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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拾点头,“好。”
两人还没走几步,天牢的典狱官何猷闻讯而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容侯,私闯天牢重地带走嫌犯可是死罪,纵使你有金牌在身可以保自己一命,但闹到陛下那里也是活罪难逃,必被重罚,你现在若迷途知返还能落得个从轻发落。”
容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转瞬间就飞到了他面前,冰凉的剑刃贴在了他的颈脖上,“杨玉和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玉和是从三品的军衔,且还曾为大业立下不少战功,如今纵使沦为阶下囚,却把容浚也惊动了。除非有人授意,否则天牢里那些狱卒不可能在他刚入狱时就动他。
何猷胆战心惊,硬着头皮道,“下官不知侯爷是什么意思。”
“你既不知,本侯不介意帮你想一想。”容拾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的肌肤,“今日杨玉和在入狱之前双腿都是完好无损,现在却双腿膝盖骨粉碎,日后永远都无法站立。你身为这天牢的典狱官,别告诉本侯自己一无所知。”
何猷只觉得颈脖一痛,很快就看在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周围的狱卒有心想要救他,但又怕轻举妄动反而激怒了容拾,反而伤了他的性命,个个都把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澈和杨玉和身上。
容拾有所察觉,“本侯有陛下亲赐的免死金牌在手,还有昔日军功傍身,纵使有过错也绝对会好好地活着。你们今日若是有谁敢动他们的话,本侯都会牢牢地记在脑海里,从此天涯海角永远追踪,直到屠戮干净你们族中最后一人为止。”
“本侯出自十三堂,绝对有这样的本事。若是谁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但眸中杀机凌厉,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恐惧,一时间谁也不敢再靠近苏澈和杨玉和。
“还有何大人你。”容拾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何猷说道,“若再不回答本侯的问题,本侯就当是你害了杨玉和,那你的双腿也就再也保不住了。”
“容拾,你莫要太猖狂,本官不怕……”
不待他说完,容拾猛地踢了他的右腿,他瞬间跪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反正本侯今日已经犯了诸多律例,也不在乎多一条挑断你双腿脚筋的罪名。”
言罢,容拾手起剑落,直指何猷脚踝,他早就被吓得面色惨白,此时更是忍不住大叫起来,“容侯,此事真不是下官所为,而是顾瑾。下官跟顾瑾是同窗,因同情他遭受丧弟之痛,所以在他说是要见杨将军一面时就同意了。下官想着他大概会给杨将军一些苦头吃,但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下手这么狠。”
容拾收回了长剑,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何猷说的话大概是真的,但这些真话大概也是有人特意授意他说给自己听的。
她又狠狠地踩了何猷一脚,这才对苏澈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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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和躺在将军府的床榻之上,双眸依然紧闭,昏迷不醒。
苏澈看出了容拾的担忧,声音极尽温柔,“将军,草民这就替杨将军施金针,很快就能把他体内的摄魂蛊毒逼出来。待蛊毒肃清后,他就能醒过来了。”
容拾点了点头,眸中却依然死气沉沉。杨玉和醒来固然是好事,可他的双腿已废,世间从此便少了一个爱笑爱闹爱骑快马爱喝烈酒的少年将军。
苏澈给杨玉和施针时,容拾把阿奈叫了出去,“事关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仔细地想一想,今日跟杨玉和分开之前,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倒也没什么异样。不对,是有的。”阿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道,“将军,你还记得杨将军近日里经常提及的陈公子么,原来他竟然是陈嫔的兄长,陈家六公子。杨将军今日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场就跟他吵了一架,说自己不跟骗子交朋友。吵完以后,杨将军就带着奴婢走了,后来我们又失散了。”
“当时奴婢并没有多想,可现在仔细想来,陈嫔入宫后必然跟皇后娘娘有交集,会不会她们两人已经凑在了一起密谋了什么?而这陈公子就是听她们的差遣,故意接近杨将军害他。”
有些事逐渐清晰,容拾的心也越来越难受,“阿奈,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待杨玉和醒来后,带他和苏澈去密室。”
容拾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阿奈的心揪成了一团,只希望她能安然无恙地归来。
勤政殿,容浚阴沉不定地看着眼前跪着的李睿和何猷,听他们添油加醋地讲述容拾今日在仵作房和天牢的所作所为。
他越听下去,那双深邃墨瞳就越暗上一分。
这样不怕死的容拾,他只在她替自己办事和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时见过。
可现在,她却仅仅是为了一个杨玉和。
“容侯虽说之前屡建军功,为我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李睿道,“可她毕竟为人臣子,实在不该仗着手中的免死金牌胡作非为,竟然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李大人所言极是。”何猷立刻补了几句,“容侯今日行径实在是恶劣,陛下若不尽快惩处以儆效尤的话,必然有损皇家天威。”
“孤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就这样?
李睿和何猷万万没有想到容浚会是如此反应,但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多言,默默地退了下去。
“啪!”
容浚手中的毛笔被一折两断,随后被扔在了地上。
郭仪立刻跪下,“陛下息怒。”
容浚看向他,问道,“郭仪,饶是孤已经下令让阿拾不许插手此案,可她还是这般不管不顾地为杨玉和奔走,她是不是已经忘了孤这个主人?”
不待郭仪回答,他便站起身来,“去将军府。”
第24章 误国妖姬
乌云滚滚,雷声震天,天空很快就下起了大雨。
陈谨行捧着几本厚重的古籍走出明志书坊,原本候在外面的马车夫立刻上前替他撑了伞,护着他上了府中的马车。
他还未坐稳,就感觉到冰凉的锋刃抵在了后颈之上。他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古籍散落一车。
马车夫听到了车内的响动,正欲开口相问时,腰间陡然一麻,整个人瞬间不能动弹也无法言语。
陈谨行惊恐一问,“谁?”
“容拾。”
“容……容侯爷?”陈谨行纹丝不敢动,微微颤抖,“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容拾声音冷若寒冰,“究竟是谁指使你下摄魂毒蛊害杨玉和?”
“我听不明白侯爷究竟在说些什么。”
话音刚落,容拾死死地捂住了陈谨行的嘴,手中的匕首直接把他的左肩捅了个对穿。
陈谨行瞬间疼得欲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腿一阵乱蹬,蹬得马车直摇晃。
容拾拔出了匕首,抵在了他的胸口,“刚才只是肩膀而已,若还不说实话,那接下来就是你的心脏。本侯乃是杀手出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她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本侯再问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下摄魂毒蛊害杨玉和?”
“我真的不知……”
话还未说完,匕首瞬间没进陈谨行的胸口几分,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完全呼吸不过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是……是皇后娘娘。”他今年不过才二十有一,不想就这样横死。
容拾收回匕首,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随口一句话就能让本侯相信?”
“是真的,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有证据。”陈谨行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染血的纸来,“这是陈嫔娘娘给我的信,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是皇后娘娘让我特意接近杨将军,趁机给他下毒蛊。就连那摄魂毒蛊,都是皇后娘娘差人从南疆找回来的。”
“她们允诺事成之后让我进翰林院,我担心她们到时候不兑现承诺,所以多了一个心眼,特意把这封信留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