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轻轻眨了下眼睛,答:是我让他这么去干的。
许乘跃:哦?
你不是查过他的资料吗?许寄道,他爸出轨,后来小三带着大儿子上位,从小对他很不好,后边黎耀行还说把公司留给大儿子。
主要许寄也不想再结一次婚了,自从和黎听稳定下来后,他爸妈对他的慰问的确少了很多。
互相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互不打扰,这样就很好。
许乘跃说:黎耀行说要把公司留给大儿子这个,我的确没查到。
许寄道:可能就在家里说的吧,我只是让你儿媳妇去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许乘跃不愧是个老狐狸,立刻就抓住了重点,那我扔的那几百万,是扔没了,还是扔到我儿媳妇身上了?
许寄头疼,帮到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毫不客气地把球踢回给当事人:不知道,这个问题,你让他当面和你说吧。
电话挂后,另一个电话无缝衔接地拨了过来,是黎听,我打了十多个电话,你那边都是忙音。
许寄淡淡地嗯了一声,正常,因为我刚刚在和我爸打电话。
黎听:
此时此刻黎听真的是整个人都咯噔了下。
糟糕,很糟糕,他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因为他并不觉得许寄会帮他隐瞒。
他最近太忙了,忙得日夜颠倒,又要稳住公司里老员工的人心,又要收拾公司的烂摊子,还得应对黎家人找麻烦,以至于忘记提前和许寄串口供。
如果他得罪了许乘跃,如果投标竞标的时候有万跃阻拦,那百分百没戏,没有企业敢得罪万跃。
黎听的声音带着涩:你们说什么了?
许寄并不是一个喜欢捉弄别人、看别人着急的人,他直接道:万跃投进去的钱去哪了?
黎听:在我这。
那你想下怎么和我爸解释吧。许寄干脆道。
黎听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寄说:我和我爸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你别露馅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模糊的人影隐匿在黑暗中,黎听一只脚弯曲踩着沙发,另一只腿放松地延长出去,他额头抵着膝盖,太阳穴隐隐作痛。
许寄的声音有些不真实,黎听顿了下,猛地睁开眼睛,什么?
许寄很冷漠: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黎听下意识喊了一声,长期的疲劳让他声音都有点变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感冒。
黎听道:谢了。
许寄: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黎听估计都得待在S城,许寄不清楚他是怎么和许乘跃说的,总之回家吃饭的时候,许乘跃和陈恋表现得都很正常,还会笑着问小听最近怎么样了。
许寄当然说很好,实际连对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闲下来的时候他就去滑雪,一整天都待在雪场里,他本就是为了能干自己喜欢的事而休息的。
纪方池还没放寒假,纪驰也不像他不继承家业,大家都很忙。
好在许寄本就是一个独狼,没人烦他他滑得更爽。
那天他刚收好装备,纪驰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喂,你知道后天晚上有个聚会吧?
许寄回答得理直气壮:不知道。
纪驰道:就是行业各个翘楚的太子爷们自发的一个聚会,没人喊你去吗?不应该啊?你应该在第一批希望能来的名单里啊。
许寄有点印象,这种聚会是下一代掌权人以提前获得人脉与资源为目的举办的,一般长辈都不会插手。
纪驰反应过来,估计没人敢喊你吧,那你要不要去?多结交点人也好。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结交?许寄问。
纪驰无语,许寄说的其实没错应该是别人来结交他,可就是这种不是凡尔赛而是认真的语气,才更让人火大。
是这样的,本来是我和纪方池一起去,可那天晚上我临时有事,你懂吧?纪方池那个傻白甜,我不放心。
许寄霎时烦了起来,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去那种场合,可是有钱人玩得花玩得不怕死,纪方池一个刚18岁没见过社会艰险的学生,就跟一只小白兔掉进狼群一样。
别说纪驰了,他都不放心,就不能不去吗?
纪驰苦笑了下,我妈身体不好,人脉和资源对我来说很重要的。
许寄下意识想说一句认识我还不够吗,可是他猛地醒悟,认识他算什么?万跃集团是他爸的,不是他的。
他那间全凭自己打拼起来的小破工作室,甚至都够不上那场聚会的门槛。
别人忌惮他、讨好他,只因他是许乘跃的儿子。
许寄越发烦躁起来,他说:知道了,我会看着他的。
后天晚上。
许寄准时开车去接纪方池,后者难得地穿了一套休闲西装。
纪方池总觉得哪里被束缚了,为什么我哥没空啊啊啊,不然我就不用来了。
是啊。许寄道。
他今天没有穿西装,里面是一件微高领的黑色内搭,外边套了件长到小腿的风衣,走路时下摆会随风飘扬摆动。
可因为他高,完全撑得起来,这么穿不仅不显矮,反而酷得惨绝人寰。
少爷们包了一层楼的酒店,从许寄的鞋踏进门口的那一刻,几乎全场噤了声。
纪方池颤颤巍巍地跟在身旁,周围的目光仿佛要将他万箭穿心,他小声道:我感觉我像是在戛纳走红毯
许寄被这形容逗得勾起了嘴角,在那么多公子哥里,他的确只认识纪家两兄弟,还是在去滑雪的路上碰巧认识的。
加油,我今天的目标是认识秦家的长子,交换联 纪方池正给自己打气,忽然声音变了个调,差点破音,我靠!哥,那不是嫂子吗?!
许寄现在是听到嫂子两个字都心一颤,他跟着纪方池的视线,和远处的黎听对上了眼。
银灰色的西装剪裁合身,上好的面料添了贵气,黎听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指尖夹着根点燃的香烟。
他一边似笑非笑地望过来,一边含住烟吸了一口,当着许寄的面张开唇,轻松地吐了两个完整的烟圈,然后又把它们吹散,烟雾缭绕。
许寄冷笑一声,老烟枪了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孩枕着黎听的大腿,脸正冲着小腹,头偶尔轻轻动着,应该是在用牙齿叼住拉链的锁头调情。
黎听忽然啧了一声,不满意似的,抓住男孩的头发往后扯了下,说:滚吧。
许寄的表情很平静,反倒是纪方池眼睛都气红了,哥!我们离婚吧!
许寄哪知道他脑补那么多,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纪方池看起来都快被气哭了。
许寄不知道黎听是怎么混进这个聚会的,他抬脚往那边走。
黎听对他的到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有闲情懒懒地挑了个眉,笑着和旁边的男人道:看,我老公来了。
你怎么敢开他的玩笑!那男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眼见许寄越走越近,连忙站起来溜了。
坐在同一个卡座的也一哄而散,瞬间只剩黎听一人。
我可没骗他,黎听勾着嘴角又吸了一口烟,浸着笑意的眼睛望过来,是吧,老公?
第18章 不要得罪我。
许寄没有理睬黎听的发癫,他转头摁了下纪方池的后背,轻声道:去吧,别人给你什么都不要接,渴了饿了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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