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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洛明煦忙不迭的点头,“跟小时候我母亲做的一样好吃,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阮玉笑笑,没接话头,又吹了一勺喂给洛明煦。
从韩仁斌的口中,他知道洛明煦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便去世了,后来听说跟家里闹了矛盾,一成年便出国读书了,今年晚秋才回来。
“阮老板,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我母亲做的阳春面,每次生病的时候热腾腾的吃上一碗,病都能好一半——”
许是在心爱的人面前没有防备,也许是在受伤的时候,乍然吃到这一碗久违的阳春面,洛明煦开了话匣子,讲了很多他以前的趣事。
杂七杂八的,也没什么头绪,一会讲到掏鸟蛋摔下树,一会又讲到初到国外念书发生的乌龙事件……
阮玉静静的听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分享生活,这种感觉很奇怪,却不得不说,阮玉是喜欢的。
听到有趣的地方,他偶尔还会跟着抿嘴轻笑,这时候洛明煦也会跟着傻呵呵的乐。
一碗面很快见了底,“锅里还有,还要吗?”阮玉问。
洛明煦摇摇头:“饱了,老师说晚上吃太多对胃不好,哥哥吃。”
他绽出个笑容,“今日有劳哥哥,多谢哥哥投喂。”
讨巧的话语,亲昵的语气,甚至将‘阮老板’改成了亲昵的‘哥哥’二字。
阮玉怔了怔,心里像陡然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轻叹了声,似无奈的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端着碗筷朝厨房走去。
在转身的一瞬,洛明煦却注意到了他微微上翘的嘴角。
【总能打动你的。】洛明煦心想。
吃过晚饭,洛明煦提出想洗澡,可他的右臂不能沾水,只好再次劳烦阮玉。
阮玉愣了愣,耳根微不可察的红了红,低垂着眼睫,有些不好意思看洛明煦:
“用…毛巾擦擦不行吗?你伤口还不能沾水,我……”
洛明煦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他喜欢看这样的阮玉。
不等阮玉说完,便抢过话:
“我昨天在地上滚了一圈,还去了医院,身上肯定都是细菌,昨天你说太晚了,今天肯定得洗,我身上都臭了——”
他露出些痞痞的小性子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揪着阮玉的袖子轻轻的晃,
“哥哥就帮帮我,不洗澡我睡不着觉,我母亲以前常说,洗澡能去病气,再说…我身上脏,也不好意思睡哥哥的床。”
阮玉被他磨的没法,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帮一个男人洗澡,狭小的浴室里,热气蒸腾,阮玉低垂着眼,一双眼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本想囫囵快点结束,没想到洛明煦这时候倒是体现出大少爷的脾性了,一会这里没洗到,一会又那里没冲干净。
阮玉出了一头的汗,额发被水汽打湿,贴在鬓角,脸颊也酡红一片,湿润润,水艳艳,枝头开的正俏的海棠花似的,惹人想要摘下来悉心把玩。
这个样子又是落明煦没见过的。
他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全身的血液好似都沸腾起来,滚了滚喉结,一低头看到某处,忙尴尬的扭过身。
好在阮玉面皮薄,从进来便不敢正面看洛明煦。
“那个…哥哥,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洛明煦低哑着声音。
“哦,好,马上就好,这里还有一点没冲干净。”阮玉又拿瓢舀了一瓢水。
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大小伙子,洛明煦担心被阮玉发现,缩着身体,赶忙找了个借口:
“那个,哥哥,我想解手……”
“啊,好,那你小心一点,当心别摔了。”
阮玉当即出了浴室,门关上,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怎么感觉像是多了个儿子?】
睡觉的时候,阮玉本打算睡沙发,公寓里只有一张床,可被洛明煦‘哥哥’长,‘哥哥’短的又磨了一大通,只好勉强答应了。
阮玉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平日里对外也是一副冷淡的样子,(除了在交际时,会露出点笑模样,其他大多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平常人也不敢贴近他,现下突然被洛明煦这样撒娇打混,软磨硬泡,阮玉实在是不知怎么应对。
只心道自己这是领了个‘儿子’回来。
心想大抵做记者的都是这么多话、脸皮这么厚吧,内心深处倒也不反感。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洛明煦其实在外也是副冷漠的样子,而且话极少,脾气执拗又倔强。
也只有在面对阮玉时,才会这样,像只动物世界里求偶的雄孔雀,努力开屏想得到雌性的认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