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直接用刀将黎越的手钉在了地上,刀刃贯穿了手心,血涌了出来。
司机愣了下,站回了原地,太久没见老大这个样子,以至于他忘了对方是个比他还狠的主。
许寄缓慢地站起来,淡淡道:黎越,只要我想,黎听我保得下来。
这句话是让黎越彻底心如死灰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寄说得对,法律是为穷人制定的,而现在是资本的世界。
许寄又道: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外加不踏进G城一步。
黎越大悲过后大喜,他精神已经崩溃了,满脸都是泪,闻言往前跪了几步,行至许寄脚边,谢谢您,谢谢您
话音未落,许寄又是一脚把他踹到了墙角,黎越的后背狠狠砸到水泥地上,彭的一声,你刚刚,听见我说话了吗?
黎越哆嗦着开口,满嘴都是血,估计是刚刚被许寄踢中下巴,伤口开裂了,听见了听见了,不来G城不会再来G城。
许寄对那两人说:他没听懂。
啊咳咳咳黎越再次被冷水冲了个劈头盖脸,他呛咳起来,清水里淌着被稀释的血。
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恍惚中想起什么,喊了出来:闭嘴,我会管好嘴我什么都不会说!我闭嘴!
许寄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他走上前,踩上对方流血的手心,你妈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儿子啊。
黎越惨叫的声音硬生生卡住。
许寄查到,黎越是个妈宝男,世界上最在意的估计就是黎听的继母了,他声音像裹着冰霜,阴冷道:你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一点不对劲的念头,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黎听今天提早下班了。
他开着许寄最便宜的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车库,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他摸了摸方向盘,又摸了摸副驾驶的沙发。
他这么高兴的原因除了开上许寄的车外,还有他今天收到了英文大学的电子邀请函,邀请他们去做一组公共艺术品。
虽然黎听觉得是捡了个漏,因为G城做玻璃艺术的太少了。
他提着一袋子菜,摁响了门铃。
没有人来开门。
黎听以为许寄没听到,又摁了好几次,门内依旧悄然无声。
他皱了皱眉,手滑过密码锁,输入密码。
门开了,许寄不在。
黎听变了表情,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给对方,现在腿还伤着呢!去哪里?
黎听:你在哪?
许寄一顿,你回到家了?我很快就到。
黎听提着的心松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带上了点撒娇,你出去怎么不和我说?你不是还走不了吗,乱跑什么?
忘记了,许寄完全没有和别人交代行踪的习惯,毕竟除了黎听,他没和别人同居过,下次和你说。
黎听心情又好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和对方分享喜事,好,我今晚做大餐,你快回来。
他哼着调子准备材料,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黎听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他洗干净手,把围裙脱掉,快步走向门口,你回
黎耀行看着自家小儿子灿烂的笑容一点一点落下。
黎听所有的兴致在看到来人时消失了个彻彻底底。
他的继母哪里还有阔太太的样子,出门都不化妆了,眼角皱纹横生,脸上带着泪,黎听,黎听!算我求你,你把我儿子还我
黎耀行也没了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两鬓头发斑白,神色憔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黎越能平安回来。
黎听没说话,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动了动,巨大的、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刹那涌上喉咙,要将他淹没。
黎耀行那么高傲自大的一个人,竟然能为了黎越低微到这种地步。
二十年,事到如今,黎听早已不会愤怒了,他只觉得凭什么。
他很想质问黎耀行,很想大声地吼出来。
凭什么同是你的儿子,我却不配得到宠爱。凭什么我被咬被打时,作为父亲的你却能熟视无睹。凭什么从小到大,你可以偏心得那么严重?
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看到自己所谓的哥哥被黎耀行抱起来,他多期待自己也能坐在父亲的手臂上。
他还不够乖吗?
凭什么。
不公平。 。 。 。 。 。
不公平!!!
无论如何,黎耀行抓住他,他也是你的哥哥,你手下
黎听猛地甩开黎耀行的手,怒道:滚!
黎耀行被拂得差点摔下台阶。
黎听压着唇角,下颌线冷硬,他森冷道:怎么不见黎越欺负我的时候,你对他说,好歹我也是他弟弟?
黎耀行咬牙,是我
瞧着自己父亲低声下气的模样,黎听又变了脸,他笑起来,笑容艳丽。
他拉开袖子,左臂的最上方赫然是一个呈牙印形状的疤,声音温和,你看呀,这个是你眼睁睁看着他咬的吧?
他像是真的疑惑,歪了歪头,你为什么不和他说?
黎耀行沉默片刻,苦涩道:你已经把公司毁了,我们也过得很惨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们抵消了,成不成?
黎听愣住了,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两边的长发遮住大半的脸。
但黎耀行看到,阴影下,对方的嘴角渐渐扬起来,笑容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黎听忽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原来仅仅这些事,就可以抵消他受到的一切吗?
原来他那么廉价的吗?
他猛地抬起头,伸手攥住黎耀行的领子,一个用力拖到面前,你是不是以为,你提供了一颗精子,我就不敢打你啊?
放黎耀行似乎是料不到对方竟然动手,他被拽得有点呼吸不畅,脸都涨红了,不停去拍打黎听的手,疯、疯子
黎听笑了一声,拳头握紧,朝黎耀行的脸上挥过去。
女人尖叫。
啪的一声清脆,黎听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他还未看到来人是谁,就被扣住了后颈一扯,额头磕在坚硬的肩膀上,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过于快,他睁着眼睛,头嗡嗡响。
只来得及感受此时此刻,他后颈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随后顺着后脖子上的骨头往上摸,直到按住他的后脑勺。
黎耀行捂着脖子,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原本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人像瞬间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安静地伏在许寄的肩膀上,异常乖巧。
黎越已经回去了,许寄说,但要是你们再搞什么幺蛾子,我不介意下次还给你们一具不会动的。
黎耀行被震得说不出话,他望过去,一秒移开了视线,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发着抖,不、不会谢谢,先走了。
他踉跄着转身离开,坐上车后,却一时半会没启动。
女人急了:老公!做什么!快回去!黎越说不准要去医
闭嘴!黎耀行吼道,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一个后生仔吓到。
当时,许寄的眼睛幽黑得隐隐透出血光,直直盯着他,整个人迸发出强烈的杀意与寒冷,像是一只护着幼崽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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