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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走吗?”
“就几步路,没事。”
仝湖的脸色还是惨白,看着就很无力,闻人一诺被他这模样掐住了心,他扶着仝湖说:“靠着我吧,不会摔着你的。”
仝湖确实是把重心歪在了闻人一诺身上,但一个跟自己一样高的成年男性的体重有多少,真的全靠上来会是什麽感觉,闻人一诺清楚,他知道仝湖根本就还在撑着一口气。刚才被掐住的心现在又被狠狠拧了一下,闻人一诺其实挺想问一句的,为什麽要这麽硬撑。
但他没问,一共就见了三次面,聊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没立场没资格,话说出来突兀,让俩人都尴尬,这种事情他不会做。
第11章 The bluest blues
It’s the bluest blues I’m feeling,
and it’s here to stay
It’s the bluest blues,
and it cuts me to the bone
————Alvin Lee·The bluest blues
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仝湖也终于放松了。他坐在沙发里,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闻人一诺,说:“诺哥你别忙了,坐会儿。”
“嗯,不忙。但好歹得给你弄杯水。”
“岛台上那个水龙头是直饮的,旁边的杯子随便拿,你接两杯水就行了。”
“你不喝热水?”
“不用,这天气不喝冰的就算是喝热的了。”仝湖说完又补了一句,“冰箱里有冰块和冷饮,你可以自己拿。”
都难受得站不直了,却还是撑着一份周到,是因为觉得自己还不算亲近的人?还是性格就这样?不管哪种原因,闻人一诺心里是真的别扭,但他把这点别扭咽了下去,只笑了一声,接了两杯水走回到客厅,坐到了仝湖旁边。其实出于礼貌不该这麽坐的,但仝湖家这个客厅里只有靠墙这一组长沙发,不挨着坐就只能坐地上了。
仝湖刚才灌了一整瓶矿泉水,现在根本不渴,水杯放在手中拿着,一口都没喝。他歪在沙发上看着闻人一诺,说:“你左手边有个小边桌,把那个端过来放水杯。”
“嗯。”闻人一诺照做。等两个水杯都放到了边桌上,他问:“怎麽没弄个茶几?”
“占地方,而且也没什麽用,有个边桌就够了。”仝湖揉了揉额头,“要不是我爸妈坚持,沙发我都不想要,直接拿个垫子坐地上多好,随便怎麽坐都行。”
“你还挺随性的。”
“是不是觉得我挺奇怪的?”仝湖问。
闻人一诺摇头:“没有。我家就没沙发。”
“啊?真的?”
“真没沙发,我家客厅是书房,有桌子凳子和书柜,但是没有电视和沙发。”
“满墙书柜?”
“嗯,两面墙,顶天立地。”
仝湖支起脑袋:“我以前也想这麽装来着,但我这房子是精装,要砸了再改动静太大,我急着搬进来,就没折腾。”
闻人一诺伸手拦了一下他,说:“头晕就动作小点儿,别激动,下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真有点儿晕。”仝湖又靠了回去,“诺哥,你能再陪我待会儿吗?”
“能啊。我今天没别的安排,就是你这麽难受,我陪你能干什麽?”
“不用干什麽,就……家里有个人就行。”仝湖歪了头,挪开眼神,“矫情了。”
“理解。总有这样的时候。”闻人一诺拿了沙发上的抱枕递给仝湖,示意他抱着,“这麽说话你会累吗?看你这麽难受,就觉得应该让你去睡觉。”
“累了我会告诉你的。”仝湖顿了顿,又说,“诺哥,别生气。”
“什麽?”
“打错电话那事。我当时疼迷糊了,行动和记忆都是乱的。”
闻人一诺玩笑着说:“点我呢?可是我先打错电话的。”
“没那意思。那天的事不怪你。”
闻人一诺:“等你病好了,找一天咱俩再说这事。”
“行,听你的。那现在说什麽?”仝湖问。
“你这头疼,这麽严重?”闻人一诺这属于是没话找话了,这个时候说什麽动脑子动感情的都不合适,但既然仝湖说了,那也得找个话题。既然是有再进一步相处的打算,了解一下身体状况也不算冒犯。
仝湖没想那麽多,直接回答了问题:“嗯,偏头疼,从小就有,一疼起来人能直接晕过去。不过我这还算好,发作之前会有预兆,从预兆到真的疼起来还能有个缓沖期,所以我基本都能安排好手头的事。今天场馆里灯光晃,我没反应过来那个眼花是头疼的预兆。不过也还好,今天不算严重。”
疼到恍惚,甚至看不清手机分辨不清位置,这都还不算严重,闻人一诺的心又被拽起来了,他问:“总得有个诱因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