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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真情实感的话语,让其余衆人眼眶不由得开始泛红。
他们每个人面临的境遇皆类似。
乌孙连年征战,民不聊生。青壮年大多黄沙裹尸,埋骨他乡。
百姓太苦了。
符数靡新登昆弥上位,新政第一条就是止战。
单单凭着这一条,就奠定了符数靡在乌孙民衆心里的地位。
谁要是把这位昆弥赶下台,他们第一个不答应。
谁又不是人生父母养?
如帐内衆将,他们的心也都是肉做的,他们心里记挂着远处的亲人。
现在他们能吃饱饭,过上安稳日子,他们又怎能愿意过刀尖上添血的日子。
成步靡痛苦的闭了闭眼,额间青筋似要从皮肤下面跳出来。
他后槽牙咬的咯咯响,他对秦清源的恨甚至超过了对抢他昆弥之位符数靡的恨。
符数靡抢了他的昆弥之位,他可以去抢回来。
秦清源却抽了他乌孙子民的脊骨,让他们都变成了趴在地上摇尾乞怜的狗。
“王庭诏书已下,退兵吧。”成步靡终是败给了这现实。
衆人脸上闪过喜色,只是一瞬便擡头看向这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王爷。
“王爷,你呢?”络腮胡子迟疑的开口。
成步靡眼神定定看着远处,其中恨意滔天,就像此时天际那红的滴血的火烧云。
“本王自有本王要做的事情。”
从这日开始,乌孙的成步靡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任何蹤影。
“什麽?失蹤。”
符数靡初闻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都做好了一切防备,等着成步靡打回来了。
他设了天罗地网只待成步靡来造他的反。
谁知,竟传来这样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蹤的消息。
“快,来人。”符数靡快速走到书案后面,“本王要给秦王修书一封。”
等信传到秦清源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这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一个有心想要隐匿自己行蹤的人来说,已然足够了。
赵如许见秦清源打开书信之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她伸手从她手中拿过信,粗略一看。
“成步靡会去哪?”
秦清源转动手上的扳指,她悠悠开口,“成步靡生性骄傲,定不会就这般忍下这口气,他没有回乌孙,定只有前往大麟。”
“你怎知他没有回乌孙?”赵如许开口问道。
秦清源道:“他手里有五万兵马,且是精兵强将,他若是回乌孙,光明正大要比他行暗杀行刺之事来的胜算大。
眼下他没有带任何兵马,先前的离间之计起了效果,他已无人可用。再者只有一种可能,他为了藏匿行蹤,方便行事。
眼下,除了符数靡,我是他最大的眼中钉了。”
赵如许握住秦清源的手,“这该如何是好?”
秦清源反握住赵如许的手,“我在明他在暗,有终日做贼的道理,哪里有终日防贼的。”
“可是,我还......”赵如许话未出口,就被秦清源用唇封之,唇间呢喃,“有我在,无需担心,我定不会有事。”
这般隔靴搔痒的亲热,让秦清源心情郁闷,终日里就如万千蚂蚁游走于全身,让她心痒难耐。
秦清源恨不能赶紧缩地千里,一步就可跨回京城。
尽管,情之一事让她急不可耐,但是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她还是带着赵如许还有曲水裳快马先行一步绕路到了宋崇山的故居。
三人风尘仆仆一路赶到宋崇山故居之时,已近午时。
“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秦清源见三人皆是人困马乏,尤其是赵如许终不似她们俩,脸上尽显疲态。
曲水裳点头附和,“得歇歇了。”
赵如许轻夹马腹上前一步,“不用,时辰还早,咱们先行祭奠过后,再好好休整即可。”
这一路走来,秦清源已经有意放慢了速度。
秦清源和曲水裳不能离队太久,以防消息走漏传回京中,平添不少麻烦。
秦清源见赵如许如此坚持,便不想再耽误更多时间。
快马疾驰,三人到了一座孤坟面前。
坟前寂寥,只有一块单薄木板刻有‘宋陈氏之墓’。
秦清源用手扫去坟前落叶,曲水裳摆好她们之前準备好的祭品。
这是宋崇山母亲的坟。
宋崇山去了,她们两个作为宋崇山最好的兄弟,自是要承担起这洒扫祭奠的责任。
乌孙退兵,两朝重新签订邦交,可是死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秦清源缓缓开口,“大娘,我们兄弟二人过来看看你。大哥已去,万幸孩子一切都好,等她长大些,我带她来看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