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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葙突然有些得瑟,捏了捏杜仲染葱白般的手指。
杜仲染看到了她眼里的喜悦,擡起另一只玉手,按住了那反複摩挲的猪蹄子。
擡眸对上杨起石不安的目光:“杨先锋,午后拜访,所为何事?”
“我想请阮大人,给我写一下那个,能够美肤、延缓衰老的丸剂配方。”
说着,这上午还趾高气昂、看不起人的杨先锋,突然“扑通”一下子就跪在阮青葙面前,单膝跪地。
阮青葙被跪懵了,之前不是连马都不愿意下,瞧不起我嘛,现在这是作甚?
难怪能当小领导,嚣张归嚣张,有所求时就不择手段,说跪就跪了。
“阮大人,阮御医,家中爱妻今年突然快速衰老,明明与我年纪相仿,现在看起来都快四十了,怎麽治都治不好,还是飞快的衰老下去。”
杨起石声泪俱下的说着原委,双手捂着眼,头自跪下后就没擡过。
“所以想请您赐那延缓衰老的方子,我杨起石万分感谢!”
说着,他突然就变成双膝跪地,猛的磕了个头,“咚”一闷声,再擡起头来,额上肿个大包,有血顺着边流了下来。
阮青葙来这古代一年,被人磕头求药磕习惯了,现在谁磕也不觉得突兀。
而她心里已经可怜上人家了。
是的没错,阮青葙同情人的毛病又犯了,她觉得他真挺可怜的,为了治老婆的病,向敌军磕头,窝囊又无奈。
可她之前跟他拌嘴时候说的是假的,她也才二十多岁,哪有什麽三十五,杜仲染那是跟她打配合,胡诌的。
现在他来寻,又是诉苦,又是磕头的,现编也要编一个,阮青葙接过笔墨,洋洋洒洒的把七白散写了上去。
心虚,气势不虚:“喏。”
杨起石双手接过方子,仔细看了一番:“阮大人的天朝字体隽秀潇洒,字如其人吶!”
“哎哎~行了行了。”
阮青葙皱眉,手摆摆。原来是要拍马屁,她不想听,她只希望他后面谈判桌上能帮着她点。
眼珠一转,故作老派,一手胸前一手背后:“杨先锋,你妻子的病,等议和之后,带与我亲自瞧瞧,是最好。”
“等议和之后”五个字说的格外的重,杨先锋木然点点头,然后恍然大悟般张大了嘴。
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阮青葙见他这般,懒得多辩,转身背对着他。
杜仲染见状,插话进来:“杨先锋,阮大人医术无双,在边塞短短数日,就名声远扬,我想你应是有听说过。”
她不说别的事情,她就在提醒他,阮的医术贼好,强调再强调。
杜仲染继续说道:“你信任阮大人,阮大人也会信任你的。”
这话三人都明白,你帮阮青葙,阮青葙也定会帮你。
杨起石还是一副犹豫的模样,愣愣的走出了小营帐里。
两位主角互相使了个眼神,笑了。
天渐渐晚了下来,阮青葙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像庄稼地里的青蛙,吵个不停。二人自进入小营帐里面,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给出去。
阮青葙在帐口处与萨筑的侍卫吵架,她说她饿了,侍卫说一顿饿不死。她说想出去走走,侍卫说军令如山,拦着就是不让。
侍卫的态度倒是很客气,头低着,语气较软:“阮大人,就别为难我们了,没有将军指令,你们出不去的。”
“出去走走怎麽就不行了?这营帐如此之小…你们是真抠门啊,我们待到现在,没吃没喝就算了,还不给出去透气!”
阮青葙是真气了,她嘴巴挺干的,总不能没等到被刺杀,先脱水死了吧,干脆一通胡搅蛮缠。
而侍卫苦着脸,也不提解决吃喝的事情,把阮青葙卡在帐口,就是不让出去。
杜仲染觉察到了阮青葙干开裂的嘴角,于是徐徐走来,淡淡开口道:
“这位侍卫大哥,我家阮大人许久未方便了,你看可通融一下,带我们去附近的茅房?或者派人跟着也行。”
大概是被杜仲染大家闺秀的气质震慑到,也可能是这理由充分,营帐口的侍卫没有再拒绝。侍卫有些发呆,缓缓点头。
等出了营帐,阮青葙深吸一口气,双手展开,头仰向漆黑的夜:“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伸展没三秒,阮青葙突然觉得不对劲,空气中有股怪味,于是悄咪咪凑近杜仲染耳朵:“为什麽刚刚侍卫就听你的话?”
“因为,我下了毒。”
杜仲染说的云淡风轻,侧身嫣然一笑道:“不仅他们会听我的话,你…也听的。”
“什麽?”阮青葙突然感觉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糊住了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