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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虎目怒张,吼道:“子午断魂,散掉你造孽得来的钱财,洗心革面做人,迁到偏僻处买田种庄稼,你能应么?”
子午断魂颓然跪倒,上前抓起剑,高叫道:“李家谋如果办不到,有如此手。”
他左胁下血仍未止,脸色死灰,整条左腿鲜血淋漓,但他仍能吃力地举起剑,伸出已有点不听指挥的左手,一咬牙,便待砍落。
“住手!”中海大吼。
子午断魂茫然地举著剑,剑不住抖动。
中海一脚踢翻小茜,大声道:“你左胁已断了两条肋骨,受伤沉重,再砍下一手,你就死定了。一念之差,天必佑之,不必残害父母所留的肤发,我让上苍替你今天所说的话做见证。你这个女儿如果不严加管教,日后你将死在她的手中。再见了,好自为之,愿他年相见时,咱们是好朋友。”说完丢了钢叉,掩上破襟,大踏步走过仍在磕头的老妇,说:“大嫂,该起来了。俗语说:家有贤妻,丈夫不遭横祸,你也该反省反省了。”说完,大踏步从村民让出的路向前走,扬长而去。
子午断魂终于支持不住了,仆倒在他自己流下的血泊中,浑身猛烈地颤抖。
中海沿小径向东走,到了李厝舆程厝中间的山嘴,突然站住,双手叉腰屹立如山,冷冷地说:“不必再跟了,要动手就动手吧!”
他全神留意身后跟踪人的举动,脚步声巳近身后,方倏然转身。接著,他的情绪松懈下来了。
他所接触的是善意的目光和灿烂的笑容,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气度恢宏,女的清丽脱俗,三个人迎面而立,正向他善意地微笑。
他觉得眼前一亮,心说:“好美的小泵娘,可把小素素比下去了。”
他也善意地一笑,说:“对不起,我以为诸位是程厝的人。”
泵娘恬静地一笑,笑得好温柔,伸手在百宝囊中掏,一面说:“是我们不好,不该在这时跟踪的,你流了太多的血,得赶快包扎起来,出门人得多保重,是么?我这儿有家传的好金创药,聊致敬意,壮士尚请笑纳。”
左首的中年人接过她手上的药包,走近中海,将药包塞在中海手中,豪放地说:“老弟,我姓崔小名槐,那一位是我的兄弟,崔榆。姑娘是家主人的二小姐,家主人姓吴。今天看了老弟的所为,我心中佩服,但口上我仍然说不太得当。”
中海接过药包,向姑娘欠身道:“谢谢吴姑娘厚赐,感激不荆”崔榆也过来说:“老弟尊姓大名?恕兄弟寡闻,老弟的大地之龙名号,兄弟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知老弟在何处得意?”
中海心中涌起警戒的念头,说:“小可姓海,名龙。流浪江湖,以草头郎中混口饭吃,匪号是信口胡诌的,倒教两位见笑了。”
草头郎中,是指以草药治病的人,也属于走方郎中之列,但与祝由科不相关连,祝由科以符水治病,列为邪魔外道。他这么一说,姑娘有点难为情,赠药给郎中,岂不是有在孔夫子门前卖文之嫌?但她不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反而十分欣赏中海的坦率,柔声道:“海壮士大仁大义,委实难得,像壮士刚才的所为,任何所谓英雄豪杰之士也难以办到的。恨易恕难,没有超尘拔俗的侠义襟怀、英雄肝胆万难臻此。海壮士,不知有何需要我们效劳之处么?”
中海摇摇头,答谢道:“吴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当然,出门靠朋友,在下当然也有困难,只是姑娘也难以解决。”
“壮士可否说说看?如能辫到,愿效微劳。”姑娘含笑问。
“难在言语不通,在下只能在贵地乱闯,倒像个没有头的苍蝇。”中海怪腔怪调笑著说。
泵娘噗嗤一笑,摇摇头,说:“这确是难题,难难难!可惜我们有事在身,不然倒愿为海壮士作向导。”
中海退在一旁,躬身道:“不耽误诸位了,后会有期。”
三人行礼告别,姑娘已远出十丈外,仍转头向中海点头致意,显然她对中海极有好感。
越过李厝,中海找到藏在草木中的包里,里了伤换好装,背起包里来至小径,洒开大步奔向雁石,一面自语道:“目下唯一的线索全寄望在疤眼老三的身上了,但愿他确是真凶,我可不怕他们海宇五雄。再就是我得顺道看看神针冷冰,看他所用的神针是不是我家的家传至宝。程狗官被强盗洗劫灭口,雕龙金针必定落在强盗手中,那些东西只有针灸郎中派得上用场,我必须从强盗和针灸郎中身上找线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