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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说看。”
“前辈可知道近年来的江湖大势?”
“要是不知道,耿庄主早就把我的脑袋拎走了。”
“晚辈想劳动前辈的大驾,用瘟毒去对付残毒陕西的梁剥皮。”林彦道出来意:“那恶贼杀不得,杀了会连累不少大小官吏遭殃。普通的毒物,同样会引起轩然大波。普天之下,只有前辈的瘟毒,可以杀那恶贼于不知不觉间,才能避免许多人垫他的棺材背。”
“我知道你是谁了。”六合瘟神倏然推椅而起。
在座的人皆脸色一变,傅姑娘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晚辈林彦。”林彦不得不承认身份。
“你是四海游龙龙君琦的孙女儿。”六合瘟神指着芝姑娘说。
“晚辈是的。”芝姑娘也爽快地承认。
“你知道老朽与狂剑的过节吗?”六合瘟神转向林彦问。
“不知道,家义叔从不提及他老人家的江湖恩怨。”
“哦!”
“是家义叔他老人家,授意晚辈走遍天下寻访前辈的。他老人家曾说过,前辈为人孤僻,但却是性情中人,可是不一定肯出山为世除害。”林彦无可奈何地说:“如果前辈不肯出山,家义叔要去荆山请五雷尊者。”
“五雷尊者决不会答应的。”六合瘟神不假思索地说。
“晚辈必要时跪下来求他。为了替陕西枉死的万千无辜,晚辈任何事都可能做出来。”
六合瘟神背着手,在堂内踱来踱去,老眉深锁低头沉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傅姑娘再也忍不住了,突然说:“姑爹,我和姑妈去走一趟好了。”
“小孩子不许胡说八道。”六合瘟神瞪了她一眼,又在踱步:“哪一个税监身边没有三五十个高手?湖广的十八妖魔你知道杀死了多少武林侠义之土?小孩子不懂事意气用事,只会信口开河。梁剥皮是最该死的一个,他手下的凶神恶煞也最多。死了一个毒龙,还有更多比毒龙更高明的人替他卖命。他有的是金银珠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以为容易吗?”
“斗力的事,晚辈负责应付;斗智则仰仗前辈鼎力。”林彦说:“杀梁剥皮的地方不在陕西,那恶贼明年必定被调返京,在路上杀他,有充分的时间作准备。”
“你有多少人?陕西那群侠义道人土是否参加?”
“人不在多,多则误事……”
“令义叔参加吗?”
“他老人家义不容辞。”
“好,我想他不会叫你一个娃娃出来撑大旗。”
“陕西那些侠义道英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晚辈不但不需要他们参加,而且得设法避开他们。”林彦郑重地说:“前辈如果肯成全晚辈的心愿,必须俯允晚辈的条件。”
“什么?好家伙!你还有条件?”
“是的。条件是前辈必须掩去本来面目,绝不可暴露身份。如果让恶贼们知道有前辈出头,决无成功的可能。他们必定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金蝉脱壳等等诡计脱身,保证会白忙一常”“天下间恐怕没有一个人,肯相信老夫会帮助你去对付梁剥皮。”六合瘟神大笑:“老夫的声誉差得很,从不做侠义之事;而且老夫与令义叔是死对头。好,我答应你。”
第三十九章各展神通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林彦离开陕西的将近一年岁月中,陕西的变化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
正如狂剑荣昌所料,除奸案的彻底解决,须在一年以后方有着落。果然,局外人反而料中了。
而在陕西的当事人,恐怕只有咸宁知县是唯一料中事态演变的人。当初满知县秉一股忠义之气,慨然与余御史合作除奸,他就知道自己日后的下场必定悲惨,但他义无反顾,将生死置之度外,毅然负起这艰苦沉痛的重责大任,奋不顾身与梁剥皮周旋。
当第一次渭南截宝案发生后,他很幸运,仅被罚俸一年,幸而停俸留任。之后,他更为积极,把家小暗中送回原籍安顿,以免内顾之忧,下一步便是替自己准备棺材,准备死在这场轰轰烈烈的除奸大计上:而余御史这位除奸主帅,却不幸把情势料错了,他以为在朝中有大学士沈鲤一群中枢大臣相助,加上所截获的罪证,每一件证物都是抄家凌迟大辟罪的如山铁证,梁剥皮绝对难逃一死,即使皇帝老儿再昏庸,也无法冒天下大不韪庇护梁剥皮。
可是,证物一到京,刑部根本无法接收,被由太监主持的特务机关一卫两厂接走了,化公为私,这案件已不受国法论处,而成为皇帝老儿的私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