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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就这么结束了，学生们散去，学生会的学生们帮忙收拾现场的桌椅。
主任脸上带着笑容，拍着秦予的肩膀，“秦予啊，这次的发言比去年还好，不错，不错。”
秦予也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主任过奖了。”
“对了秦予，省里的奥数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才是主任最关心的问题。
秦予点点头，“已经差不多了，虽然不敢保证拿第一，但是取个名次应该没问题。”
对于秦予的回答，主任很满意，这次省里的奥数比赛都是各个学校的尖子，虽然秦予是他们学校高二年级的第一名，但是也不一定要求他拿第一，只要能取上名次，就已经非常好了。
主任背着手离开了。
陈令承是现在的学生会长，他走到秦予身边，“主任问你奥赛的事？”
秦予点点头，“这次高手不少，还真有点压力。”
“别有压力，你没问题的。”陈令承拍了拍秦予的胳膊。
秦予笑了笑，“借你吉言，我帮你们收拾吧。”秦予很忙，没有时间进学生会，但是学校有什么活动他能帮忙的都会来帮忙。一来二去都快成编外人员了。
陈令承看了看时间，“我们收拾就行了，你抓紧去食堂吧，今天好像有糖醋小排，去得早还能抢上一份。”
秦予若有所思，点点头，“那我就走了。”
陈令承今年高三，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秦予也没跟他客气。
第二章 家
五点半，下课铃回荡在整个学校里。
老师怀里抱着教材离开了教室，教室里不再安静，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一边收拾着书包准备放学。
班长郭颖和几个女生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鼓起勇气转过身看向后桌的秦予。
“秦予，这个周末我生日，喊了咱班同学聚聚，你也一起来吧。”
秦予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扬起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抱歉，我周末有事，可能去不了。”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郭颖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事实上，秦予虽然和同学们的关系都很好，但是仔细想一想，似乎私下里的联系也很少。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家在哪里。
秦予收拾好书包背在肩上离开了教室。
五点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带着临近黄昏前残留的温度。
篮球场上似乎有几个男孩正在打球，秦予只是浅浅的看了一眼，然后走去了自行车棚。
解开锁之后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学校大门。
而另一边，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男生随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大口大口的直接喝了半瓶。
余光似乎看见了什么，贺淮辰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眸色微动，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那道影子，直至对方消失不见。
“辰哥，看什么呢。”
周祺八卦的凑过来，顺着贺淮辰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没什么。”贺淮辰淡淡的说了一句，收回了目光。
其他几个人也打完球了，一边收拾着场边的东西，一边讨论今年的NBA赛。贺淮辰走在最边上，一句话都不插，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其中有个人悄声问周祺，“对了，贺淮辰有没有什么崇拜的明星啊。”
周祺愣了一下，然后就露出了一个荒唐的笑容，用大拇指指了指贺淮辰，“这位爷还用追星？什么明星还要让我们太子爷亲自追？”
那人想了想，笑着说也是。
这个话题结束了，可是周祺仔细的想了想，他认识贺淮辰的时间可不算短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贺淮辰对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情感兴趣。
贺淮辰打篮球，打游戏，骑机车，泡酒吧，似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会玩的东西他都有所参与，可是没有哪一样是他真的感兴趣的。
像是一个老和尚，无欲无求。
不对，不严谨了，他喜欢和他爸抬杠，只要能把他爸气个半死的事情，贺淮辰都愿意去做。
周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走在他侧前方的贺淮辰。
······
一座城市，有高楼林立富庶繁华，对应的，就会有破旧不堪脏乱落后。
交错不知名的小路连接着这一片老旧的楼房。
秦予骑着自行车穿过小路，一路上和这边住了多年的老邻居们打着招呼。
“阿予回来啦！”爽利的李大婶一边抖落着刚洗完的衣服，一边笑着和少年打招呼。
“回来了！”秦予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顺便俯下身低头躲过小巷子间架起的晾衣绳上飘扬的床单。
三三两两的小孩手里拿着旧画册跑过，“阿秦哥哥！”
秦予的自行车飞驰而过不忘朝着几个小孩喊，“你们几个天黑前赶紧回家！”
“知道了阿秦哥哥！”小孩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
自行车最后停在一栋斑驳的老楼前。
秦予停下自行车，一条腿支在地上，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清脆碰撞声，忍不住皱起了眉。
把自行车锁好之后，一把拿起书包快步走过去，防盗门没有锁，只是虚虚掩着。秦予一把拉开门，里面的声音霎时间清晰起来。
“咳咳咳咳······”门刚一打开，里面的乌烟瘴气就呛的人直咳嗽。
四个中年男人，嘴里都叼着烟，正坐在狭小的客厅里打麻将。地上全是烟头和黑色的灰烬。
其中那个正对着门坐着的男人，穿着土黄色的汗衫和大裤衩，一只脚踩着拖鞋，另一只脚直接踩在坐着的凳子上，嘴里叼着烟卷手里摩挲着一张麻将牌，斜睨了秦予一眼，“哟，我好儿子回来了。”
秦予眉头紧锁，“你怎么回来了。”
秦志威咬着烟卷吸了一口，“这是老子的家，怎么，老子不能回来？”
秦予懒得和他争辩，“渺渺呢？”
秦志威啧了一声，“那死丫头给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来给我们倒点茶什么的。”
秦志威的对家说，“诶，老威啊，你不说欠我们那两套底等你儿子回来就给我们吗。”
另两个人也附和着，“就是啊。”
秦志威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又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还能差你们钱啊。”他看向秦予，“赶紧的，给我钱。”
秦予冷漠的看着他，从书包里掏出来几张一百的，走到秦志威身边直接把钱丢在他面前。然后拿着书包转身往一间紧闭的卧室门走去。
身后是秦志威的声音，“给给给，就说了差不了你们的。”
秦予的拳握的很紧，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底的火气。
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很轻，“渺渺，是我，开门。”
没过几分钟，门被打开了，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坐在轮椅上，在看见秦予的那一刻似乎松了口气。
秦予进了屋，把门关上随手上了锁。
在秦渺的身前蹲下，安抚的拍了拍秦渺的手。
“别怕，哥哥回来了。”
小姑娘的眼眶有点红，“他一点多就回来了，他们一直在外面，我不敢出去。”
秦予摸了摸秦渺的头发，“你做的对，记住了，哥哥如果不在家他再回来的话，还是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等我回来，知道吗，手机保持有电，有什么事情都用快捷拨号打给我。”
秦渺点点头。
这些话几乎秦予每天都要跟她说一遍。
秦予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保温盒。
秦予对着妹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食堂今天的最后一份糖醋小排，来尝尝。”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推着秦渺的轮椅到桌子边。
秦渺不能走路，所以她房间里没有凳子，秦予也不想坐在妹妹的床上，索性就站着了。
秦渺用秦予的筷子夹起来一块小排，先递到了秦予的面前，秦予本就比她高，她坐着轮椅，这个距离更加吃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