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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湖话说到位,这杯酒所有人都喝了。看仝湖做事说话大方得体,就算不为着闻人一诺的面子,他们也不会为难仝湖。
问了年龄和工作,又有庄沐燮在旁起哄,很快仝湖就把自己的情况“交待”了出来。
说来仝湖确实从小就是好学生,本地最好的小学,最好的中学,排名很靠前的双一流高校。除了大学以外,其他的闻人一诺都不知道,今天聊的这麽细,还真攀出了关系来。
闻人一诺这些朋友中有人也学过钢琴,当年跟仝湖参加过同一个钢琴比赛,钢琴比赛是按年龄分组,他们不在一组,但都是本组的冠军。比赛结束后有个表演赛性质的共奏,当时他们俩四手联弹了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那位朋友说他印象特别深,第一次合奏练习之后他老师就说他幸运,早生了几年,要是跟这孩子同一组他肯定得输。
在场有人起哄说这里就有琴,让他们再来一遍,闻人一诺拦着说:“我家的,不能跟别人四手联弹。”
“我家的”这三个字让仝湖心里着实熨贴。
“那你也不会啊!”
“不管,就是不行。是买不起专辑还是看不起音乐会啊?”闻人一诺说,“吃你的饭喝你的酒,别欺负人!”
这话倒是把刚才起哄的人给点醒了,第一次见面,就起哄让人来弹琴,确实失礼,而且仝湖这脸和气质看上去就是艺术家,艺术家都有性格。他们这群人在一起是荤素不忌了,可仝湖会不会介意那可就拿不準了。
那位会弹琴的朋友率先解围说:“我都十多年没碰过琴了,不瞒你们说,我连五线谱都快忘了怎麽看了,我这手现在就是棒槌,别让我丢人了,真弹不了!”
仝湖拿了酒杯说自己也好久没弹过练习曲,早就忘了,满桌的人跟着喝了一杯,这个话题就被放过了。
闻人一诺的这些朋友都是他同学。他从小上的就是私立学校,同学家里非富即贵,各个领域都有。到现在他们这群人有接手家族企业的,有创业自己当老板的,有高管CEO,外面都端着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子,但凑在一起关起门来可不拘着。
不过到底还是圈层不一样,他们就算是放松了聊天说的也不会是柴米油盐,就连那种结婚离婚的所谓八卦,背后也都套着股权交易借壳上市的故事。仝湖插不上嘴,就埋头吃饭。闻人一诺一边跟他们聊着,一边还转着桌把菜往仝湖面前送。
趁着聊天的空档,闻人一诺凑过去,问会不会耽误他做歌。仝湖摇头说:“醉卧被拎去加班了,最快也得下午四点才能到,我们今晚通宵,累了就睡工作室了。”
“那多吃点儿,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闻人一诺说。
“不用,醉卧来接我。你别光顾着跟我说话,跟他们也聊聊,我喜欢听。”
喝过了第一轮,各自开始说起小话,有人拿着酒杯走到二人面前,询问仝湖工作室的情况。
闻人一诺介绍说那人叫吴琼,两人碰过杯后聊起来,吴琼就打趣道:“这麽多年一诺就找过我两次,他那天找我,我还以为他跟当年一样遇到了什麽大麻烦。”
“我这点儿小纠纷真用不着那麽大阵仗,诺哥那天也是着急了。”仝湖说。
“还是对你上心。”吴琼笑笑,“难得有人能让他有这反应。刚才你没来,老庄快把你夸到天上去了,一诺也没拦着,我们还说老庄这是拿了大舅哥的钱不敢乱说话,现在一看,他还真没夸张。一诺从小就乖,我们都怕他被坑,现在看见你,心里也就踏实了。”
闻人一诺拦他:“边儿去!什麽都说!我哪就需要你们给我看着了?”
吴琼揶揄道:“哎哟还不让说了?没事啊夏夏,咱们下次单独聊。”
放了酒杯吴琼就转去和别人聊天,仝湖则向闻人一诺询问起来。吴琼说的“当年”其实就是宜歌融资之前,说来也就过去了三四年,但对闻人一诺来说已经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了。吴琼家里是做投资的,公司兼并收购那些事情他最熟。当年闻人一诺面临股权稀释,还险些被踢出局,是吴琼在后面托了他一把,帮他在跟资本方的博弈之中赢得了一席之地。
吴琼走了之后又有人走到他们身边,其他人虽然还在聊着,但有意无意地都把目光往他们身上转了转,这种变化逃不过仝湖的眼睛。
来人叫了声“一哥”,闻人一诺应了,拉着仝湖介绍说这是学弟,薛淩寒。吃饭的时候听大家閑聊,仝湖就已经知道,上学的时候他的学弟和同班中比他小的都这麽叫他,但过来的这人明显不只是学弟,那声“一哥”叫得拘谨又惆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