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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竞天择,活下来的那一个一定是最优秀的。
範维度不止一次劝谏过孝康帝,但是他总是听不进去,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倒下,竟差点儿无人可用,无人能继承大统。
最终剩下来的就只有定王,鹿王和乐王秦殇。
定王残暴,鹿王愚钝,也就是乐王还能勘重用。
秦殇那时心思不在朝堂之上,明哲保身倒是让他活到了最后。
定王势大,朝堂之上已经无人可以跟他相抗衡。
範维度是一位纯臣,对孝康帝忠心不二。
他眼见定王已经不受控制,只能装作临时倒戈,打入了定王的内部。
定王见範维度已经进入他的阵营,行事更加放浪不羁,自是留下了大大小小不少的错处。
範维度一点点搜集证据,打算把定王一举拿下。
定王罪行罄竹难书,自己已入穷巷就打算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反了再说。
那夜,城门紧闭,血流成河。
定王死在了那日,範维度亦然。
範维度虽是为社稷而死,但是孝康帝终究没有勇气向天下人承认是他和大臣合谋逼得定王谋反。
孝康帝拖着自己的一身残躯重新洗刷了朝堂,给秦殇留下了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终之前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殇。
秦殇为了秦清源能留秦望流一命,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他的护身符。
也是在提醒秦清源,莫要把自己活成孤家寡人。
秦清源听完秦望流所言,心中更为憋闷。
这麽多年查来查去,竟没有兇手可言......
她进宫跟範衣屏如实陈述,範衣屏当即崩溃大喊,她的父亲是自愿入局,就是为了这天下。
“什麽狗屁天下,和我有什麽关系,他凭什麽这麽做?他就没有想过他的妻儿吗?”
範衣屏嘶吼的模样就像是一头猛兽,她恨了这麽多年都恨错了人,她该恨谁,恨为天下尽忠的父亲吗?
“母妃,你别激动,冷静点儿。”秦清源上前把範衣屏箍进自己的怀里。
範衣屏用力挣扎都挣不开,自己慢慢虚脱瘫软在地上,“源儿,皇位是你该得的,这是你外祖父拿命给你换来的。”
秦清源重重叹息一声:“你知道我是女儿身,前朝后宫本是一体,你可曾想过身为女儿身的我该如何应对?”
“可是,”範衣屏心下不甘,“如若不这麽办,你这一生又该何去何从?你掩藏身份活的这般不自由的委屈又该向谁去讨?”
秦清源松开範衣屏,“这个问题我想过无数次,我该向你讨。问问你为何要这麽狠心替我做了这麽一个决定?”
範衣屏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秦清源,“母妃错了,是我错了。”
“我原谅你了,母妃。”秦清源扶起範衣屏,“从许儿嫁进秦王府的那一刻我就原谅你了。”
“源儿。”範衣屏把秦清源搂进怀里,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对不起,母妃错了,母妃的执念害了你。”
秦清源从有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被範衣屏抱进怀里,她轻轻拍着範衣屏的后背,“都过去了,母妃也该放过自己了。”
範衣屏嚎啕大哭,哭诉自己多年的委屈与不甘。
所有的愤懑随着泪水流了个干净,她心情慢慢平複下来。
“接下来该怎麽办?传位诏书上肯定是你的名字。”範衣屏虽未亲眼看到诏书,凭她对德惠帝的了解也能确定。
“改诏书,齐王登基。”
“你可知齐王他......”
秦清源制止了範衣屏未出口的话,“齐王有帝王之才,儿臣身为女子的事情该让他知晓,这便能让他放儿臣一马。”
“要不搏一搏?你未必会输。”
“然后让二十多年前的惨剧再次上演,不动一兵一卒解决此事,我为鱼肉又何妨?”
範衣屏轻抚秦清源的脸颊,“辛苦你了,孩子。如果,我是说如果,齐王知道你真实身份都不愿意放过你,你该当如何?”
“我自有办法,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也该为了许儿。”
範衣屏见秦清源眼神坚毅,知她虽为鱼肉,但扮猪吃老虎亦有一搏之能力便放下心来。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範衣屏开口道。
“多谢母妃,还有一事,诏书需要重新写一份。”
“这有何难?张祥生伺候陛下笔墨二十多年,模仿陛下笔迹以假乱真,任谁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秦清源听範衣屏所言,才知她为何这般笃定皇位必定是她的。
就算传位诏书上不上她的名字,张祥生只需重新写一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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