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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混乱的关系……她是说, 还是不说?
说了,两?人或许会?兄弟阋墙,可不说, 她又不愿见?大表兄被他们二人蒙在鼓里!
她一路纠结着回了府, 好巧不巧, 刚下马车, 便?见?谢峤候在府门前的影壁旁,撞见了适时归来的谢峥与崔湄。
她的眸光登时一亮。
这?下好了!
大表兄竟先一步发现了!
周玉婉捺住心头的隐隐激动, 轻走几步,躲在了墙角的太?湖石后, 打?算看一出好戏。
崔湄尚被?谢峥抱着, 脸色苍白如纸,静静靠在他身前,鬓边的碎发微湿, 淩乱地贴在颊边,双手随意?垂下, 只靠着男子牢牢把她嵌在怀中, 才不至于滑落下来。
谢峤掀起眼帘, 平静地望向两?人。
她安睡的时候, 尽敛了平日里张扬娇蛮的模样,倒平添了几分惹人疼惜的破碎之感。
不得不承认,她还算是个美人。
“怎麽回事?”谢峤挪开目光, 望向弟弟的眼睛,“可是喝醉了?”
谢峥沉吟道:“是受了些惊吓,晕过去了。”
嫂嫂若遇危难, 小叔襄助,传出去倒也不算僭越。
他淡淡“嗯”了一声, 道:“既如此,把她送回院中,再请个郎中罢。”
躲在石头后的周玉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
就这??
他亲眼看见?弟弟抱着自己的夫人,极尽亲昵,结果却丝毫不气,反倒要为她请郎中?
表兄竟对她情深至此!
竟能容忍自己与弟弟共侍一妻?
她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只觉得自己数年的暗恋登时错付了。
扪心自问?,她可做不到如此无私!
还好她没再妄自多言,否则定会?惹谢府上下厌弃。
谢峥颔首,刚往前走了两?步,忽而止住,问?道:“哥,你这?是刚回府吗?”
“嗯。”
“咳……因着什麽事耽搁了?”
他是明知故问?的,故而先清了下嗓子作掩。
“没什麽大事,不过是撞破了大内奸情。”
“你素来不喜多管閑事,怎麽反倒因这?样的事……耽搁这?麽久?”
谢峥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麽。
“利益交换罢了。”
谢峤回府仍未见?她,亦未见?弟弟,便?心有?疑虑,于是候在了府前,见?两?人一同而来,崔湄并无大碍,紧绷着的神思莫名?舒展了些。
“我既手握她的把柄,便?可让她的母族为我们所用?,她越惶恐,我能得到的便?越多,故而在博弈之上,稍稍耽搁了些时辰。”
谢峥仔细听着,见?兄长的心思丝毫不在“崔湄今日做了什麽,以至于此”,反倒全扑在了正事上面,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不会?问?起她就好。
若真问?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编。
*
崔湄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她努力回想着当时发生之事,只记得自己看到小叔腰间?的血痕后,便?再没了知觉。
可她为什麽会?晕呢?
总不至于是自己的问?题。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该不会?是他觉得在她面前露出了脆弱一面,显得格外丢人,才一掌把她劈晕了吧?
不过不管怎样,她想起那时发生的种种,便?觉得羞愤欲死。
她都不好意?思去缠着谢峤了。
她怕他问?她那日发生了何事。
她也再不想看见?小叔。
他简直是这?个世?上最?讨厌之人!
总之,她需要沉澱,需要安静。
一连三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的存在感抑到了最?低,待看完了自己大婚时偷偷带来的那些话?本后,第四日,她再忍不住无聊,决心去找自己的好友白允棠。
轻萝给白府递了帖子,过了晌午,两?人便?相约出现在了书坊街。
白允棠一见?她,便?擡指戳了戳她的脑壳,不满哼道:“你个见?色忘义?的小东西,这?麽久,总算想起我来了!”
崔湄愁眉苦脸道:“小棠,我好难啊,我真的太?难了。”
白允棠见?她满怀心事,那点不满早已?飞至九霄云外,忙关心道:“怎麽啦?”
她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趴道白允棠耳前,道:“我问?你,假如你和你夫君日渐情好,结果小叔忽然想要对你强取豪夺,你该怎麽办?”
“什麽?你家小叔想要对你强取豪夺?”
白允棠在街上惊异出声。
崔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点!”她压低声音道,“难道光彩吗……”
今日谢峥閑来无事,想起那时崔湄口中屡次提起的话?本,便?打?算来书坊街瞧瞧。
正当他在绿河书坊的架子上挑挑捡捡之际,忽然莫名?打?了个喷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