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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指了指半山腰, 道:“快点的话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赫峥握着她的手腕, 道:“那走吧。”
云映嗯了一声,脚下泥土路有些坑洼,云映提着裙摆, 走在他身边, 沉默着穿过寂静的村庄。
直到赫峥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她, 云映脚步缓了缓,不明所以道:“……你提不动了?”
赫峥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太过失语,连解释都没解释,直接上手把她背了起来。
云映顺理成章趴在他宽阔的脊背,这样走在这个熟悉的村子里总觉有几分怪异,她偷偷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才小声道:“你背我做什么,我能自己走的。”
赫峥背着她速度就明显比刚才两个人一起走快了一些,他也跟着她放轻声音道:“你裙子脏了。”
云映晃着小腿,侧眸看了一眼,可能是前几天才下过雨,地上泥土湿润,沾在了她的裙摆,并不明显。
她忍不住道:“可是迟早会脏的。”
“那就迟点再脏吧。”
云映没再说话,她环住他的脖颈,乖巧的靠在他肩头。
山路上坡多,以前云映每次都能累的喘气,总觉得一辈子也走不完。
但是他好像全不当回事,脸不红心不跳轻轻松松就上了山。快到时,云映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自己想下去。
云映落地后,指着前面那一户人家,轻声道:“就是那儿。”
一处宽敞的空地,院子四面用篱笆围着,篱笆很矮,可以看到院里左右两侧都养的有牲口。此时房门紧闭着,东西有两个偏方,一小一大。
疱屋在东偏方前,前面堆放着柴火,还有乱七八糟其他的东西。
云映不着痕迹吸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道:“走吧。”
赫峥包裹住云映的手,两人一起上前,才靠近院门,卧在鸡圈旁边的黄狗突然窜起来对着突然造访的两人狂吠。
云映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声音严肃了几分,她指着黄狗:“小麻子!别叫!”
说完还不忘侧眸安抚赫峥:“你别怕。”
赫峥:“……我有什么好怕的?”
听见熟悉的声音,小麻子嗷呜了一声,开始冲云映疯狂摇尾巴,云映熟练的解开缠篱笆的绳子,带赫峥走了进去。
小麻子没见过赫峥,对他尚有敌意,进门时,它一边对云映摇尾巴一边对赫峥龇牙。
云映把赫峥护在身后道:“不准对他龇牙。”
外面的动静惊扰了房中人,东房内燃起烛火,那是她父母的房间,云映拉着赫峥的手紧了几分。
院内被打扫的很干净,篱笆和疱屋都是云映走后新建的,院内中间还垫了条石道。
她走进院子,停在房门前。
她听见自己心口狂跳,悬在半空,就这么等待命运宣判。
里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她的父亲。
很快,门伐从里面抽离,房门开了一条细缝。
借着从里面透出来的昏暗烛火,云映与门后那双眼睛对上目光。
……
她呼吸滞了滞,道:“娘?”
一路的焦虑不安突然都烟消云散,直到此刻她才真的感到如释重负。
缝隙开的大了几分,女人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目光尚有几分陌生,等云映叫完这声后才突然睁大眼睛道:“小映?”
“还真是你,我刚刚…我都没认出来。”
她面庞浮现喜色,眼眶泛红声音激动道:“这这这……这还夜里呢,外头冷快进来!”
房门被彻底拉开,一直站在云映身边的赫峥彻底显出身形。
他身量高又挺拔,在京城一众武将中已经算得上修长,更别说这种乡村了,威慑感扑面而来。
女人声音分明顿了下,握着门边的手松了松,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这时候,忙内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咋咋呼呼的怎么了?”
“还真有人偷鸡不成。”
女人连忙从赫峥身上收回目光,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冲着屋里喊:“是小映!女儿回来了!”
“你赶紧出来。”
沉寂的小院一下喧闹起来,连着西屋的烛火都亮了起来。
少时。
不大的堂屋坐了五个人,以前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现在只多了一个赫峥,地方莫名显得狭小起来。
云映的父亲名叫阮贵,相貌普通,肤色黝黑,个头跟阮乔差不多。
她的娘亲姓徐,叫徐芳,倘若没有那封信,云映根本看不出来她曾经遭逢过那样一场危及性命的意外。
两口子坐在一起,目光在云映与赫峥间游移。
阮乔方才听见云映回来,急匆匆下床鞋都穿错,这会看见赫峥,兴奋劲小了一半,垂头坐在旁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