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一路求饶被太监拖出大殿,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
北康帝不发话,众臣及其眷属也不好多言。万贵妃思索一番小心问道:圣上今日已晚,不若就此散了。圣上明日还要早朝需早些休息。
北康帝经此一闹心里烦闷也无心欣赏歌舞,嗯了一声令万贵妃妥善处理,拿着钗花先行离去。
众人谢恩,随太监有序辞别万贵妃。
等一切处理妥当后,万贵妃坐着矫撵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早早歇下。
回程的路上玹玑同胡子萱坐在一辆马车上,玹玑打破了沉默开了口:多谢你刚才解围...
胡子萱恶狠狠的打断玹玑:你若是没本事就躲远些尽招事端,也别觉得我发好心帮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胡子萱冷哼一声,连一个下贱的宫婢都收拾不了,哼!
玹玑不再多话,闭上了眼假寐,心里念叨着赶紧到胡府不然这一路胡子萱喋喋不休的劲儿是停不了了。
皇宫内武昭仁被侍卫拖进冷宫,冷宫的大门由外锁住,武昭仁在内哭喊,冷宫的大门也未曾打开。
夜深,门外守着的宫人早已离去,武昭仁枯坐在冷宫的石桌前。
吱嘎一声,冷宫的门从外被轻轻推开,一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武昭仁神色随着那走近的身影越来越恐慌,那身影在离她一足宽的距离停下。
武昭仁正欲大叫却瞧见那黑影手里的一个物件,忙跪下道:大人。
那黑影揭开面纱四下打量着,武昭仁的心随着那视线被提到嗓眼。
黑影不疾不徐的开了口:你办事不利坏了大事。未免夜长梦多,早些了解此事。你知晓,你的身份不得曝光。
武昭仁眼神灰暗,嘴角噙着一抹苦笑道:是。奴会依大人吩咐。
黑影点了点头,赶在宫人返回前早早离去。
黑影走后,武昭仁在石桌前做了良久。冷宫石墙破败无人修缮,处处布满杂草,一片凄凉。
武昭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已无神采。见天光微微发亮似有日升,武昭仁回身进了屋。
第25章
北康帝推开殿门,皇后殿内一切照旧,不染一尘。北康帝走至寝殿,那床榻旁放着一张上好的梨花木桌,桌上整齐的码着女子常用的脂粉脂膏。北康帝坐在桌前将铜镜旁的首饰匣打开,将那对钗花细细擦去灰尘,小心的放好。
抬眸便能看到画中的女子气质清雅,笑靥如花的望着自己。
北康帝顿觉心被揪起,呢喃道:嫣儿,我许久未来看你,你可曾怪我?
北康帝轻轻拂过桌上的事物,拿起眉黛又思及那每日央求自己为她画眉的女子已然不再,无助的叹了声气。
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稟圣上,冷宫里的那位...自缢了。
太监在外候着不敢进入,北康帝走出皇后殿后对太监说道:将昭仁的尸首拖出去埋了。后又看了看皇后殿严声道:派些手脚干净的宫人来整理皇后殿,每日仔细清点皇后殿里的物件,若少了一样,连坐赐死。
太监忙跪下应是。
午膳时万贵妃贴身伺候的宫婢来禀说武昭仁自缢,万贵妃听后也未多言。宫婢犹豫再在还是将北康帝下了朝一直待在皇后殿的事告诉了万贵妃。
宫婢担忧道:娘娘,先皇后去了多年,圣上对其还念念不忘。太尉大人让奴婢跟娘娘说一声,娘娘要再多费些心思在伺候圣上上,娘娘只有得了圣上的心,娘娘的宠爱才能长久。
万贵妃蹙了蹙眉头道:我知晓该如何做,让父亲大人少费些心神。
宫婢不再多言,在一旁伺候着万贵妃用膳。
玹玑清晨醒来刚用了早膳,就有小厮前来传话快些去前厅,胡尚书有事询问。
玹玑也摸不准胡尚书这么早有什么急事,便简单梳理一番随小厮去了前厅。
一进厅门,就瞧见胡尚书面色铁青,王氏,胡子宸和胡子萱也神情严肃。而府里其他几位姨娘也都在前厅候着,玹玑略为扫了一圈,唯独少了新姨娘的身影。
玹玑压下心里的疑虑,进了厅道了声安开口道:不知父亲找玹玑来有何事商议?
胡尚书面色十分不好看,询问道:玹玑近日可有见过新姨娘?
玹玑不解的摇了摇头,回道:玹玑近几日都在自己的屋院随嬷嬷习礼,未曾出去过,更不曾去见过新姨娘。
胡尚书眼神暗了暗,问道:那新姨娘可曾去寻过你?
玹玑心中警铃大作,定是新姨娘腹中的孩子出了事。
玹玑神色自若回道:新姨娘更早些来寻过孩儿,想请孩儿帮忙。
胡尚书眉峰一挑道:你将此事细细的说出来。
玹玑心里梳理了一遍言辞正了正声说道:那日新姨娘来看我,聊及姨娘腹中的孩子时姨娘面露忧色。孩儿向姨娘询问缘由,姨娘拿出一张符纸跟孩儿说这张符纸是有人放在姨娘的寝殿诅咒腹中孩子难产。
胡尚书听到符纸诅咒,暗骂了一声混账,示意玹玑继续说下去。王氏偷瞄了一眼赵姨娘,见那人紧张地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双唇紧抿。王氏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和之前无异。
玹玑继续道:孩儿身为父亲的孩子,且再过一些时日就搬去王府这种大事自然是无法私自定夺,便告知姨娘;请姨娘向父亲禀明此事,父亲在乎姨娘定会护姨娘和腹中孩儿的周全。可...姨娘,玹玑面露难色,姨娘知父亲朝务繁忙不愿烦扰父亲,便向孩儿提议想让孩儿将姨娘腹中的孩子过继到母亲名下作为正房的孩子。
玹玑这番话让一旁的胡府妾侍们炸开了锅,一群莺莺燕燕哭哭闹闹不依都嚷嚷着让胡尚书做主。
胡尚书被吵得头痛,呵责道:住嘴!还嫌府里不够乱吗?再吵就滚出去。
那群姨娘噤了声,安分下来候在一旁生怕发出声音被赶出府邸。
胡尚书心里十分不满媚儿如此做法,胡尚书乐意身边的女人动点小心思在自己身上,但这心思用在旁的地方就惹人生厌了。
胡尚书心里对媚儿的疼惜之情淡了几分,开口问道:你怎么看此事的?
玹玑答道:孩儿并未答应姨娘的请求。其一娘亲早逝,孩儿估计母亲的名誉不敢答应。其二此事为大事,理应由父亲和外公商议后再做决定。
胡尚书摸了摸须发,与玹玑这番对问下来,玹玑回答周密详尽神情也不似编造虚构。
胡尚书语气缓和了些说道:玹玑此事思虑周全,做得对。胡尚书叹了口气继续道:今日为父让你过来是因新姨娘腹中的孩子...没保住。,胡尚书盯着玹玑继续道:且新姨娘滑胎时一直哭诉是你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玹玑心里燥起了一团火,这新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主,保不住胎就往这儿泼脏水;而自己的这个便宜父亲,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对自己有几分怀疑。
胡子宸要站出去帮玹玑,王氏暗里伸手阻拦,示意不要冲动。
胡子宸推开王氏的手,站了出去说道:回父亲,此事孩儿也知晓。那日孩儿去找玹玑姐姐恰巧遇到新姨娘满面怒气的离开。也向玹玑姐姐询问过缘由,与今日所说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