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车门打开,矮身进来,一把将没来得及躲开的桑南隅抱在怀里,宝贝,你把妈妈吓坏了,还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该怎么办啊
话没说完,张文音又哭了起来。
桑南隅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却被禁锢得动弹不得,这比刚开始遇见的流氓难缠多了,她求助般地看了眼身侧的沈边舟,后者却看着他们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站在张文音身后的便是桑正文。相比较自己的妻子而言,他看起来还算情绪还算是稳定。
他伸手搭在张文音的肩膀上,安抚地说,文音,先让南隅从车里出来。
张文音哭哭啼啼地不动,桑正文有些无奈地对一边下了车的沈卓全点了点头,而后加重了语气,好了。你先让开,南隅也需要休息。
张文音听了,这才松开了手,连忙让桑南隅下了车。
你没受伤吧?还害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文音问了一连串的话,饶是桑正文都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
桑南隅脸色苍白,下车的时候都有些腿软,眩晕和反胃的感觉姗姗来迟却一点都不比先前得少。
桑南隅刚要开口,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她来不及说什么一把推开张文音,跑了没几步就吐了出来。
她忍了很久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张文音怔了怔,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与厌恶。但她很快叫人拿了水,走过去轻轻拍着桑南隅的后背。
桑正文与沈卓全说了几句话,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卓全免不了要向对方道歉,桑正文也没想为难他。
这种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桑正文对沈卓全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尽可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
让你们担心了,沈卓全一脸愧疚,这件事情错在我,差点害了南隅啊。
这是意外,桑正文说道,更何况南隅也没有受伤。你也不必自责。
说完,桑正文看向已经下车的年轻人,边舟啊。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正视沈边舟。以往也见过,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注意过。
沈边舟在沈卓全身边站定,微微点头,伯父。
桑正文笑了笑,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处理得当、行动果决,很不错。
沈边舟微微挑眉,是吗?他微微弯腰,感谢伯父的认可,您可是从小到大第一个这么夸赞我的人。
沈卓全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跟你伯父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件事情你也有责任,而且要不是南隅在一旁替你看路,你能处理得这么镇定?
桑正文摆手,别这么说。
父亲说的是。不过我就是随便跑跑,谁成想追我们的人那么笨,连个弯都不会拐,我跑他就跟着。沈边舟拉长了声音,不着调的模样让沈卓全不虞地皱起了眉头。
越是这种时刻这个儿子就越是这样给他丢脸。
桑正文笑了起来,拉住了沈卓全,还能说笑是好事,两个孩子没事就好。
看桑正文还算满意,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沈卓全看了眼沈边舟也没再对他说什么。
另一边,桑南隅的脸色越发苍白,张文音在一边的叽叽喳喳,吵得她头疼。
张文音将水递到她的面前,声音温和,南隅,喝口水,漱漱口吧。
桑南隅接了过来,勉强说道,谢谢。
张文音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眼珠转了转看向桑正文,只可惜后者忙着同沈卓全讲话,没有分半分心思给她。
张文音不得不收回目光。
怪了,桑南隅今天竟然给她好脸色看了。
张文音并不是桑南隅的亲生母亲,桑南隅是桑正文的原配所出,只不过那女人死得早,桑正文当时还没这么大的财势。
所以一直以来桑南隅都不爱理人,不管是张文音还是桑正文,她都一概不理,活得像个闷头葫芦似的。
但是今天怎么回事,转性了?
第10章 桑家
天色已晚,沈卓全将桑南隅送回来之后也不好多留,便带着沈边舟离开。
沈边舟走前被脸色苍白的桑南隅拦住,她扒着车窗,因为呕吐而呼吸急促、眼眶微红,问,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空气仿佛都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桑家小姐就对沈二少情根深种,看样子都恨不得将人留下来。
张文音笑了笑,对身边的桑正文小声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桑正文目光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臂,笑了声。
沈边舟转过头看着桑南隅,若不是先前有过某些交流,他都差点也样相信这众人脑补出来的一见钟情了。
他弯唇一笑,当然。
桑南隅的目光迅速灰败下来,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沈边舟打断了她的话,我懂。
你懂个屁?
桑南隅脑袋的昏沉似乎更加严重了,她闭了闭眼睛,缓和下了现在翻滚的情绪。
但很快她便被张文音揽着肩膀带了回去,太晚了,二少也受了惊,让他们回去休息吧,南隅。
桑南隅面上没什么表情,沈边舟躺地大笑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们是不是对沈边舟有什么误解?
另一边,沈边舟微微点头,感谢伯母体恤。
走前,他还对桑南隅微笑挥手,那副模样仿佛在说以后再见。
桑南隅慢慢地呼出一口长气。
算了,不急于这一世。她现在只想好好回去歇着。
沈家的车子离开,堆着满脸笑容的张文音一下子收起笑意,将揽着桑南隅的手收回,转身进了别墅。
听着她高跟鞋噔噔离去的声音,仿佛将人前故作的那点温情也一应带走了,桑南隅想了想,又转头看向桑正文,后者轻轻扫了她一眼,极其冷漠地道,进来。
哦。
这一家人没一个靠谱的。
桑南隅突然觉得好像还是沈边舟顺眼一点。
这么想着,桑南隅的心以不规律的速度跳了两下。
她抬手摁住自己的胸膛,安慰它自己只是说说而已,没有真的这么想。
心跳很快恢复正常。
桑家的别墅装潢简洁大气,桑南隅进去之后便四处观察,将肉眼能够看见的东西的位置记了个大概,不得不说,审美还是不错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张文音上了楼,桑正文坐在了沙发上,看见桑南隅杵在那不动,皱了下眉头,你过来,坐下。
桑南隅看向他,思索了下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没有贸然开口。
桑正文对她这副沉默的拒绝交流模样显然早有预料,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沈卓全有所解释,但毕竟是沈卓全的一面之词,直面危险的桑南隅,他想听听桑南隅的说法。
然而桑南隅沉默片刻,说,不知道。
桑正文愣了下,有些怀疑,不知道?
桑南隅点头。她确实不知道,从她死了又醒了知道的事情寥寥。
这种开局全靠猜的感觉让人很不爽,更何况还被沈边舟连累遭了一回罪。桑正文实在有疑问应该找对方而不是找她。
桑正文有些不悦,他定定地看了会儿桑南隅,没再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而是警告她,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许再发生我说的是你私自离家的事情。
桑南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而这神情落到桑正文眼里就变成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