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具体说了什么,却记得陈锦墨帮了忙?
越发奇怪,又看了看边上的卞则通,跑过去问道:你记得我做了什么吗?
卞则通还在揉着脖子,只觉整个脖子都僵了,听她这么一说,想了想回道:公主方才不是帮忙了吗?不过具体做了什么,臣没留意。
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陈锦墨忙去敲系统。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任务通关模式,他们都变成了NPC,模式结束后,任务进度不变,只是为了不影响NPC,他们只会保留固有的系统记忆。就比如陈锦墨在完成一项任务,中途打了个喷嚏或者别的,关掉这个游戏任务模式,周围的人只会记得她完成了这个事情,而不会记住她打了个喷嚏。
并且在这一模式下,只要不违反法律与道德,以及不去明令不能去的地方,陈锦墨的行动都不受约束。
这样,是不是代表,她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第40章 试药
陈锦墨还没开始无法无天呢, 就要开始负责了。
那只被她从药铺拐过来的猫,在这安济坊好吃好喝的散养了数日,就迎来了将它拐走的罪魁祸首陈锦墨。
小家伙看到她便炸了毛, 喵喵叫的,要上来挠她。不过也就挠挠裙摆, 等陈锦墨真的弯下腰抱起它的时候, 就变了副样子。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怂地不敢动作。
这猫有主人吗?陈锦墨明知故问。
算有吧, 好像是县里一个药材铺养的。之前有天夜里,药材铺失窃,不知怎么的药材就到了咱们这。而这猫就在框子里, 这有民兵看管,药材铺的不敢来要,这猫也留下了。
边上一位妇人说完,另一人便接上了话题:外面好些人传这猫成了精,看不惯主人的恶行,才将药偷出来救人。
这?谁传出来的, 脑洞这么大。陈锦墨发誓,当时将猫带走,不是让它给自己背锅的。她就想给陈锦林找个宠物而已。
这么说, 这还是只英雄猫呢。我挺喜欢的,可以将它带回宫里吗?
陈锦墨这次是以女官的身份过来的,她开口要带进宫的,没什么人敢有异议。
妇人忙道:姑娘心善, 这猫看着也挺喜欢您的, 就跟着姑娘进宫倒也是个好去处。
要是猫能听得懂人话, 这会儿怕是要破口大骂, 质问这个人,哪只眼睛看出来它喜欢陈锦墨了。
无论如何,陈锦墨开了口,这猫的新主人就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的几日,也注定要跟着她过的。
三花猫好养活,也极能适应环境。被陈锦墨抱回屋便老实了,给什么吃什么,只除了在屋子里待不住,时常在外溜达,不过定时定点就回来,不用她操心。
这边厢忙了两日,病的人多,新进的药材也快没了。这次几乎是倾全国之力收购的药材,如今这里要用完了别的地方也好不了多少,人手还不够,又调出去一批。病人都开始不安起来,众人烦神之际,这安济坊倒是迎来了两位意外的客人。
卓姑娘?陈锦墨晒药的空当,便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卓素华。这里能遇上就够奇怪了,卓素华身边还不见贺思昂的身影,贺公子没在你身边?
卓素华正扶着一个病人进来,奇怪于面前这个只露出双眼睛的女子怎么会认识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贺思昂。
边上一起帮忙的妇人见陈锦墨开口,不由也看向了卓素华,问道:姑娘就是来义诊的?
卓素华点头,却还是看着陈锦墨一脸疑惑。
妇人忙为她引荐:这位是宫里来的女官陈姑娘,二位认识?
认识的,蒙着脸卓姑娘暂时想不起来罢了。陈锦墨与妇人说完,又看向了卓素华问,姑娘这回可想起来了。
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姓陈又认识贺思昂的,不就是陈锦墨么。没想到在这与情敌相见,卓素华有些尴尬。只能先开口: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病人,劳烦给他也安排个床位。
妇人忙扶着人,过去安排了。留两人交谈。
此时各处都不太平,贺公子怎么忍心让姑娘一人出来?陈锦墨发誓,她只是单纯好奇,随口一问。可这话听在卓素华耳朵里,却有些幸灾乐祸之意,卓素华也不想解释。
二公主不也离宫来此。
陈锦墨摇摇头,客客气气解释道:我这次出来特意隐瞒了身份,还请姑娘为我保密。
诧异于她的态度,卓素华静默片刻后,取水净手,又掏出块帕子遮脸后才道:既然姑娘在此,也少了麻烦。关于疫病有一事不知姑娘能否做主?
卓家毕竟是医药世家,卓素华本人的医术应该也不差,陈锦墨直言:若对瘟疫有益,姑娘但说无妨,我做不到的,也会请人来办。
方才我带过来的那人,是在路上遇到的。他曾在这里待过,之前瘟疫蔓延之时,官府聚集感染瘟疫的患者。他因害怕,躲进了后面的山里,半月才出。卓素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着话,之前和贺思昂在一处的绿茶劲荡然无存。
听到了重点,陈锦墨不由疑惑道:半月才出,到现在还活着,那他服药了吗?
他进山前,药方还没出来。再出山时,四肢的红斑已经好了。
全好了吗?若是他病好了,怎么刚还那副样子?陈锦墨还记得刚刚那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模样并不算好。
那是中毒现象,我检查过,若非瘟疫痊愈,他也不会活到如今。
陈锦墨忙问:那他吃了什么药?可是安济坊配的?
不是,他在山中呆了半月,一直以野草裹腹,而后发现自己中毒才出来。我便想到或许是他在山中吃的野草有医治瘟疫的功效,也将草药给他看过。卓素华说着,去到一边晒药的地方,取出一味给陈锦墨看。
啥意思?陈锦墨搞不懂,但她知道,卓素华拿的就是那味最贵的。
宫中研制出来的方子里,别的药都好得,对生长环境的要求也不苛刻,平日也好找。独这一味,难种亦难得。后面的山上是不会有的,我与那人比对过,他恰恰没吃这味药。
没吃这味药,病却好了,这是个突破。陈锦墨从没觉得卓素华这么可爱过。
若是真能替代,还请卓姑娘尽力。若需什么帮助,你尽管说。
可惜陈锦墨高兴地太早,卓素华神情并不见好,几经犹豫后,还是开口:听那人描述,与赤心草相似。这种草确实漫山遍野都是,只是有一点,它带毒。那人便是中了这毒,长期服用之下毒性不轻,我不确定能否医治好他。
带毒?即便吃这药治好了瘟疫,人也好不了。
陈锦墨试探着问道:只是不确定,姑娘还是有法子的?
见卓素华并没否认,只是还是不敢开口。陈锦墨也不想跟她打哑谜:你既然说了,就一并说完。行与不行,也要知道了才能判断。
说就说,卓素华坦然道:若真是赤心草,我需要人试药。
拿人试药,要担风险,成与不成还另说,更遑论现下其实有一种最安全保险的法子,只是平民老百姓难吃得上。有谁愿意冒着中毒的风险,放弃最稳妥的办法,来尝试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