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湄苦着?脸,默默攥紧自己的衣袖,羞愧到连绣鞋中的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
别误会吗?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私下里这样喊过多少次了。
谢峥垂眸盯着?她,目光毫不遮掩,犹如实质,游走在她嫣红的脸上,欣赏够了,这才收敛回来。
“嫂嫂,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什麽好?误会的。”
他在点她。
她上次吃醉了,也把他认成了谢峤。
她小心?翼翼地擡眸看他,视线交彙的剎那,如闪电一般地弹开来。
“……我?方才走神了,下次一定?不会喊错了。”
“上次是醉酒,这回是走神,下次呢?下次该是为了什麽?中药?做梦?嫂嫂,你该不会要把所有借口都找个遍罢。”
求求了求求了,别再讽刺她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脑袋压得极低,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谢峥凝着?她,沉声问道:“那你喊错名字的时候,心?里觉得对不起的人究竟是他,还?是我??”
“当然是你了!”她斩钉截铁道。
是自己。
谢峥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如若她的心?思悉数放在兄长身上,定?会下意识觉得她把旁的男子认成了夫君,很是愧对他。
可她却觉得她对不起的是自己。
那说明他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起码她在尊重他。
“哦,那你道歉吧。”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少女像是林间一只受惊的小鹿。
比之他的漫不经心?,她再次颇为诚恳地说了一遍。
“为什麽不带我?的名字?”
“谢峥,对不起。”
“再喊一遍,只要名字。”
“……谢峥。”
“知道我?的字吗?”
“……谢无羁?”
“你我?之间不必这麽生分,不用谢来谢去的,叫我?无羁便好?。”
男子嗓音之间散漫的戏谑再藏不住。
即使没有擡头,她也能想象出他如今的神情?。
崔湄咬了咬牙,仰脸去确认他的神情?:“……谢峥,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这人一向不大听劝。”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眸中满是揶揄。
“原来你便是这样给人道歉的呀,没几句便失了耐心?,不是你喊错在先吗?”
“那你想怎麽办?”
“都说赔礼道歉,赔礼道歉,你这口口声声的对不起只是道歉,那赔礼呢?”
“……我?可以赔钱。”
“我?要钱做什麽,我?又不缺。”
“到底要怎麽样你才满意。”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只不过是喊错了名字,他至于这麽小心?眼吗?
“给我?试药,我?就既往不咎。”
“试,试药?”
崔湄险些惊掉下巴。
男子低低“嗯”了一声,弯身把小臂伸去了她的膝弯之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双足忽然离地,她当即想要抓住些什麽,手下意识攥住了他身前的衣襟,没留意他衣袍上兵器划破的一道口子。
“你要做什麽?你放我?下来……”
失重的不安和他言辞之间的恐惧一齐袭来,她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
试药?
她只是个小女娘,面?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还?能为他试什麽药?
定?是那方面?的药。
“呜呜呜你该不会要给我?试.春.药罢?谢无羁你个大淫棍……”
不行,坚决不行!
她挣扎着?,紧接着?,便是“呲喇”一声裂帛之音。
崔湄紧紧t?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当即大颗大颗地从眼角划下来。
“呜呜,你怎麽还?扯我?衣裳……你怎麽能这麽对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后?要怎麽见人啊……谢峥!你真的太过分了!”
谢峥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把她放在了帐内的坐榻上。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麽。”
她哭得厉害,仍不敢睁开眼睛,身前起伏不定?,良久,见他再无动静,这才缓缓睁开眼来。
入眼便是衣衫褴褛的男子。
身前的衣袍空了一片,透过泪光,依稀可见其中精壮结实的肌肉。
泪水朦胧散去,她看得更清晰了些。
线条分明,仿若精雕细琢。
他还?脱衣裳,真是不要脸。
她猛地垂下头来,不敢再看,自觉耳后?再次攀上温度。
于是视线恰好?落在自己手中捏着?的几层衣料上。
最里面?一层是柔软轻薄的白,大抵是做中衣的料子,而后?是一片浓郁的玄黑,带着?暗纹,似乎不是自己今日的衣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