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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生活他曾经真的过了一段时间,那是他此生最为快活的日子。
那段日子有多麽快活,他余生就有多麽的灰暗。
“兄长,不打算出去转转了嘛?”
範衣屏看着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的哥哥,她内心一阵唏嘘。许是这子孙绕膝,弥补了她多年的亏欠,让她的一颗心变得柔软,她觉得她哥哥的人生不至于此。
禅慧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我已是出家人,红尘于我早已是过眼云烟。”
话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是事实当是如何?怕是只有禅慧大师自己心里明白。
和寺中的安稳不同,此时秦王府红杏园,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杯盏碗筷,满屋子的下人,皆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李可欣怒火中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刺杀失败,秦王为救赵如许受伤。”
“蠢货!”李可欣低声咒骂了一声。
当日见秦清源上了赵如许马车的时候,她心里就开始隐隐觉得不安,可是她没有想到,这群蠢货不光没有杀了赵如许,反倒伤了秦清源。
秦清源是李可欣的全部依靠,要是秦清源有个三长两短,要她的后半生该当如何?
春草小心的站在李可欣的身边,她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李可欣此时为何又大发雷霆?
对于自己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春草只能屏住自己的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拿火盆来。”李可欣心里烦躁郁闷的想要杀人。
“是。”春草紧绷的神经,时时刻刻準备着,生怕有了丝毫的怠慢。
不一会儿的功夫,火盆就端了上来,贪婪的火舌吞噬掉了李可欣手里的纸条,而一条毒计,却慢慢的爬上了李可欣的心头。
秦清源竟能为了赵如许受伤,看来之前确实是她低估了赵如许的本事,同时低估了秦清源对赵如许的情谊。
她以为世间男子都应该是见一个爱一个,左拥右抱,环肥燕瘦,这不才是世间男子,终极一生的梦想嘛?
秦清源这般癡情的男子,她从未见过。
秦清源是李可欣在秦王府的依仗,如果秦清源和赵如许心意相通,那她离开秦王府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李可欣眼下得到的这一切和之前的日子比起来,已经是天堂,看过天堂的美好,她绝不允许自己再回到曾经的地狱。
谁要是让她失去这一切,她定会让那人百倍千倍的偿还。
人的欲望,一旦开了口子,是无论如何都填补不满的。
贪婪这头巨兽,迟早都会把她吞噬殆尽。但是在此时,李可欣还不自知。
李可欣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埋下的那颗棋子是时候动一动了。
就在李可欣为她接下来的日子做打算的时候,秦清源和赵如许也开始準备返程了。
来时只有一辆马车的队伍,现在因为是和範衣屏同行,返程时队伍已是浩浩蕩蕩。
秦清源有些幽怨的看着前面的那辆马车,她不知道她母妃是怎麽想的,为何非要让赵如许过去陪着?
被自家女儿埋怨上的範衣屏,却根本不在乎秦清源的想法,正盯着赵如许手腕上的手钏。
“这是大师给的?”範衣屏问道。
赵如许看见範衣屏盯着自己的手腕,擡起手来晃了晃,“母妃是说这个?”
眼下没有衣服的遮挡,範衣屏看的清楚,这的确是之前禅慧大师一直带着手腕上的那条。
让她没想到的是平日里对这手钏很是宝贝的的哥哥,竟然就这般轻易的送给了赵如许。
赵如许身上究竟有什麽让禅慧大师还有秦清源如此的青睐与着迷?
範衣屏微微颔首,“之前本宫见过这副手钏,大师很是在意,这些年他一直带着。”
赵如许倒是没有想到禅慧大师竟会这般在意这个手钏,她的手指在上面细细的摩梭,手钏下面坠着的是三颗红豆。
“一缕红豆寄相思。”範衣屏淡淡的说了一句。
赵如许开口问道:“母妃,可愿意和我讲讲舅舅的故事?”
範衣屏唇角带着一抹苦笑,“本宫对于大师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只知那时家父遇害之时,他正和心爱之人在边关逍遥快活。”
“那现在?”赵如许问道。
现在禅慧大师早就已经皈依佛门,那这段往事想来只能深藏心底了。
“这就是答案吧,他把手钏给了你,算是对你和源儿的一种祝福。”範衣屏说道。
赵如许听到“祝福”两字,心里咯噔一下。
说实话,放置当今社会女女相恋,也要遭受周围人的恶意和父母的不理解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