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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挺胸上前一步,呵呵大笑道:“前辈不须动手,贫僧三人俯首听候处治,但话可不得不讲明,敝长上功臻化境,出没宇内宛若神龙,只接见贴身的少数亲信,供奔走的人不但难获一见,连谁是自己人也毫无所知。贫僧与松风道长和红砂掌骆施主,凑巧被同时召见,受命一同前来传信,所以互相认识,不然咱们三人还不知道是同道呢!老实说,敝长上已有交代,说是前辈如果不肯按令甥书上所陈说为敝长上效力,著贫僧三人找机会提头回报。咱们三人有自知之明,自问不是前辈的敌手,如何处治,悉任前辈卓裁,咱们三人书是传到了,如果在期限之内无法返回覆命,那么,令甥的人头,便不会安稳地留在脖子上了。据贫僧所知,敝长上召见时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从声音中可以猜出敝长上的为人。他语音尖厉,每一字皆有逼人的威势,定是个无情而冷酷的人,令出如山,心狠手辣。前辈如不以令甥的安全为念,尽避将咱们三人凌迟碎剁,咱们无力反抗,也用不著反抗了。”
六指琴魔呆住了,久久方问:“老夫遨游天下,孑然一身,知道老夫有亲眷的人少之又少,谁将敝甥掳走的?”
“贫僧一概茫然,毫无所知。”
“你难道甘心让人驱策?你一心和尚岂是甘心受人驱策的善男信女?”
一心和尚括头苦笑道:“贫僧不敢多说,说来也难令前辈相信。可以说,即使将我分筋错骨,五刑相逼,贫僧也不能吐露片语只字。”
六指琴魔将书信纳入怀中,咬牙道:“你们可以走了,愈快愈好,免得老夫动了杀机。
寄语那位自称江湖神秘客的人,老夫的外甥若有三长两短,他将寝食难安,老夫不是甘受威迫的人,叫他不要过份。”
一心和尚吁出一口长气,说:“贫僧定将前辈的话禀明。贫僧等告辞,今后传金云玉版的人,自会前来请前辈的大驾,在未接获金云玉版令之前,前辈幸勿远离。”
三人行礼退走,去如电射星飞。
六指琴魔木然屹立,目送三人去远,久久方将目光移向天玄剑和中海隐身的地方,老眼中杀机怒涌。
天玄剑向中海招手,现身黯然叫道:“元老,我来晚一步,唉!”
六指琴魔一怔,眼中的杀机消失了,苦笑道:“原来是你。即使你早来一步又有何用?
他们早已处心积虑地计算著我。想不到我一个闲云野鹤,仍然难逃此劫。”
第八章
著中海问。
天玄剑摇头否认,笑道:“不!是一个值得造就的好孩子……”他将不久前在崖上的经过说了。
六指琴魔不住打量中海,突然老眼放光,向中海问:“娃儿,你在江湖中混了多久?”
中海躬身道:“晚辈不是江湖中人,此番出来只为找寻灭门凶手。”
六指琴魔向茅庐举手虚引,向天玄剑说:“先到我那蜗居坐坐。此子终非池中物,终有飞腾变化的一天;你认为他值得造就,委实不错。老实说,不是我夸口,只要我这具天雷琴在手,要制天下间的任何高手名宿亦无因难,即使缥缈仙子等三位前代高人仍健在人间,恐怕也难逃琴音之劫。我想传此子克音之学,日后他便可以不受我的琴音所制,那家伙便得亲自出手了。克音之术首重定力,心专易精,他的内功火候将因此而臻于化境,岂不两全其美?”
“我怎地没想到这一步。”天玄剑鼓掌叫好。
中海却困惑地说:“老前辈,克音何难之有?用布塞耳岂不……”六指琴魔用一阵大笑打断他的话,笑完道:“不必用布,你可以用手掌捂著双耳试试看。铨老弟你站在我身后,让他体会体会琴音的妙处。”
中海依言将双耳紧紧地捂住,死盯住六指琴觉的六个指头伸向琴弦,眼看对方勾住一根弦一扣一弹。
他耳中听到的弦声并不大,却感到浑身肌肉猛地一抽,脑门似乎“嗡”一声闷响,像被人击了一记闷棍。
“利害!”他大叫。
不但皮肤和肌肉猛地一紧一松,连怀中的针盒都在跳动,而且脚下的石地也似乎抽动了一下。
六指琴魔捧著琴,笑道:“娃儿,以音克敌杀人不见血,你这下该知道利害了吧?走,我那儿有好酒,一醉解千愁,一切俗事暂且抛开也罢。”
当晚,天玄剑和中海在茅舍中度过一晚,在两位武功顶尖儿的高手指点之下,他获益良多。
第二天近午时分,天玄剑首先告辞,临行向六指琴魔慎重地说:“七星旗主已赴漳州请长春子的门人海天散人,他曾经在漳平一带找神驼杨彪,可能也遇上困鸡了。这人功臻化境,爪牙遍江湖,如果也被江湖神秘客所用,江湖大乱将迫在眉睫,有空何不劝劝他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