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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你是真的多虑了,太子带着大家伙,只是在栎阳城中巡视,对商民秋毫无犯不说,还让各家子弟,打扫街道,为远方来客,准备热水饭食。”
萧何眉头紧皱,“你说什么?洒扫街道?那些竖子能干这事?”
萧何半点不信,谁不知道这帮富贵公子,一向无法无天,能约束他们不惹事,就算不错了,指望他们干点好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萧何紧紧盯着萧禄,沉声道:“你莫要骗我!”
萧禄理直气壮,毫不畏惧,“孩儿自然不敢欺骗阿父,太子准备了不少小红花,凡是表现好的,就给脑门上贴个小红花,以示鼓励。夏侯灶都得了三个了,干得可卖力气了。”
萧何再度瞠目,“你觉得有用吗?”
“怎么没用,孩儿瞧着也挺好玩的。要是早两年,我也想抢呢!”萧禄兴奋说道。
萧何拧着眉头,良久长叹,“好吧,看来是我看错了,太子和大王不一样啊!”
感慨之后,萧何又把目光放在了桌案上面,这上面摆着十几个长短一致的木棍,乍看之下,还以为是竹简,但却要小巧许多,这就是当下最主要的运算工具:算筹!
萧何县吏出身,摆弄算筹,自然是基本功,手到擒来。但面对偌大的国家,事情复杂太多,他也丝毫不敢懈怠。
“韩大将军正指挥兵马,攻城略地。一旦荥阳防线完备,足以抵挡楚军。韩大将军就会北上。关中还需调动五十万石军粮,二十万民夫,其余辎重消耗,不计其数。太子那边,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三天来报一次就是了。”
萧禄答应,又看了看忙碌的父亲,不免心疼,却又没有办法替他分担,只有躬身退去。
三天汇报一次不错,但萧禄还是每天要盯着刘盈,不能懈怠。
这天他匆匆赶来,刘盈却是没有领着人出去,而是跟着大家伙团团围坐,畅聊起来。
“在街市上逛了几天,有什么感觉?”
小崽子们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年纪最大的曹窋闷声道:“我感觉挺萧索的,还不如沛县热闹,连个做买卖的都看不到。”
他这一说,立刻引起大家伙的共鸣,确实,作为大汉的临时国都,栎阳太萧条冷清了,没有什么杂耍娱乐,卖点心水果的小商人少之又少,手艺人也看不到几个。
能看到的不是奉命调动的兵马,就是各地征发的民夫。
唯一热闹的商业活动,也是供应军需的。
就比如巴蜀的大商贾,他们会贩运好几十车的精铁、生漆、胶筋、羽毛,这些都是汉军急需的。
每天排着长队,进行交接。
过去汉军只有付钱购买,最近几天却是不同,萧何会从新鲜产出的纸张里面,选出一批,用来抵充货款。
刘盈很想知道,萧何是怎么作价的,奈何人家那边高度保密,根本不告诉他。
只是听说,一尺普通的纸,能换三尺蜀锦,还不带讲价的!
你说纸不如绢帛,那是不知道物以稀为贵,现在有纸就是身份地位,就是最亮的崽儿,就是人间的四月天,就是天上的太白仙!
一想到自己论斤卖纸,刘盈的心都在滴血,论起奸商,还要看姓萧的!
“曹窋说得很对,你们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刘盈继续提问。
“我知道!”灌阿急忙道:“是项羽,他烧了咸阳,抢了关中,干了好多坏事,砍光山上的竹子都写不完。”
刘盈笑着点头,“没错,这个回答值一朵小红花。”
灌阿趾高气扬,睥睨其他人,那叫一个得意。
刘盈又道:“那还有其他原因吗?”
小崽子们抓耳挠腮,夏侯灶一心想拿到小红花,急得不行,“是,是当官的不好!”
“为什么?”刘盈追问。
夏侯灶想了想,嘟囔道:“我,我不知道,阿父以前说的,民众过不好,就是当官的错。”
这时候陈买突然幽幽道:“可你阿父就是当官的啊!”
夏侯灶唬得愣住,张大嘴巴,“你说我阿父无能?”
陈买点头,“要不怎么会这样?”
“可我阿父总说犬子无能啊!”
周胜哈哈大笑,“不是你无能,是你爹,你是犬子,你爹是犬父,犬父无能!哈哈哈!”
他放肆大笑,夏侯灶还没反应过来,真是犬父无能?
“不对,你爹也是当官的,你爹也是犬父,犬父无能!”
夏侯灶张牙舞爪扑上去,周胜连忙招架,又对其他看热闹的嚷嚷道:“快来帮忙啊!谁不帮我,谁就是犬子!”
灌阿等人怒目圆睁,好啊,让人帮忙,还敢威胁我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