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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利落的翻身上马,骑到起始处。
“你不会输给我这么一个不怎么赢过的人吧?”林郗淮开口道。
秦洲晏笑得很轻松:“你可以试试,赢了是你的本事。”
隐隐透着股自己怎么会输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涉及到了具体的竞技活动,尽管林郗淮没有见过多年前的秦洲晏,但这瞬间仿佛依稀窥到了他当年的模样。
林郗淮也笑了,突然被激起了一点战意。
工作人员站在靶边,先口头提示了一下两位,看他们在起跑线处都已经准备好了。
才按下枪,发令枪声猛然响起,两匹马迅速蹿了出去。
本来柔和的春风在疾驰的速度中似乎已经带上了割伤人皮肤的力度。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寂静了,只能听到耳边疾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和马蹄有力的踏地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马匹齐头并进。
跑动间马腿带着强悍精壮的肌肉线条,鬃毛在炽亮的阳光下透着柔顺的光泽,向后飘动。
你前我后,互不相让,拼命追赶着对方。
最后,在裁判的声音中,黑色的高马快半个身位冲过终点线。
两匹马在主人的牵制下,速度渐渐降了下来。
前方获得胜利的秦洲晏牵着绳掉了一个头,身上的气质锐利。
少有不带笑意的模样,又隐着些不易察觉的无奈。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隔空对上目光,仿佛对峙般,空气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
林郗淮正准备开口说“恭喜”,不远处的男人已经平静的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林郗淮。”
“为什么最后一刻拉缰绳?”
“这就是你‘不怎么赢’的原因吗?”
林郗淮一愣,下意识的瞥开目光,镇定反驳道:“怎么,你觉得自己赢了,是我让你的?”
秦洲晏没有回答他转移开的问题,扔下了一个雷。
“我也拉缰绳了。”
林郗淮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下。
对方刻意在终点线前减慢速度的情况下还能获得胜利,只能说明临到关头,他的速度比秦洲晏降得更多。
“为什么?”林郗淮哑声问道。
他其实是准备认真和对方比赛的,只是最后一瞬身体快于脑子的本能反应,他拉了下缰绳。
“想验证我刚刚的那个结论。”秦洲晏直直的看着他,“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觉得你学的每个东西都没意思吗?”
在上次乐器店,听到对方说,能学到的东西都学了,总有一天会起到用处。
秦洲晏就有所预料,有些心结并不是酒馆里的一场演出就能彻底解开,对方指的何止是乐器。
所有的技能都是带有目的去学习,当做快速向上社交的媒介。
他得做到突出,突出到让别人注意到。
又要权衡好展现出突出能力的上限,不能孤高到扎眼,得让人好似有能够挑战甚至胜利的苗头。
他接触的人大多是上位者,上位者喜欢刺激,上位者需要情绪价值,上位者不喜欢输。
因而在任何领域,他都能用超强的控场能力给予别人一场肾上腺素狂飙、你追我赶,最后却让对方仍获得胜利的赛事。
他的水平远高于大多数人,控制结果的走向已成了必然。
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却总是输。
第42章
人们喜欢玩游戏,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能带来愉悦感和成就感。
正因为结果未知,所以之前都想尽办法努力赢得游戏,直至最后一刻。
于是最后不管是胜利的成就还是失败的惋惜,带给人的情绪也呈以最大化。
所有充沛的情绪才构成一个鲜活的人。
提前就知道了游戏的最终结果,所有的乐趣都会大大消减。
就算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几分意思。
可一旦时间长了,人也会变得麻木。
最最重要的是,林郗淮怎样看待自己这样的行为?
这背后的含义对他来说是什么?
听到他的话,对方只安静的垂着眸,看着不远处的尘土轻扬的地面。
林郗淮总是这样,明明都不能直视他的眼睛了,面上却好似仍旧如常,不愿表现出分毫的示弱。
他能坦率的表述事情的客观存在,就像能直白的说出“不怎么赢”四个字。
但从不表达带有任何情感倾向和评价性质的态度。
他也不说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面对这样的结果。
又或者,换一种问法:“林郗淮,你认可你这样的行为吗?”
晌久,林郗淮的目光才缓缓的落在他的身上,攥着缰绳的手都已经泛白了,声音却还是强撑着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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