉害。
哪怕她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真正到了眼前的时候,吕后也慌乱起来,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在拼命寻找。
等她惊觉,忍不住苦笑。
最后吕后熬不住了,她只能去见刘邦。
“陛下,你这些日子,到底怎么样了?”
刘邦苦笑一声,“没什么……想来人老了都这样吧,朕已经六十六岁了。虽然不及太上皇高寿,却也很难得了。”
吕后绷着脸道:“陛下那是一国之主,天命所系,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刘邦皱了皱眉。
吕后自顾自道:“臣妾这就给陛下安排良医,为陛下诊病!”
刘邦怔了怔,似乎想拒绝,可又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点头,任凭吕后去做。
不日就有医者前来,给刘邦诊脉,然后道:“陛下之病可治。”
刘邦盯着他,轻笑道:“病可治,命可救乎?”
医者浑身一震,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刘邦顿时哑然失笑,“你贪图荣华富贵,妄言朕之病可医,倘若朕死,岂不是要九族受诛?你这是利令智昏,绝非良医!”
刘邦戳穿了医者的画皮,冷笑道:“你医德不足今后不可行医……朕赐你五十金,回乡去吧!”
医者一怔,换忙跪伏地上,磕头作响。
“吾皇圣明!”
医者狼狈离去。
吕后又来看刘邦,脸色很不好看。
刘邦道:“你又不傻,何必受这些人的欺骗?朕这把年纪,又岂能任凭他们摆布耍弄?”
吕后绷紧面孔,她当然清楚,可心里总还是存在一丝念想。
刘邦所说不错,医者就是看透了吕后的心思,直接说不行,必会受到牵连,小命不保。
索性搏上一搏,万一能行,岂不是逆天改命,荣华富贵吗!
只是这种情况,通常是适得其反,反而平白受罪。
刘邦着实是看得很通透,他这把年纪,没必要再受这份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