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开的免提,黎听的声音隔着无线电波,显得更加温柔,妈,怎么了?
许寄不懂为什么黎听对着这样的父母还有好脸色,把自己亲儿子当作联姻的筹码,为了救活公司让亲儿子嫁给一个陌生人。哦也说不准亲儿子很乐意,毕竟是黎听主动点名要嫁到他家来,或许普家同庆呢。
黎母看起来挺高兴,我们现在在离江呢,你猜我们碰上了谁?
能这么问的,和他有关的,除了许寄还有谁,黎听的喉咙莫名有些紧,但不明显,没人发现,许寄?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黎母道,就问你有没有好好待在家啊,有没有惹麻烦而已,是吧小寄?
黎听和许寄都沉默了一瞬。
半晌,许寄烦躁道,嗯,没有惹麻烦。
他压根没有过向黎父母告状的想法,太麻烦,对方赖上了他家,肯定劝和不劝分。
黎听在那边笑了一声,很低很沉,他道:我很听话的。
许寄扯了扯嘴角。
哈哈是吧,黎母也笑,黎听在家从小就是娇生惯养,所以才养得那么好看,我还舍不得,怕这孩子嫁过去不适应!
黎听闻言,又短促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许寄这次连应声都没了,他实在是没兴趣在江边吹着风听家庭伦理剧。
或许是他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太明显,黎家没聊几句就说拜拜了。
刚好出租车司机通知许寄说快到了,他正想开口告辞
爸妈!一个纨绔子弟从酒店门口快步走过来,你俩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许寄连男人长什么样都没来得及看,满眼只有男人脖子上残留的几个口红印,从而得知到底有多显眼。
黎父母硬着头皮解释:我家大儿子黎越。
黎越看见帅哥就心气不顺,女人都往这些男人身上扑,除了脸到底有什么好的?他那所谓的弟弟更是!他敷衍地道了句你好。
许寄连嘴都懒得张,当他第一次看到黎听和黎父母毫不相干的长相时,他就在想,黎听可能是什么转基因生物。看到大儿子后,他越发笃定,黎听真的是什么转基因生物。
但不论长相,关于德性,两兄弟一个样,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许寄冷淡地点点头,走了。
接下来他一直剧组酒店两点一线,杜绝了所有遇到熟人的可能性。
陈赴生应该和那个加微信的人女演员讲了,对方至今没有来找过他,直接连招呼都没打。于是离开那天,许寄主动发了一句:麻烦互删吧,谢谢。
他定了20号下午的飞机,刚落地,还在等行李,就接到了纪方池的电话。
哥!纪方池在电话那边很惊慌,像是被狗追了八百里路一样,还喘着气,不是哥,咱嫂子!
许寄听到有关黎听的就烦,他道:怎么了?
不是!纪方池咽了下口水,很大一声咕咚,那个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别太伤心了。
许寄:有屁快放,不然我挂了。
嫂子好像出轨了!纪方池闭紧了眼,直接喊了出来。 ?
许寄:什么?
纪方池替许寄感到不值,虽然许寄哥有时候说一不二的,还不爱搭理人,但人真的很好,长得也帅,嫂子怎么可以这样啊!
他悲愤道:我去我同学家玩,同一个小区,我经过你那栋时,看到嫂子鬼鬼祟祟地带了个女人进门,门关上的那一刻,嫂子好像还揽上了那女人的腰!
嫂子出轨了!纪方池第三次大叫,听着像是他被绿了一样,出!轨!了!
第12章 因为我最好看。
许寄不在乎黎听出不出轨,也不在乎对方在哪个男人亦或者女人床上醒来。
他在乎的是,后者竟然把人带回家!那是他的房子,现在的情况是黎听和另一个人在他的床上醒来!
这和一个陌生人带着另一个陌生人在他床上乱搞没有差别!
许寄想想感觉就能吐出来,他快速对纪方池道:你就在附近盯着,别让黎听和那女人走了,我现在立刻赶回来。
这次离婚的念头从所未有地坚决,如果黎听真的把人带回了家,那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再听。
许寄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家的沙发,他平时累了会在上面小憩一会,说不准这会黎听正把人摁在上面,弄脏弄湿。
他捂住心口,反胃了一下,东西都要涌到嗓子眼了。
司机被他催促得从一个小时的车程缩短到四十分钟,他在比较远的地方下了车,看到纪方池鬼鬼祟祟地躲在花坛后面,真的有很认真地在盯。
许寄从后面重重地摁了下纪方池的头顶,谢了弟弟,回头请你吃饭。
纪方池被吓了一跳,这阴沉的声音宛如从十八层地狱传上来一般,他看到许寄的背影仿佛冒出了黑气,杀气腾腾地踩上了别墅的阶梯,一步又一步,每步都跟要将石板踏碎一样。
纪方池小声道:哥!你要不先冷静一下?你不要家暴啊!会被抓去喝茶的啊!
许寄置若罔闻,快速摁下门口的密码锁,猛地拉开。
啪嗒,门关上了。
game over~干巴巴的机械音第二次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
游戏机早就掉在了沙发上,黎听已经忘了他保持这个姿势和站在门口的许寄对视多久了,他微张着嘴,一张漂亮的脸上难得有些迷茫。
许寄同样愣在原地,他抱着捉奸的兴奋念头以及离婚的喜悦冲进来,笃定对方不是在客厅就是在房间,一通分析大概率还是房间。所以他压根没怎么注意客厅,结果下一秒就和在客厅的黎听直直对上了眼。
原本该在床上驰骋的男主角穿着舒适的休闲服,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歪在沙发上打游戏,脚跟搭在面前的桌子上,宽大的裤腿滑到小腿处,露出修长白皙的一段线条。
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被自己认定的事实一秒打昏头,饶是许寄也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两人双双沉默地望着对方,没有任何动作。
发、发生了咩啊?
突兀的一声广普打断了这死寂一般的压抑气氛。
许寄这才如梦初醒,缓缓地把视线挪到厨房,一个起码有四十岁的女人手里拿着抹布,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俩,问道:识还是不识啊?我仲要不要继续搞卫生啊?
许寄就算再减100智商都知道这是误会了,他用白话和阿姨说:今天先不用了,不好意思,钱照样会给的。
黎听也回魂了,他站起来,脑子高速运转中,在想第三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能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阿姨很快就走了,经历了一次兵荒马乱的许寄看起来还挺冷静,他坐到沙发上,解释。
可这在黎听的眼里就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他把有些乱的头发拨到肩后,估摸着许寄的心情指数,试探着开口:是我这几天太忙了可又得保持家里的整洁,所以我
话没说完,许寄直接站起来了,他的眼神很冷,没什么感情,居高临下望着黎听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死物。
他的表情告诉黎听:他以前还有心情过家家,现在觉得没意思了,所以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许寄淡淡开口宣布:离婚的事我会和我爸妈说,离婚的理由我也会如实禀告,给你三天时间从我家里搬出去。
没法糊弄过去了啊,黎听第一次在许寄面前皱眉,他敛起这张脸标配的笑意,唇角下压,抬头时眼睑掀起,眼尾上钩,不像狐狸,反倒像一只有毒的蝎子,整张脸又冷又艳。
许寄觉得对方冷下脸的表情比笑起来真是顺眼许多,他放完话就想走
我坦白。黎听抓住他的衣角,道。
许寄甩开,冷笑一声,你没机会了,我并不想听。
黎听:从头到尾,家里的卫生的确都是我请阿姨弄的,你的房间我没有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