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从慕秋脸上消失了,他不安地问:“出了什么事?”雷炎烦躁地抓抓头发:“幸好是你,帮我一个忙,小慕。”
他抓着慕秋的手臂走到帘子后面,慕秋差点叫出声来:地上散乱地丢着染血的衬衫之类的布片,床上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大腿上包裹着还在往外渗血的布条的高个男子,看见他,撩开长长的头发,线条刚硬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我们又见面了,医生。”
***慕秋的脑子乱得无法思考,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话来。“阿雷。”床上的男人笑着对雷炎说“看来我吓着他了呢,他不是医生吗?怎么也怕见血的。”
雷炎烦躁地抓抓头发:“铁哥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样下去你就是止了血,这条腿也保不住了!”
“怕什么!”被叫做铁哥的男人咧嘴笑着:“混黑道的,哪个不是这下场,你真以为谁都可以赚够了洗手上岸的啊?XXX,我现在死也够神气了。”
“别扯了!”雷炎一把拉过木头似的慕秋,口气严肃地说:“帮我一个忙,小慕。”“啊?…”慕秋迟钝地看向他。“铁哥你见过的,他是我最好的哥们,”
雷炎认真地说“这次受伤也是为了我,他现在大腿上被砍了,血怎么也止不住,你给看看。”
慕秋第一个反应就是报警!他的嘴唇轻微地哆嗦着,手自动地上去解开了缠在阿雷腿上的布条,立刻被巨大丑陋的伤口惊呆了,鲜血还在缓慢地淌着,肯定伤到了某些血管。
“要做手术…”他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光是缝合不行…”“这里可以吗?”雷炎急燥地问。慕秋默默地点点头:“我去拿器械…”他刚转身要走,雷炎忽然拦住了他,漆黑的眼眸直看进他的眼里去,一字一句地说:“小慕…有的话我不必讲了…铁哥是我可以用命去交的朋友,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慕秋静静地看着他,点点头。“好,”雷炎舒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但是别人就不同,小心点,别让人看到。”
慕秋把房门在身后关上,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过走廊,上午这时候是最忙的,上手术的上手术,换药的换药,处理医嘱的处理医嘱,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走进换药间,很平静地收拾了一些东西,正要出门的时候,赫然发现彩绮正站在门口,笑咪咪地望着他。“护士长,有事吗?”他自然地问。“我来收拾换药的弯盘准备消毒。”
彩绮放下双手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包上的名称:“有要缝合的病人吗?”“不是…我只是要拆一个包换药用。”慕秋镇定地说。
“需要什么吗?我可是护士长,要是什么东西缺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彩绮的声音很平和,双眼中却一闪而过锐利的光芒。“护士长,”慕秋奇怪自己居然可以毫不动摇地和她谈着话“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处理的。
“可是为你们做好后勤也是我的工作呀,”要论起装天真,没有人比彩绮更在行了。慕秋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他也在担心自己会被雷炎拖住分不了身,就告诉她,让护士长去办吧
他微笑着说:“谢谢了,类似腿上的伤口之类的小伤,可以在病区里做简单的处理,一旦出了病区,就与我们无关了。”彩绮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那殷医生忙你的去吧,我会去办的。”
慕秋绕过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消毒托盘里,稳稳地端了出去,彩绮有趣地瞧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真是的…变成好男人了耶,该说是那个家伙调教有方吗?但愿你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你可要吃苦头了。”
她从制服下的口袋里掏出小巧的手机,按动了几个键,微笑着凑到嘴边:“喂,是李大警官吗?…我想问问警方是不是在寻找可疑的伤者…这样的话,我倒有条线索…”
慕秋打开了小灯,聚精会神地处理着伤口,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知是被什么刀具伤的,划开了很大的豁口,血肉模糊的创面需要他十足的耐心。
虽然已经局部用过了麻药,但是慕秋看过太多缝合时哭爹喊娘的痛苦样子,开始他递过几块纱布示意铁哥咬在嘴里,却被他一脸好笑地拒绝了:“要这玩意干啥?我又不是娘们。”
随便你,慕秋在心里嘀咕着。拿剪刀剪去周围的烂肉,用生理盐水冲洗了几遍。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耐力,不仅哼都没哼一声,还神色如常地和雷炎说着话,慕秋专心地清创,耳朵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原来上次石亚湾老大的货果然是你吞的,阿雷,我不是告诉你不准沾白粉的边吗?你这脑子究竟在想什么?!”
雷炎拿把椅子坐在一边,不耐烦地说:“我才没那个工夫,是他们从我的地盘上运货被我撞见了,我气不过,一把火烧了他妈的,铁哥你知道我最恨白粉!他们在石亚湾发财也算了,别想到我的地盘上来!”<div class="m-is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