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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少女穿了一身绿劲装,气冲冲地叫:“爹,女儿耍亲手将他弄死,方消昨晚之恨。”
李叔叔点点头,说:“也好,但得先问清他的来历。”
绿衣少女抓住中海的发结向前一拖,中海向前一仆,现出肩背上了草药的部位,李叔叔一怔,说道:“喝!这家伙还上了药呢!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哩!”
绿衣少女拾了一段枯枝,“刷”一声抽在中海的创口上,敷在创口上的草药四散纷飞。
他想反抗,但浑身无力。
绿衣少女够狠,翻过他的身躯,说:“这家伙贼头贼脑,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爹,给女儿一颗提神丹,把他弄醒后好好治他。”
“算了,小茜姐,何必和一个行将断气的人计较?”白衣少女在一旁劝解。
小茜美丽的脸蛋上这时泛著重重杀机,俏甜的脸蛋罩上一重浓霜,看上去令人心中发毛,毫无可爱之处,与昨夜甜睡牙床上的她判若两人。她黛眉一挑,横蛮地说:“不行,这恶贼夤夜入室,用心可诛……”“但他从入室时起,便落在小妹的监视下,他并未侵犯姐姐呀!”白衣姑娘急急替中海分辩。
小茜不理,,接过乃父递来的一颗丹丸,硬塞入中海的口中,拉住他的发结,将他倚靠在火旁的树根下,说:“哼!谁知他安了甚么心?也许是他想连你也弄到手呢!这种恶贼如果让他便宜地安静而死,老天爷才真的瞎了眼睛,苕妹别管我的事。”
白衣少女从小茜的话中,听出话中有剌,大有怪她昨晚不该眼看中海入室而不及早阻止的意思,她只好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小茜姐,你错怪小妹了。”
事实也是如此,小茜确是怪错了她。这位李叔叔是福建大名鼎鼎的坐地分赃大盗,名唤子午断魂李家谋,淬毒的子午断魂钉为江湖一绝,被打中的人,子时中钉,午时毒性即传遍全身,一个对时身死,必须在午时前用他的独门解药解救,过时便死定了。
在本地,他是一方的大缙绅,尊称李老太爷,是当地的首富。李厝与邻村的程厝,是漳州、延平两府交界处的两大豪绅,李厝以财胜,程厝以功名胜,两村一向相处十分融洽,弟子们互结姻亲,往来无间。
子午断魂的女儿茜姑,小名儿叫小茜,人生得美貌如花,出落得集山川灵秀于一身。遗憾的是性情与她的面貌完全相反,不但脾气火爆,而且最大的毛病是喜欢英俊壮实的男人,艳名四播,成了狂蜂浪蝶趋之若鹜的荡妇淫娃,十九岁了还没找到如意郎君,香闺中却经常有男人进进出出。
子午断魂本身也是个好色之徒,儿子克裘更是个见美女便发疯的家伙,一家子全不是好东西,男盗女娼,克绍箕裘,谁也不管谁的事。
至于这位白衣姑娘,来头之大,大得有点唬人,江湖绰号叫银凤,洞庭王禹志远的二千金,也是以前和中海过不去的金凤姑娘的妹妹,姐妹俩合称金银双凤,她的芳名禹苕。两姐妹的芳名很好记,一菡一苕,菡苕就是荷花的古称,相当脱俗。
姐妹俩性情不同,金凤躁急、冒失、骄傲、自以为是;银凤则柔和、文静、量宏、不拘小节。总之,姐妹俩虽各有缺点,但言行倒不像是大强盗的女儿。
这几天银凤在李府作客,李家是坐地分赃的大盗,自然与洞庭王有交情,因此待银凤如上宾。银凤早知小茜是个风流荡妇,所以误认中海是小茜的面首。因此不愿声张,所以说小茜错怪了她。
金银双凤姐妹俩由于个性不同,江湖人怕姐不怕妹。小茜也不例外,她可不怕银凤多事,同时,论艺业,银凤比她强得太多,内心却又有点不服,因此使起小性儿,却苦了中海。
银凤见小茜正在火头上,她天性温柔,劝不听只好不管,干脆转身不闻不问。
小茜更火,所有的火全向中海头上发,“乒乓”两声暴响,中海用来熬药的家伙被她一 脚踢飞,撞碎在树旁。
中海心中叫苦,强提精神叫道:“姑娘,你……你太……太过份了,你……”“叭叭叭叭!”小茜给了他四记阴阳耳光,怒叫道:“贱贼,你说,你姓甚么?叫甚么?来这儿有何毒谋?说!不然……哼!”
中海得提神丹之助,恢复了些少精力,被击倒在地后,勉强挣扎著站起,吸著气喘息著说:“在下误闯……”“叭!”小茜又是一掌,将中海重新击倒在地,尖叫道:“说!不许说题外话,问甚么答甚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