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老,你恐怕不易打发他。”
“易不易立可分晓。”天魁星傲然地说,丢掉山藤杖,弹开笔袋,拔出金光闪闪的魁星笔:“兄弟尽可能留活口,卓三的朋友急于要他的口供。”
最后一句话,引起林彦极端的反感。卓三的朋友,自然是指鱼鹰赵长江了,或者指出钱买刺客的老九。那些狗东西掳劫了芝姑娘,引他过江来让老鬼来对付他。也许,这老鬼是主事人,是那些神秘女人的首脑。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功行百脉,力贯剑尖。
他估计得十分正确,老鬼必定重施放技,凶暴地抢制机先扑上。
灰影狂野地扑到,一星金芒刺耳生花,劲气如潮水般压到,冷气彻骨奇寒迎面涌至。
一声暴震,一声沉喝,剑笔行最猛烈的接触,然后是一连串的惊心动魄的金铁撞击声入耳。
天魁星仅获得攻第一招的机会,便陷入艰苦凶险的挨打局面。
剑虹狂野地吞吐,剑芒连续飞射,每一剑皆紧迫中宫要害毫不放松,一剑连一剑势若排山倒海。
眨眼间,天魁星被迫得连换七次方位,八方奔窜,疯狂地封架暴雨似的致命剑虹,始终未能摆脱剑虹的控制,险象丛生,手脚大乱。
一照面优劣已判,大名鼎鼎的天魁星,在可怖的猛烈逼攻下,完全失去了还手的机会,自保困难陷入死境。
曹明大吃一惊,拔剑冲上大叫:“金老联手!”
一声厉叫,天魁星的背影凶猛地劈面撞来。
曹明已来不及转念,本能地向侧一闪,老天爷保佑,天魁星终于摆脱对方的控制了。
可是,摆脱了控制,并不是幸运的事。“砰”一声大震,天魁星摔倒在三丈外,金色的魁星笔跌在地上往外滚。
剑尖在八尺外遥指着曹明,林彦冷酷的语音直震耳膜:“该你上了,曹老爷。”
曹明只感到手脚发冷,掌心直冒汗,心虚气浮毛骨悚然,举出的剑在发抖。
“你……你向何……何人学剑?”曹明惊恐地问。
“在下并不问你的底细。”
“你……你在刹那间击败了天魁星。”
“他死不了,因为在下不要他死。”
“你的剑狂野得有如电耀霆击。”
“因为在下年轻力壮。”
“你……”
“你如果自认比天魁星高明,上吧。”
天魁星在远处挣扎着站起,右胸血染胸襟,痛得浑身都在抽搐着,一双因喝酒过多而充满血丝的怪眼,完全失去了光彩,左手掩住右胸的创口,仰天厉呼:“天下间没……没有不出十招便击伤我的人。亮……亮你的真名号,老……夫不甘心……”曹明打一冷战,战战兢兢往后退。
林彦冷冷一笑,亦步亦趋徐徐逼进。
“卓三逃掉了,唯你是问。”林彦凶狠地说:“在下的女伴被掳走,你们必须以死来赎罪。你!”
曹明大吃一惊,急退三步。
林彦急眼三步,剑尖徐降。
“你,你还有机会,击败在下,你就有生路。”林彦语气益厉:“敝女伴如有三长两短,夷陵将成为血海屠场,就从你孤山曹家开始结算。”
曹明快崩溃了,死的恐怖征服了他。
天魁星站立不牢,再次跌倒蓦尔昏厥。
“我……我根本不……不知道你们的事。”曹明失魂般吸声叫,嗓子因紧张惊怖而走了样:“天魁星躲在卓三家中避仇,我是两个月以后才知道的。卓三掳你的女伴,我发誓,我确是不知道,老天爷可以为我作见证,我……”“你知道卓三的底细吗?”
“知……知道。他……他是从前黑道中,颇有名气的太湖皎卓信,与天魁星有交情。”
“卓三在你家中隐身,暗中仍与江湖合贼往来吃肉分肥,不要说你不知道。”
“他……他从没做下对寒舍不利的事,我不好干涉他私人的生活……”“胡说……”“真的,我发誓……”“我不要你发誓,我要你交出卓三来,未然,哼!”
那一声哼,哼得曾明心惊胆悸,几乎失手掉剑。
“他……他可能逃过江,躲到府城去了。”曹明战栗者说:“鱼鹰赵长江有一处秘窟,在政和坊会真观右首卖香烛的黄家香铺,那是他姘头的住处,只有三五知己知道他那处地方。”
“你家有快船?”
“他从不使用我家的船。他必定从山北的江滨乘船过江,听说他府城码头的朋友,经常替他准备船只往来,不用时藏在树林子里。昨晚他那些朋友,就是连夜把他送过江来的,卓三知道他的船藏在何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