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是来了么?”中海针锋相对地答。
“为何而来?”
中海心中一动,冷笑道:“想见识见识阁下的神针妙手是不是浪得虚名,可惜贵管家不许在下在一旁见识,遗憾之至。”
冷冰狠狼地瞪说他,冷笑道:“你也会用针?”
“在下不甘菲薄,阁下不见得比在下高明。”
“你懂些什么?”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中海傲然地说,要激怒对方。
冷冰果然大怒,厉声说:“说说看,刚才那姓冯的该怎样下针?”
鱼儿上钓了,一不做二不休,中海冷笑一声,问:“阁下,是问你如何下针呢?抑或问我?”
冷冰顿了顿,冷冷地说:“两者都问,怎么?你似乎很狂。”
“我比阁下年轻,当然狂些。我认为你必定用锋针取环跳,毫针取背俞,然后炙天柱。”
冷冰似乎吃了一惊,问:“你呢?”
大门口脚声震耳,靴子踏在石阶上清脆响亮,有莽撞鬼到了。
中海淡淡一笑,说:“我么?加取阳陵泉,用长针。再内用药提补,用加减补血汤,当归黄蓍为君,半夏防风为臣,能养血方能生气。但仅用针药,不能竟全功。”
“为何不说完?”冷冰沉住气问。
中海举步欲走,一面说:“金针取穴时以内功相辅,事半功倍,不然只好挟患者疾行拖曳片刻,乘气动血行时针药齐下,三天内炙处痂落,必起沉痼。你还要十天半月,功夫不到家,诊费一百二十五两黄金,你真开得了口。”
他转身欲行,一眼便看到厅门外跌跌撞撞闯入脸色泛灰的天罡星,不由心中一楞,这家伙定然要坏事。
幸而天罡星并未看到他,厅中人多,霍远五仆与两名轿夫都未动身,全围著他惊讶地静候下文。
神针冷冰伸手一搭他左肩,将他的身躯扳转,冷冷一笑道:“老弟,你很高明,可以在城里抢老夫的生意,好自为之。但我得提醒你,和老夫抢生意不会有好处,光有医术不管用,还得有医运才行。后生可畏,老夫倒想领教阁下的手艺,和我同至病室,怎样?”
中海感到肩上一阵奇冷彻骨,不由自主打一冷战,暗暗切齿,心说:“好老狗!你好毒的心肠,竟用寒冰掌暗算于我,岂有此理!懊死!”
这段日子里,他深怀戒心,任何人接触他的身躯,他都会暗中戒备。总算不错,他发觉老家伙的眼神不对,早已运功护体,可惜对方功力浑厚,已有部分冰毒冲破护身真气渗入体内了。
“老丈的手好冷。”他故作从容地答。
其事,他心中有点焦急,如果在一个时辰内他不将冰毒逼出体外,以后麻烦就大了。江湖鬼蜮,太可怕了,老家伙只为了他的医道高明,便心生杀机,委实令人不寒而栗。然而为了要看看金针,他只好忍下了。
神针冷冰不知中海是练了气功的行家,以为中海决不会发觉已被暗算,居然呵呵一笑,不再冷了说:“请,老夫领路。”说完,举步便走。
中海为了避免和天罡星照面,以免被老家伙发觉他是天罡星的朋友,暴露了武林人的身份,岂不功败垂成?所以举步后跟,不敢回头。
后面,天罡星大叫道:“神针冷爷,慢走,在下又来了,劳驾……”“等会儿。”冷冰沉喝,头也不回地踏入内室。
病室光线充足,位于二堂的东厢。室内设有坚实的木榻,有四名男仆和两名小童在招呼茶水、杂物等。
床上的冯略看到中海与冷冰同时入室不由一征。中海对他笑笑,没说话。
“卸衣。”冷冰冷冷地说。
四名男仆火速替冯略卸衣衫,只留下身一条犊鼻裤。
“背。”冷冰的话简捷有力,不浪费口舌。
四仆将冯略翻转。中海摇头道:“在下不会内功,这时不宜下针。”
“搀至东园,疾奔片刻。”冷冰发令。
两仆架起冯略,奔出了后厢门。
冷冰打开藏针柜,伸手道:“老弟先拣针。”
中海向里看,里面搁了六盒金针,每一盒少则九支,多则廿二支,虽不完全,但皆出自名匠之手,白芒闪闪,耀目生花。
他摇摇头,用不屑的口吻说:“前辈一代神针,却用这种劣货,晚辈大感意外。”
冷冰哼了一声,说:“你看清了,这是……”“这是青浦何家精造的金针,虽名贵但不实用。何家两朝善医,但精于方脉而不善针炙,所以金针不算大佳。”中海抢著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