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个方法如今依然可行。
你要去工商局?我陪你一起吧。陶文泽问。
不用叶景衡刚要拒绝,就听见一旁有人叫他。
陶文泽循声望去,是阮辞。
陶文泽也不认识阮辞,只是在新闻报道上看到了阮家大少爷的寥寥几张照片。
他应该不是叶景衡喜欢的类型。
你怎么来了?叶景衡问阮辞。
妈妈让我们回家吃饭,我给你发微信,你没有回我。阮辞解释道,肖敏让他们俩去阮家吃饭,阮辞本来不太敢麻烦叶景衡,但又不能让妈妈失望,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邀请叶景衡。
他以为叶景衡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但没想到,叶景衡竟然没拒绝,还走过来牵他的手。
叶景衡低头问他,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冷漠,反而语气温柔:刚刚在忙,没看手机,我待会儿有点急事,你是在我办公室等我,还是陪我一起?
阮辞其实有点懵,但他表情实在匮乏,叶景衡除了感觉他的手有点僵硬之外,没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他们俩手牵着手,一旁的陶文泽自然急了,这个阮辞怎么来的这么巧?结婚抢了先也就算了,连这种事情他都寸步不让吗?
景衡他一开口阻止,就见阮辞两只手包住叶景衡的手,整个人都贴到叶景衡的胳膊上。
陪你、陪你一起。他说。
叶景衡急于摆脱陶文泽,拉着阮辞走上来:文泽,你可以先上去看看我们公司的情况,潮峰也在,上班的事情你和他谈,有什么问题明天我和你再细聊,行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陶文泽的视线从面前两人交握的手上移转到阮辞的脸上,阮辞面色无常,既没有得意,也没有怀疑,陶文泽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演一出独角戏,他甚至没有立场和阮辞比。
他要争什么呢?叶景衡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上车的时候,阮辞还抓着叶景衡的手,叶景衡晃了两下,示意他松开,不过阮辞没反应过来。
天这么热,抓这么紧你不难受吗?
阮辞摇了摇头,还坦然地看了叶景衡一眼,叶景衡又问:那请问我要怎么开车?
阮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
坐上副驾驶座,阮辞系好安全带,问叶景衡要去哪里。
叶景衡说他要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阮辞表示想同他一起去,叶景衡也懒得把他再送回家。
你刚刚应该跟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等叶景衡发动好车,阮辞小声开口道。
叶景衡一手扶着方向盘,听到阮辞这话,蓦地笑出声来,他对阮辞说:姿态摆的倒挺正。
阮辞没听懂叶景衡的调侃,什么意思?
没什么,叶景衡想起来给阮辞介绍一下,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弟,估计马上到我公司做经理。
A大吗?
嗯,你怎么知道?
阮辞没有立即回答,顿了半分钟才说:我也是A大的,艺术学院的。
叶景衡想起来前阵子在酒吧里,莫湛成和梁三说的,阮辞也上过大学,只不过因为精神上的原因,被大家议论排斥,后来又被阮家接回去了。
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才问,饶是叶景衡都有点不好意思。
阮辞没有说话,叶景衡便有些局促。
一直等到叶景衡去完工商局回来,阮辞都没有回答他,叶景衡莫名有些心虚,所以十分配合地陪阮辞回了阮家,还买了好些礼品。
肖敏和阮世杰对叶景衡都很客气,把他当一家人看,也不介意叶景衡之前和他们针锋相对过,只有阮辞的弟弟阮鸣,从叶景衡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处处和他不对付。
小鸣,你别这样,出来吃饭好不好?阮辞敲着阮鸣的房门,阮鸣因为赌气非不和叶景衡同桌吃饭,阮辞没办法,只好上去哄他。
第7章
我不想看见他。
可是我和他已经结婚了,你总是要见他的。阮辞很无奈,当初不是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
阮鸣在房间里喊,故意让叶景衡听见:你看看他那副样子,对你爱搭不理的,好像你欠他八百万一样。
阮辞心想,其实这已经是半个月以来他对我最好的一天了。
阿鸣,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也想想,如果你一直和他敌对,把关系搞得很僵,会让我很难做的。阮辞靠在门上,压着声音朝里面说:我有多喜欢他,你知道的。
半晌,门霍然打开,阮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朝阮辞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
阮辞伸手把阮鸣校服衬衫的领口抹平,多大了还在床上打滚,待会脱下来我帮你熨一下。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阮鸣开心了一些,不过还是撇着嘴道:亏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早把我给忘了,满脑子都是你男人你男人,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乖乖把衬衫脱下来,换上了居家的睡衣。
阮辞接过阮鸣的衬衫,揉了一把他的卷毛,喊哥哥,没大没小的。
哼,哥哥?你现在可不是我哥哥,阮鸣阴阳怪气道:您现在是叶夫人了,是不是?
阮鸣本来只是想讽刺阮辞一把,结果一转头看到阮辞站在原地发愣,他靠近看他,只见阮辞抱着衬衫,咬着嘴唇,耳朵通红。
你、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阮鸣恨铁不成钢,气的噔噔噔下了楼。
阮鸣到楼下的时候,父母还有叶景衡坐在餐桌上说话,碗筷没有动,都在等他,阮世杰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他觉得小儿子的任性给他丢了面子。
阮鸣一向惧怕阮世杰,只好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但完全把对面的叶景衡当成透明人,叶景衡也懒得和小孩子置气,虽说相看两厌,但在阮世杰和肖敏面前,两人还是竭力保持了正常的和谐。
除去阮鸣的吹胡子瞪眼,一顿饭还算和气地结束。但叶景衡却有些味如嚼蜡,阮家人挺好的,没有人趾高气扬地把之前的金钱交易挂在嘴边,其实就连阮鸣,也只不喜欢他冷落阮辞,并没有看不起他。
可他还是不舒服,从踏进阮家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脖子上的枷锁变得很重,让他抬不起头来。
以后就常来,阿辞从小到大都怎么没离开过家,现在一下子搬到那么远,怪让我们挂念的,要是以后你不忙的话,就同阿辞一起回来玩一玩。肖敏让保姆把她给阮辞买的衣服鞋子收拾好,放到叶景衡车子的后备箱里,站在门口对叶景衡嘱咐了几句。
和阿辞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叶景衡答道,心里却想着,他和阮辞根本也算不上相处。
肖敏又问:阿辞有情感波动性障碍,这件事你知道吗?
叶景衡没回答,视线抬到肖敏的脸上,她好像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家常,她和阮辞明明瞒着自己那么大的事情,却说的这样云淡风轻,甚至让叶景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小肚鸡肠。
可阮辞的病很明显,只要和他待上半小时就能感觉出来,他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就算当初他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分场合的平静,就显得很怪异,这家人真的把这么严重的问题看得如此无关紧要吗?
之前没告诉你,一是怕你因此更讨厌阿辞,二是因为我们都是他的家人,我们爱他,他也很乖,所以我们从来不觉得这算是什么毛病,最多是一个小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