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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什麽罢。”她心头那股不服输之感又冒了出来,凑近些道,“你也知道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那你若是不想,不想亲我,你大可以把我推开嘛,干嘛坐着一动不动,和,和根木头似的……”
她的声音愈发地小,连带着话都有些说不利落,只觉得自己耳根烫得吓人。
“你心里肯定,肯定也是想和我亲的。”
她的脸肯定红透了。
她想着,含羞带怯地垂下眸去。
而后瞥见了衣袍下的起伏。
咦?这是什麽?
先前没有啊。
好奇心让她不由得擡手想要去触碰,然她刚捏着袖子轻轻抚上,尚且不知其型,只是觉得有些硬。
下一瞬,男子便猛地将她推开,兀自站了起来,跨至房间的另一头,面露怪异,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她跌坐在床榻上,亦不可置信地回望:“你怎麽藏着棍子啊?”
他凝着她如同幼兽般清澈的目光,心中不由得生出些绝望。
人长了嘴也是没有用的。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也解释不清。
见他不说话,还躲着她,崔湄心中更是忐忑。
“你是觉得……觉得我亲了你,便是轻薄了你吗?可,可我们是夫妻,你也说了早晚,早晚会同床共枕,这些事情……总有一日……会顺理成章。”
说罢,她目光又落向那里。
想起方才双唇相贴时的柔软触感,没忍住舔了舔唇,语气里染上几分失落。
“你大可不必如此提防我。”
“我本就打不过你。”
……谁要打她了?
他看着她的举动,只觉得心中燥火一阵比一阵难压。
他不明白,依着兄长从前对她的形容,为何她会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是装傻,还是纯真?
都不要紧。
他只想赶快带她离开这儿。
否则他只想找个地缝,速速遁地而走。
男子没有接她的话,只紧抿着唇,缓缓走了过来,犹豫一瞬后,深深望她一眼,而后将她抱至一旁的小桌上。
只是这个拥抱不似先前那般亲密无间,像是尽力与她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客气又疏离。
旋即他弯身去了她方才趴着的床底。
她坐在冷硬的桌上,一时有些委屈。
阿姊说他脸皮薄,为着夫妻和睦,让自己主动一些,可自己主动许久,每每觉得她与他的关系有所和缓之时,他总能做出些伤她心的事情。
她只觉得自己再怎麽一腔热血地奔向他,他都会漠然地擡起一只手,抵着她的脑袋,用一贯凉薄的语气居高临下道:“别追了,没用的。”
崔湄颓丧地垂下脑袋。
强扭的瓜果然不甜。
她心中蓬勃而生的瓜苗仿佛陡然遭了霜打,蔫蔫地垂落回去。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她对他全然信任,毫无防备,他居然随身带着防身的棍子!
谢峥在床下摸索半晌,终于寻到了一只带着锁的密盒。
他轻嗅了一下,那股幽幽的清苦气味正是从这盒子里飘出来的,极淡极轻,看起来颇有年头。
若非是不会武之人长时间趴在床底,断然不会受这香气的侵蚀,可好巧不巧,偏偏崔小姐完美符合了这些条件。
他将盒子仔细包好,打算带回府上,一起身便看见她坐在桌上幽怨地凝着他,正暗自垂泪。
见他望过来,还特地倔强地瞥过头去,把泪水悉数抹在了他外袍的衣袖上。
她的脸颊圆润饱满,红唇微翘,每每赌气时仿佛会轻轻鼓起来,甚是可爱。
既寻到了源头,也该早些带她回府去,免得耽搁太久,被兄长发现破绽。
他行至她身边,擡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好了,咱们回府了。”
“你自己走罢。”她把头瞥至一边,抽抽噎噎道,“我歇了许久,如今已经好了,能自己回去了。”
她吸入的并不多,如今确能做一些简单的擡手之举,可他估摸着她还不足以自己走路。
他不欲解释,弯身打算将她打横抱起,她却先一步跳下桌子躲避。
果然,她的双腿尚不足以支撑她身体的重量,整个人往前栽去。
她今天怎麽这麽倒霉啊。
她闭上眼睛,打算认命。
可一如大婚那日,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却不只将她扶稳站好,而是干脆将她扛在了肩上。
“好了,走了。”
他音色中带着浓浓无奈。
“你提防我,我不与你一起。”一时间天旋地转,她的膝弯被他压着,只好双臂倒敲着他的后背,“放老娘下来!”
“……我保证以后不带了,好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