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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得不承认, 她心中所想?确实?与他有关。
她现在一看见他, 便不自觉地?想?起那个清晨。
弹软的蛋白夹在她的肌肤和他的指尖,似是一道隔膜, 却又似是给二人牵了一条线,自那日之后, 她与他就这般不明不白地?连结了起来, 再挥之不去。
所以她只能躲着他。
可为什麽他就不会受到困扰啊?
看上去还?是这般自在。
一点都不公平。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不知该如何?反驳。
烦死了,她明明不是个嘴笨的人, 怎麽在他面?前每每都哑口无言。
“随便你怎麽说?。”
她自暴自弃道,打?算绕过他走掉。
刚迈出一步, 身前的男子亦随着她的步调往后退, 站在她身前, 收敛了方才的笑意道:t?“好了, 不逗你了,我?有正事问你。”
他此次专程回来,还?特意把她放回了随行名单, 除却那点想?见她一面?的私心,也的的确确是有正事。
先前大捷,捕获不少战俘, 如今审讯出了结果?,那座花楼确曾经是敌国细作潜伏在长安的据点, 不过势力早已撤走大半,如今留下的人,不过是一小撮分支。
其?实?这同崔湄并?没有什麽关系,唯一相关的,便是他们用以联络的各类纹样里,有一个同她那日被人莫名抢走的钱袋子上一般无二的图样,意为“撤退”。
他知道她断然不会牵扯其?中,但那钱袋子似乎同她母亲有些关联。
他暗中探查过,崔夫人只是一个身世飘零的孤女,除此以外再无旁的信息,仿佛被人特意抹去了一般,故而特想?来问一问她,是否知道些什麽。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情牵涉她府上,他有些不安。
“你问吧。”
崔湄怀中抱着自兄长那儿拿来的糕点,还?未待谢峥问出口,肚子率先咕咕空叫了两声?。
她今日一路颠簸,午间便没什麽胃口,刚得空吃了一块点心解馋,便又撞见了谢峥。
她觉得有些丢人,尴尬地?移开目光。
“你……饿了?”
谢峥未出口的话被这两声?肚叫打?断,话锋一转,耐心问面?前垂着眼,不敢看他的粉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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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要问的正事?
他就会拿她寻开心。
崔湄越想?越气,干脆道:“不饿。”
说?罢,打?算飞快自他旁边侧身绕过去,省得他再阻拦。
这回她溜得快,没给谢峥往后再退一步的时间。
谁曾想?她刚越过他,便被他按住了肩,紧接着,宽厚的大掌微收,握起她肩头?的斗篷,轻而易举又把她拎回了他的面?前。
他肚子里揣着刚与副将吃完不久的素面?,神色坦蕩道:“我?正好也没用晚膳,不如一起?”
他怎麽总缠着她。
“不必了。”
她拨开按在她肩上的手,刚欲拿男女授受不亲一事为借口,谁料他率先开口道:“嫂嫂无需忧心,斋堂桌椅有限,几乎人人都需要拼桌用饭,不会有人非议。”
他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走吧。”谢峥释然一笑,“素斋可比糕点好吃。”
“有红梅虾仁,翡翠蟹粉,松仁肉糜……皆是上等素料,可与荤菜以假乱真。”
“嫂嫂真的不心动吗?”
说?罢,他没再与她拉扯,而是转身先一步离去。
“听说?是限量供应,先到先得……那我?独去了。”
崔湄其?实?很?不想?跟上去。
可她本就喜欢吃好吃的,又饿了一天,嘴里甚是乏味。
光听他方才报的几道菜名,俱是她素日里爱吃的品类,口中已然泛出了津液。
他都说?了斋堂人多,她只是去吃个晚饭,他总不至于?不顾旁人眼光对她硬做什麽出格之举,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嘴馋短暂战胜了她的理智。
她转过身,不情不愿地?跟在谢峥后面?。
谢峥听着身后轻柔的脚步声?,刻意放缓了步子,等着她跟上来。
少女与他始终保持着几步距离,不肯上前与他并?肩。
刚转过廊道,他却听见身后少女赶忙小跑几步,待他再次出现在她视线範围内,又恢複了先前始终保持的距离。
他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有一个人在身后追随着他的感觉真好。
如果?能牵着她便更好了。
少女的柔软顿时浮现在他的记忆里。
从脚步声?,到她说?话时的声?音,从软嫩肌肤,再到她身上的香气,都惹他挂牵。
与亲人兄弟之间的情谊全?然不同,他并?不会因?他们对旁人好而觉得窝心。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从他脑海中冒出来私藏和独占的欲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