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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崖抓着车门,厉声喝道:“玄英!”

侍卫委屈:“大人,您说过家务事不禀。再说人家姑娘可好了,一表人才满腹诗书,有个跟您一样的象牙球,老爷夫人一见就喜欢得跟亲生闺女似的。还是指腹为婚,您可千万别有违孝道,被御史知道了,又要参您一本。”

指腹为婚?

他低头看向腰上悬的牙雕套球,当年养父母捡到他时,他身上就带着这个,好像是有什么指腹为婚说法,可长大再没提过了。

谁知道跟他一样被指婚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家里没提过,但会用这个借口拒婚,因本朝重孝道,父母遗命不可违,所以他为官十年,却能孑然一身,什么高门贵胄的媒人都能拒。

不料这借口有朝一日成真了!

许是他脸色太差,卢翊狐疑道:“明渊,敢情家书你是一封都没看啊?也罢,我帮你瞒着岳父大人。你老实说,是不是有心上人,所以二十五了还不娶亲?要是有,赶紧跟人家赔罪,把呈礼部的文书追回来,现在还来得及。”

楚青崖一听来得及,刚欲脱口编一个,侍卫就道:“卢少爷,我们大人不是那样的负心汉,他真没有,他要有早娶回来生孩子。”

然后脑袋一缩,骑着马绕到车后去了。

卢翊放下心,眉开眼笑,“这就好,岳母大人吩咐我,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楚青崖还想拖延,急急道:“这不合规矩,短短十几日,不是唐突女家吗?需得从长计议。”

“六礼就差你亲迎了,快,把衣服换上,去接新妇!”

这桩婚事突如其来,卢翊怕他不相信,边走边跟他说近日府中操办的情形。

与别家不同,新妇的母亲燕夫人是柳夫人的旧友,因丈夫早逝,她又病入膏肓,担心女儿今后的生活,八月十六便带着薄礼和女儿来楚府提亲。两位夫人一见面,便抱头痛哭,谈起在京城白云居的种种旧事,不甚唏嘘,再看江家姑娘,真个是水灵灵的美人、乖顺顺的性子,一篇诗赋就讨得了楚少棠欢心。次日楚少棠备了礼,差人送去江家小院为儿子求婚,又请先生算了两个小辈八字,得了个大吉后,便陆续几天抬聘礼去江家,择定了婚期。新妇嫁妆不多,前一天不消几个时辰就抬完了,正坐在家里等新郎去迎,这辈子便是他楚家的人了。

……谁想娶她?!

楚青崖听着,却觉得自己才是戏文里被绑上花轿的新妇,两眼一抹黑,迷迷瞪瞪过了几座桥,便到了江家别院。旁人催他下车把娇滴滴的美人带出来,前边有个稚嫩的童声在喊“姐夫来了”,他半推半就进了院,望着碧莹莹的菜畦花圃,靴子也不知要往哪里踏。

卢翊在暖阁外将他朱红的吉服整了整,便用力把他往里一搡,高呼:“新郎到了!”

他举止豪放,楚青崖正审视着这座未经修缮的小屋,冷不防被他一推,踉跄扶着花鸟屏风站住了。屏风那头的人正坐在床上,见有个影儿扑了过来,忙把红盖头往发髻上一罩,绣鞋紧抵着床脚,十根葱白的手指绞握在一处。

饶是这番动作迅速,却仍叫楚青崖窥见一角真容。电光火石间,那双灵秀眉眼就隐在了红缎子后,可刚才那一霎的秋水盈盈、春山拖翠,如湖中的月影,淡淡清辉消散了,波光还在人心尖漾了几漾。

他不由怔了一瞬。

……她好像,生得还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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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话的孩子是要被拉去结婚的╮(╯_╰)╭

楚阁老是我写过最年轻的男主耶,比我还小

第4章 花烛影

这狗官也会被人推个趔趄吗?

江蓠顶着红盖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这半月她每日都心神不宁,只因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仿佛老天在肯定她这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这桩婚事是她强扭的瓜,不甜,但咬咬牙能吃,目的是让自己在出事后有一条活路可走。《大燕律》载,科举舞弊者以欺君之罪论处,重则砍头,轻则流放。楚青崖身为阁臣兼刑部尚书,位高权重,有能力把控此案松紧,就算把控不了,也必定会想个法子保全楚家的名声。

人说“至亲至疏夫妻”,江蓠不知道若有朝一日暴露身份,他是否会大义灭妻,但她对楚少棠和柳夫人很有信心,这两位就是她嫁过去要拉拢的对象。

楚青崖的右手在空中伸了半天,坐在床上的新妇就是没动,他这时才掐了掐眉心,觉得这阵子太过操劳,脑子都不好使了。

她顶着盖头,根本看不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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