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霆巍追了他多久?
快半年吧,纪乾想了想,那时候我就跟清尧说过,他和杨霆巍的朋友圈子完全融不到一起,想长久很难。
想想那天遇到的黄恪,林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听纪乾继续说:清尧的性格好说话,任何事只要不踩到底线他都可以忍。杨霆巍就是拿住了他的好脾气,前几个月开始对他越来越冷淡。
林壑问:冷淡的原因是什么?感情淡了?
还有清尧先拿下了副高职称的原因。前倾上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纪乾吹了吹黄灿灿的茶汤,杨霆巍总想着出人头地,觉得清尧做得比他好就丢了面子。
既然能干出拿宋清尧的那种照片来换前途的举动,林壑就很清楚纪乾所说的丢面子对杨霆巍来说算多大一件事。
在林壑思考时,纪乾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看了一眼,他起身对林壑道:你陪他吧,我还有工作要忙,包厢能留到两点。
经过刚才的谈话,林壑对纪乾已经没什么敌意了。非但没敌意,还因为纪乾对杨霆巍的态度而多了几分亲近感。等纪乾拿着外套离开后,林壑关上门,回到贵妃榻前蹲下。
宋清尧躺了半天也没换过姿势,林壑的指尖拂过他温热的眼角,问道:学长,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眼前的人完全没动静,林壑考虑着把他抱上车的可能性,又记起外面有台风,只好把他叫醒了。
迷糊地睁开眼睛,宋清尧还没看清眼前人就被一个吻封住了嘴唇。熟悉的气息传来,他放在身侧的手抬起,臂弯环住了林壑的脖子,等这个吻结束后才松开。
在他身边坐下,林壑扶起他靠着自己: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睡着了,就算纪乾也不行。
衣架上没有了纪乾的外套和公事包,宋清尧放松身体依偎着林壑,笑道:你能不能别整天泡在醋坛里?
瞪了他一眼,林壑的神色又温柔下来,亲着他的嘴角说:不能,我就是这么小气,你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确实是知道,但是在一起后感觉更明显了。将手心搁在腰上的手臂上,宋清尧摸到林壑湿掉的袖子,低头去看:你衣服怎么湿了?
雨太大了,林壑松开他,本来都停好车要去吃饭,结果差点撞到一条癞皮狗。
林壑影射了杨霆巍不说,还享受一把宋清尧对自己的关心,心情比刚才更好了。
学长,他把下巴搁在宋清尧肩头,陪我去吃宵夜。
看了看旁边的窗户,宋清尧说:就在这家店吃吧,这里的食材都很新鲜。
外面风大雨大,林壑没意见,宋清尧叫来服务员,把桌上的东西撤走后重新点了几道菜。
等上菜期间,宋清尧走到茶几旁边,从下面的抽屉里拿了袋坚果递给林壑,先吃点垫垫。
林壑仰着头,两口就把这小袋坚果吃完了。
之前因为杨霆巍憋了一肚子的气没觉得饿,现在到了宋清尧面前又胃口大开。等饭菜都端上来后,林壑风卷残云一般吞咽着,宋清尧不止一次提醒他慢点,吃太快不消化。最后吃到甜点时,林壑靠在椅背上不动了,朝宋清尧张嘴要他喂。
包厢门关着,宋清尧便端起这碗彩玉小圆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林壑吃了,宋清尧问他味道怎么样,他说:再来一口才知道。
宋清尧又喂一勺给他,却被他突袭了,那几颗小圆子被舌尖陆续顶到自己口中,一点汤水则顺着两人的下巴淌下。
放开他的后颈,林壑抽过纸巾帮他和自己擦了擦,笑着问:好不好吃?
