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把她接纳进去之后就立刻在虚空中关闭,然后一下子消失了, 小鸟飞到门打开的地方,只扑了个空。
它无措地转头, 看向还留在原地的任嫣然的躯壳。
她神魂离体之后, 人就坐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手中那块红色的玉佩泛起了光芒, 将她笼罩在其中。
圆机想要飞回她身边, 可是才一靠近又被这红光弹了出去。
大小姐
小鸟在空中停住, 这个时候又没有办法去叫人, 怕离了她会有什么变化,于是只好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担忧地看着任嫣然。
一进入这扇门之后, 任嫣然就听到了无数的声音。
就像她师尊给她传道的时候一样,耳边有花开花落,而她则感到身轻如燕,被这道光芒一直接引着到某个地方去。
等到她终于停在光芒尽头,脚下踩到实地的时候,那道引她来的光芒在她眉心收束,化成了一点凤羽印记。
她在这片星光外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这流光溢彩的星河。
显然,要去彼岸就要渡过星河,她刚刚从门中听到的那些仙乐就是从彼岸那如梦似幻的城池里传出来的。
她的手指动了动,低头就见到自己手中的玉佩消失了,想来这扇门的打开是跟无忧城有关。
任嫣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感到身旁就来了个人。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到来人奇怪的样子,又被吓了第二跳。
而来人见到这星河之外站着这么一个身着黄色衣裙的少女,明显也是来无忧城玩的,于是有几分欢喜地走上前来与她打招呼:见过道友。
道友?任嫣然放下了手,他称呼自己为道友,那就是个修者了。
她在金光大陆上见过正道的修士,也见过魔门的修士,但是还没见过妖修。
面前这个化型功夫还不到家,只有身体变成了人形穿着布衣,而头却还是鱼头的家伙就是一个妖修了。
这妖修所在的海域跟海外散修来往甚密,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是个异类,却不知道面前的任嫣然还没有见过他们。
对对对,都是同道哈哈哈。
他说着转头看向了星河对岸,见到那座仿佛飞在星间的城池,眼中露出了向往之色。
只要从这条星河踏过去,就能够进无忧城了。
任嫣然听他说,我还是第一次来无忧城呢,以往都是听我的兄弟说这里如同仙境,有人间极乐,要什么都有。
现在一看,他觉得就算是天外仙境,也就是这样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任嫣然放下了心,同他一起看着对面这座大城,她想得不错,这里就是无忧城。
鱼头期待地搓着双手,他跟无余一样,虽然都是鱼,但是却没有无余那么讨厌。
任嫣然见他转头看向自己,对自己说道:小姑娘你也是来这里赌一把的哦?
我吗?任嫣然想了想,说道,算是吧。然后问道,据说来这里都是要拿着无忧城的信物?
鱼头说道:对!我是前几天跟人赌了一把,从一个修士手里赢得了这个信物,就想着进来试试手气。
大概妖物都是一派纯然,天真对人并不设防,任嫣然见他吐出了一颗珠子拿在手里。
这珠子看上去流光溢彩,看着跟她在东天青龙的寿宴上见到无明子献上的那盒珠子是差不多的,只是要大些。
这鱼还在捧着珠子畅想:不知道这颗珠子能够兑换多少筹码?
任嫣然问了一嘴:是临川鲛人的鲛珠吧?
对对对!鱼头点头,露出一副你好有眼光的表情,任嫣然对他说道:应该是能换些筹码的。
鱼头高兴了,不过任嫣然自己一想,她这是魂体过来的,别说是储物戒了,就连那块玉佩都没有跟着她过来,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她再一回头见到自己刚刚过来的那条路和那扇朱门都已经不见了,只能往前走了。
走。她对鱼头说道,我们过去吧。
见她与自己同行,鱼头多了胆气,和她一起踏上了这道星河,朝着对岸走去。
无忧城,光明堂。
堂中弥漫着药香,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身影站在药架前。
他手中拿着一个研钵,正在研磨里面的东西,明明是白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也带上了华丽的气息。
好了。
他说着转过身来,做成孔雀尾羽形状的衣袍底端在木质地板上扫过。
他拿着研磨好的粉末,一抬头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正是无忧城城主的二弟子孔奕。
厉霄河脱了上衣正趴在床上,见到他师兄把手中研磨好的药粉放在了凳子上,对自己说道:忍着点,不要乱动。
好。厉霄河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吧。
应九幽则坐在这弥漫着药香的光明堂里,看着孔奕手中现了一个透明的罐子,然后将研磨好的药粉放入了其中,接着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里面就冒出了碧青的火焰。
不等火焰熄灭,他就把这罐子压在了厉霄河的背上:不要动啊。
厉霄河闷哼一声,里面的火焰从碧青变得金红。
孔奕如法炮制,把剩下的八个圆罐都放在了他的背上,把他吸成了一个九星瓢虫。
应九幽安静地观摩着他们妖族的疗伤方法。
厉霄河的经脉是被他先强行连上的,接着在幽冥又被断续丹重新断开,以阴气连接,然后再有任嫣然的阳火连续,可以说是都没有认真的治好过。
孔奕现在把他体内的阳火拔.出来,然后再给他重塑经脉。
对生命力强大的妖族来说,治疗这种伤势再容易不过,不过用在厉霄的身上也可以吗?
隔了片刻,见到九个罐子里面的火光都变成了金红颜色,孔奕才抬手,又把这些罐子从小师弟的背上取了下来。
好了。他看了一眼他背上留下深红的印子,抬手把旁边放着的一碗药端了起来,递到了他面前,喝了它,之后两日再到我这里来,连喝几天药,再浸泡一场药浴就好了。
厉霄河从床榻上爬起了身,接过二师兄的药,才喝了一口就皱起了脸:咳咳!
他抬起头来,问道,师兄,里面加的是什么?这么苦。
孔奕把刚刚摘下来的玻璃罐子摆在了一旁,正端起来准备拿开。
里面的阳火如此的坚韧,虽然是出自人族的修士,但是比起他们的妖火来,也毫不逊色了。
听到师弟的话,他看了厉霄河一眼,语重心长地道:良药苦口,你有本事不要受伤。
不受伤的话,也就不会被他们师父打发到他这里来了。
厉霄河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自己找来的,只一口气把这碗药全部闷了,放下碗就想要去找水。
应九幽走了过来,把水给了他,看着喝过水之后把滑下去的衣服重新穿好的人,对他说道:你大师兄是鲲鹏,你二师兄是孔雀,以此类推,你师父收你为徒,你应该也是鸟了?
我是人是鸟,你还不知道吗?
厉霄河一边系好衣服,一边回了一句。
他们回到无忧城半日时间,基本上都是待在这里,有二师兄给他治伤,他还没有带应九幽到无忧城里去到处走走。
他穿好了衣服,正要说走,带你去玩,就神情一肃,然后看向了某个方向。
应九幽跟他的反应相近,也朝着那个地方看了过去,有些意外地道:任嫣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