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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想不通?”
张不疑怔了下,只能乖乖道:“据我所知,他曾是周吕侯的部下,宣义罢黜之后,换了两任廷尉,时间都不长,然后才让王恬启接了廷尉……按照道理来说,此人应该亲近太子才对。他怎么敢轻易弹劾梁王?”
刘盈绷着脸,他不像张不疑满腹疑惑,但是有一种可能,让他更加不舒服。
“准备车驾,我去见舅父。”
张不疑连忙答应,刘盈乘坐马车,直奔吕泽府邸,还离着老远,就听到前面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发生了什么?”
张不疑让侍卫去询问,不多时回来,“太子,似乎是王恬启的夫人,堵在了周吕侯的前门,哭着求见,说他丈夫有冤屈,请求周吕侯帮忙伸冤。吸引了不少人聚集,弄得很是纷乱。”
刘盈略怔了下,就说道:“从后门进去。”
马车转向,这一次没有任何麻烦,顺利进入了吕泽府邸。
“舅舅,我来了。”
吕泽先是一怔,明显感觉到意外,而后慌忙让刘盈坐下。
“太子,王恬启的事……”
“舅舅不用说了,我相信您!”
吕泽莫名松了口气,“太子,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彭越,万一他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为求自保,勾结匈奴,刚刚大捷,就要前功尽弃了。”
刘盈点头,“这个我知道,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吕泽点头,“太子果然心思缜密。”
刘盈道:“舅舅,我看过了,王恬启弹劾的内容,似乎不像是凭空杜撰,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多半在军中还有人,他们彼此勾结,沆瀣一气。此事我要严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
吕泽吸了口气,半晌沉默,王恬启事他的麾下,那些和王恬启勾结的人,也未必不是他的旧部。
“太子,此事确实该彻查,只是还请按照律法从事,莫要牵连无辜。”
刘盈点头,“舅父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之后,刘盈起身,“我还有些事情,舅父留步。”
话虽然这么说,吕泽还是跟了出来。
刘盈到了外面,又道:“舅父,那个王恬启的夫人,是怎么回事?”
吕泽苦笑道:“王恬启的妻,很是剽悍,王恬启多有畏惧。有一次夜里,陛下经过,听到重重一声,转过天询问,王恬启说是妻子掷衣,陛下问为何声音这么大?他说臣在衣中!”
刘盈翻了翻眼皮,也是无语了。
“张不疑,你安排几个人,把这妇人送回府邸,看管起来。告诉她,王恬启的事情,朝廷自会查清楚,不许来周吕侯这里胡闹,不然严惩不贷!”
张不疑怔了怔,一听那就是个难对付的悍妇,不过貌似好事也轮不到他头上,自己真是命苦。
“我这就去。”
从吕泽这里出来,刘盈没有迟疑,又去了未央宫。
不出意外,吕后已经等在了这里。
“你去你舅舅那里了?”
刘盈点头。
吕后又道:“此事并非我授意的。”
刘盈连忙摇头,“阿母,孩儿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很清楚,这不可能是你和舅舅让的。”
吕后绷着脸道:“但是可能有人打着我们的旗号做事。”
这话一出,就连刘盈的脸色也是一变,很不自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阿母,我对舅父是怠慢了。”
一句话,母子两个又陷入了沉默。
吕氏可不只是吕后、吕泽这么简单,不论是朝中,还是军中,他们都有雄厚的底蕴。
御史大夫周昌,廷尉王恬启,还有许多将领,都算是吕家的人。
过去这些年,刘邦的沛县班底,拿了朝廷七成以上的位置。
吕氏这一批人,都把宝押在了刘盈身上。
希望等着新君继位,来个一朝天子一朝臣。
可是很明显,刘盈有自己的用人理念,也在培植自己的班底。
这点吕后和吕泽都清楚,但他们没法和自己麾下的人说。
而这一次针对匈奴的大战,刘盈用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唯独没有吕氏的人。
他们心生不满,借着攻击彭越,向刘盈发出警告。
这就是朝局的复杂之处,就像刘邦没法完全控制沛县集团一样,吕雉和吕泽也没法控制自己的部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一旦他们感到了不满,就会采取行动。
是人耍猴子,还是猴子耍人,不看地位高低,看的是手段强弱。
“阿母,你看吕氏子弟,有什么人可堪一用?”
吕后眉头紧皱,竟然愣了好半晌,无奈苦笑,“这话把我问住了,吕氏子弟远不如其他各家……吕台、吕禄、吕产,这几个你都知道,很难独当一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