看着林壑左脸颊上像极了小圆子的酒窝,宋清尧觉得这碗糖水太甜了,厨师在放糖时肯定手抖了下。
吃饱后,他俩便开车回家。进门时看到摇摇在玄关前的地毯上打量他俩,宋清尧弯下腰抱起摇摇,在它小小的脑袋上亲了亲,刚把它抱到臂弯里,身后的林壑就把他也抱在怀中,脑袋从他肩上探出来看摇摇。
尧尧大宝贝,真乖啊。
林壑朝摇摇努着嘴,宋清尧听他这么说总觉得怪,又不好问他到底在叫哪个yao,只得提醒他:你刚才淋过雨,先去洗澡吧。
林壑没有纠缠,在他脸上一亲就蹲下去换鞋了。
抱着摇摇走到阳台,出门前他把阳台外围的玻璃都关上了,因此一丝雨也没飘进来。检查了摇摇的三个碗,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猫崽子:怎么晚上没吃?
摇摇睁着又黑又大的眼睛和他对视,他想着摇摇是不是白天吃多了,便用手指在摇摇的肚子上轻轻按了按,又把它放到旁边的猫砂盆里帮它导尿。等它终于排泄出来了才站起身,抱着它回到卧室。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有持续的水声传来。宋清尧脱掉外套,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自己喝完后把另一杯放到林壑的床头柜上。
林壑出来后换他进去洗,等他出来时林壑已经喝完了牛奶,正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看手机。
床脚的位置斜对着门的方向,宋清尧一进来就发现林壑穿着睡袍,架起的两腿中间空荡荡的,没有布料遮挡。
以为林壑又想做,宋清尧想着自己还酸痛的腰,考虑着要不要去次卧去睡,这时林壑放下手机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宋清尧站在原地没动,林壑又拍了拍床垫:学长,过来啊。
你明天是早班,六点就要起床。宋清尧提醒道。
林壑和他对视片刻,忽然自顾自笑了起来。
视线从林壑晃荡的两腿间挪开,宋清尧觉得还是得去睡次卧,刚走到门口就被追下床的林壑堵在墙壁上。
低头在他嘴唇上一亲,林壑意味深长地说:虽然你总在期待那种事,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其实无所谓,问题是你受不了这么频繁。
两人的腰胯又贴在一起,宋清尧转过脸去,为自己的误会闹了个大红脸,但是又不甘愿总是被林壑笑,便转回来瞪着林壑:不想做你干嘛不穿内裤?
当然是不爱穿了,林壑说这种话的语气总是理所当然,睡觉什么都不穿才舒服。
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下,林壑适时地放手,搂着他的肩膀往床上走去:不逗你了,今晚只睡觉什么也不做。
宋清尧尴尬得说不出话,坐上床后发现林壑一扯腰带,把睡袍脱了丢在旁边的地上,侧过身就来抱他。
抬手挡住林壑靠近的胸口,宋清尧却没能抓住林壑的双手。腰上的真丝腰带被轻轻一拉就松开了,接着连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林壑拽了下来。
林壑说到做到,剥光他躺下后真的只抱着睡觉,他却很难像林壑那样放松下来,等好不容易适应了又察觉到不对劲。
抬起手臂挡了挡林壑的胸口,他低声道:你躺过去点。
林壑侧着身抱他,灯在刚才已经关上了。比起他白天断断续续补充过的睡眠,林壑只在昨晚睡了几个小时,此刻一躺下困劲儿就上来了,懒懒的嗓音带着鼻音回答:不要,我抱着你才能睡着。
窗帘中间留着五指宽的缝,外面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宋清尧转头看清了林壑的脸。
这人闭着眼睛,嘴角却挑着笑。明知顶着他了,偏偏要装傻。
咬了咬嘴唇,宋清尧觉得脑子又有点胀,并且很快意识到自己也把被子顶起了一点。
这么下去根本没法睡,好在林壑比想象中更缺觉,没多久就睡熟了。
松了口气,他对着天花板冷静下来,再次转头去看林壑。
虽然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但是这张脸在睡着后的样子比醒着时乖多了。
目光停留在那双总是喜欢亲吻自己的嘴唇上,宋清尧把那两片唇瓣夹在拇指和食指间捏了捏,看林壑有点傻的样子又很想笑,只得把手臂放进被子里,靠回林壑的怀中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