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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我们准备了半年,才能造成如此局面,仍然出了意外。事已至此,我们唯一可做的是听天命尽人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咱们已答应了林小哥,绝无畏缩之理。林小哥在太原搞得有声有色,他做了他该做的事,我们也要做我们该做的。回去转告荣老,改用第二计划。”
“好。”
“你们可以先到前面远远地察看动静,便可知道恶贼到达的正确时间,以后千万不要再来看动静。恶贼身边高手如云,到达后夜间戒备必严,一露形迹,大事休矣!”
“好。天色不早,孩儿回去了,明早与荣叔南走禁峪藏身,恢复本来面目待机。”
“你走吧,千万小心。”
符瑞刚返店,便碰上大队官兵查夜,官兵逐户盘查搜索,查对丁口毫不马虎,灯球火把亮得满街通明。
两个夜行人被阻在街尾,直到五更初官兵仍未撤走,只好悄然退去。
一连三天,潼关成了一座死城。东关和码头皆已封锁停渡,非本关的人一律勒令离境。东面,旅客被官府留阻。西面,除了信使之外,可说完全断绝了交通,平日车水马龙的大官道寂静如死。
信息传到了,钦差在华阴投宿,明日午后可抵潼关。而先遣人员,已在当天未牌左右到抵潼关,宾馆立即加派官兵加强警戒,与外界完全隔绝。
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查人员往来不绝,所有的门灯皆奉命彻夜点亮。
二更天,夜黑如墨。
两个黑影从上游向下游漂,利用河岸的阴影慢慢接近了码头西侧。
码头的警戒比较松懈,三组警哨布在码头上端,另有一组三个人看守三艘渡船。其实码头这一面根本不需警戒,夜间绝对没有船只靠码头。
两黑影在码头西端不远处爬上岸来,伏在一座巨石后察看附近的动静。
久久,一个黑影低声说:“无论如何,我得进去报讯。记住,里面一有动静,你得准备现身接应我出来。小心了。”
“这样进去是不行的,岗哨太多了。”另一黑影说。
“我有的是耐心,总会有空隙可以潜入的。哦!别忘了,不能伤人,除非万不得已,不可用暗器。当然,为了保命有时不能不下重手,但只要你不远离河岸,从水中脱身是不会有困难的。”
“我知道。你千万小心珍重。”
黑影伏地爬行,逐段爬上了一处陡坡。他行动是那么缓慢,简直是在蠕动,以至左侧在坡侧警戒的两名警哨,相距不足三丈居然毫无所觉,虽有一支火把发出明亮的火焰,仍难发现乱石与丛草中蠕动的人影。
火光照亮了涂黑了脸的黑影,原来是那位满脸病容的旅客。
一个更次过去了,好漫长的一个更次。
街上是不能行走的,门灯与火把照耀下,老鼠也无法通形。从屋上行走,却不是容易的事,下面的警戒可以监视屋顶,不能使用快速的轻功提纵术。因此,必须利用屋脊后的暗影慢慢爬行,耐心与体力,方是成败的关键。
四更天,街尾城根的一栋破败废屋,突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整个关城都可听到这声爆震,全城气氛一紧。
蓝家侧院的一座明窗,本来每天晚上都可看到隐约的灯光,随着这一声巨震,灯光突然隐没。
第四十四章马失前蹄
卸任的钦差有如落水狗;但梁剥皮不是落水狗。
毕竟,他仍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在陕西八年,把陕西刮得民穷财尽,遍地哀鸿,三次激起民变,血流漂杵。直接死在他手下的大小官吏,不下五十名之多,其他无辜的百姓的死伤可想而知,直接破家的恐怕不止上万户。每年,他呈献给皇帝的金银珠宝,数量多得令皇帝也大感意外,难怪皇帝把天下各地的官吏骂得一文不值,把常管天下税收的户部大员,逐一撤换、革职、叱责、甚至打屁股;这一班不知道拼命增加税收的糊涂官要来何用?还是那些派出去的太监靠得祝召回梁永,当今皇上心痛得不得了。因此,圣旨直接下达给陕西、河南、山西、京师四地的方面大员,必须全力保护钦差的安全,务必安全护送到京,任何地方出了意外,地方首长须负完全责任。因此这四省的大小官员人人自危,只好尽所有的力量,与各地卫所配合,出动可动用的卫军、丁勇、巡捕民壮,沿途警戒严密防范利客,闹得民怨沸腾,鸡飞狗走。
从西安至潼关;三百余里大道上不见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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