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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狼先前由于去追逃走的中年人,因此离开原位一丈以上了,退的身法也快,一跃三丈脱出威力圈外。
另一位花甲老人也向侧飘,可是,恰好碰上电射而来的符瑞兄妹,双剑及体,鲜血飞溅。
“砰!”龙姑娘也倒地不起。
“表妹,救人。”符瑞大叫。
千面客身形一顿,失去了冲上截击的机会,讶然惊呼。“咦!这两个小辈怎么不怕夺魄神髓?”
冈上是密林,符瑞兄妹各扛了一个人落荒而走,窜入林便急叫:“表妹,天崩地漏膏以毒攻毒,可解夺魄神髓的奇毒。快,迟恐不及。”
干面客和阴狼,带走了两具尸体,回到帐幕立即兴奋地宣布,大刺客林彦与龙姑娘,已中了天下无人可解的剧毒,已经毙命了。
一阵忙碌,撤帐备马,准备驮骡,驮队浩浩荡荡上路。按行程,晚间该在南宫县投宿,但经过石井冈近两个时辰的耽搁,无法赶到南宫县城了。好在带了帐幕,赶不上宿头可以露营。
小营盘,北距南宫县城约二十里,小阜平坦,小河流水潺潺,前不见村,后不沾店,正是宿营的好地方。
每个人都感到兴奋无比,大刺客死了,心头的重荷释除,难怪每个人都喜气洋洋。
可是,千面客的心头却是沉重的,两位年青男女不怕剧毒夺魄神髓,会不会有这种剧毒的解药?如果有,而又能及时抢救,大刺客是否能逃过死劫?宣布大刺客的死讯,只是为了稳定人心而采取的权宜手段,万一大刺客不死,这些手下心理所受的打击,将是无可比拟的,说不定一下子便崩溃了,后果可怕,想起来就令他坐立不安。
北面的帐幕烛光摇曳,地下铺着猩红的地毡。毡来自河西四郡,相当名贵。五个人盘膝而坐,正在商议行止。门外,一名警哨刀隐肘后,往复走动巡视,不时与左面帐幕附近的两名警哨打手式交谈。
一阵刺耳的狼嗥,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夜风刺骨,警哨打一寒噤,突然被帐侧暗影中窜起的一个黑影扶住,拖倒在帐下寂然不动了。
五个人中有干面客和阴狼,其他三人皆已四十出头。坐在上首的千面客搓着自己的短须,用坚决的嗓音说:“明天一定要轻装飞赶,以免顺德府方面的狂剑闻讯赶来骚扰。梁公公出身御马监,骑术高人一等,生死关头,他会咬紧牙关赶路的,诸位不需担心他不依。今晚把人手分配好,宰会主带黑狼会弟兄保护梁公公先走,一上路,不管发生任何变故,皆不许耽搁逗留,务必加快脱离,阻敌的事由我负责。”
“闻兄,顺德方面的消息到底怎样了?”下首的人问。
“我已经派人赶往南宫城,那是预定联络的地方。诸位可以放心,耿庄主那方面实力雄厚,狂剑不足惧,那种方方正正的人做不出什么绝事来的,可怕的只是林小狗,目下林小狗死了,没有什么好怕的。”
帐门一锨,一个青衣中年人钻入,讶然问:“闻前辈,这里的警卫怎么不见了?刚才他还给晚辈打手式……碍…”惨叫声中,人向前一裁,跌入蹦起相扶的一位中年人怀中,背心飞刀柄入目。
千面客迅速吹熄了烛,从帐后破帐而去。
天色太黑,他极为机警,钻出帐使伏地急滚,但觉身躯上空罡风飒飒,暗器破空飞行掠过上空半尺左右,危机间不容发。
“碍…”右面的帐幕中传出惨号声,有人遭殃了。
右方百步外的矮林里,蓦地蹄声如雷,马嘶声急切,坐骑和健骡四面狂奔,乱得一蹋糊涂。
“快救坐骑!”有人大叫。
黑夜中谁敢出去拦截狂奔的健马?何况帐幕传出的惨号,已足令这些人心惊胆跳,谁还敢冒被袭击的风险救坐骑了紧和马片刻间便跑了个精光大吉。
人也跑了不少,因为黑暗中有人失魂般狂叫:“大刺客林彦!他没有死!”
千面客与黑狼会的一群死党,守住了前面的一座帐幕,连自己人也禁止接近。
终于,情势稳定下来了,没有人在外走动,任何擅自移动的物体,皆可能受到劲矢与暗器的攻击。这种防守的方法固然有其优点,但缺点也不少,最大的缺点是丧失了主动权,无法制造有利情势。
好漫长的夜,风吹草动也令这些人心惊胆战。
午夜已过,东南角传来沉雷似的叫声:“当红日升上东冈头,仍不散去的人,杀无赦!”
相反的一面,传来龙姑娘清晰的叫声:“梁剥皮,你的时辰到了,你的时辰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