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项厉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躺在床上,瘦的皮包骨头似的,一双眼睛好像快要占据大半张脸,仿佛骷髅一样,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出她年轻时候都风采。
项厉望着眼前的人,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病死的人。
看着项厉进来,她平淡的脸上还带着的点笑容,有些疑惑的开口,你好,你是
您好,我叫项厉。
女人点了点头,脸上微微带了点歉意,对不起。我,我们之前见过吗?
项厉笑着摇了摇头,我今天来,是来找您合作的。
合作,和我?何云轻笑了一下,脸上带着点苦涩,我这样的病秧子,和我有什么好合作的呢?
年轻人,你找错人了吧。
何云说着低下头,好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看着项厉还没出去,忍不住偏了偏头,还有什么事吗?
项厉自顾的找了个凳子坐下,您的女儿在县一中念高一对吧。
看着何云目光一凛,这个温和的女人终于露出了点锋芒,项厉这才满意的接着开口,他们班里最近来了个新的转校生,一个男生,他在班里联合起来一起孤立你的女儿,哦,你可能还不知道
项厉说着语气缓了缓,看着何云变了脸色,项厉不紧不慢的才吐出最后一击,那个转校生,是你丈夫的私生子。
不可能。何云捏着被子的指节突出泛白,开口反驳着。
他,他绝对不可能。
看着眼前反驳的女人,项厉轻笑了一下,您当然可以不相信。
不过您的婆婆还有那个私生子,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登堂入室的住到了你的家里。
除了你的女儿真情实感的哭一哭,其他人,他们都盼着你死了,正大光明的迎着他们家里的孙子回家。
何云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珠忍不住发颤,脸上还不经意带出了一丝恐慌。
这段时候,她丈夫来看他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连带着她女儿,每次过来,也只是抱着她哭。
医生说,她的身体不太好了,她只当她的女儿是担心,接受不了。
对了,您的身体,您自己应该清楚吧,怎么会突然差成这样?您没有怀疑过吗?
您永远是有家人依靠的,一个男人,怎么也比不上你的家里人更值得信任,你说呢?项厉挑了挑眉。
上辈子苏泊对他太不设防了,所以他们讨论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避开他,这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知道这么多事情,不好好利用一下,简直是对不起自己啊!
你是我爸他们派过来的?何云的脸色古怪了一下,又有些怀疑,她早就和家里闹翻了,按说,不应该啊。
呵项厉轻笑了一下,接着开口,我说了,我是来找您合作的,这些事,凭着您的关系,只要想查,应该都可以很轻易的查出来,您说呢。
你想要什么?何云目光紧盯着眼前的这个长相妖异的少年,她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来告诉她这些。
等着您的身体养好了,我们再来谈吧。项厉点了点头,站起身,下次见。
等等。何云猛地开口,你不怕我不相信你,去告诉我丈夫。
项厉的脚步一顿,淡淡的开口,我相信,在你的心里,丈夫应该远远没有你的女儿重要,你说呢?
项厉一个人走在街上,忍不住笑了下,对于上辈子的薛同,在708病死的何云就是他的人生转折点,那在708活下来的何云,就绝对会改变苏泊的人生。
等着项厉回去的时候,吴慧琴正乐呵呵的站在院门口和于梅寒暄着。
于梅余光瞥见项厉,想着自家老于的嘱咐,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来,小厉啊,你瑶瑶姐姐后天结婚,你也过来啊。反正是喜事,多他一双筷子也没什么。
听着于梅喊住了项厉,吴慧琴不免翻了个白眼,到底是人家的喜事,没说什么。
吴慧琴把于梅笑着送走,眼风都不带扫项厉一个,自顾扭着腰回了院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啧啧,结婚,后边还要办满月酒,也不知道后边还有多少礼要随。
真是的,不就是当了个副厂长吗,有什么好神气的,那嘴角都快裂到天上去了,我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吴慧琴自回了屋子,嘴就没停过。
项绪兴致不高的喝着酒,指使着项招娣给他倒酒,在听见副厂长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酒杯猛地摔到了桌上。
吴慧琴这才反应过来,忙转化了个态度,一手指头戳在了站在桌旁的项招娣的脑门上。没看见你爸的酒杯空了,还不给他倒上。
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以后谁家敢要你,赔钱货。
项招娣被她说的忍不住了吸下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瑟瑟的躲了一下。
吴慧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丧气鬼,就知道哭,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东西。
行了,有完没完。项绪猛地拍了下桌子,这家里吵吵嚷嚷的,就不是人待着的地。
项绪站起来,直接出了门,吴慧琴嘴唇颤抖了一下,没敢拦,接着瞪了项招娣一眼,还不叫你弟弟去。你是想饿死他吗?
完蛋玩意。
项厉站在院子里,他们的屋里灯还暗着,这么晚了,钟柏还没回家吗?
项招娣忙慌慌张张的出了门,眼底的瑟缩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的锋芒。
注意到项厉还在院子里,项招娣又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忙低下头,贴着墙边匆匆的往项明的屋里走。
项厉叹了口气,走到家门口,推开门,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见钟柏趴在桌上的轮廓。
他,他在家里项厉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莫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钟柏胳膊旁边放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纸,项厉刚准备伸手拿起来看,钟柏迷蒙的睁开眼,条件反射的把东西往自己身前拢了拢。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看着项厉,这才反应过来,你,你回来了?
项厉张了张嘴,似乎是今天晚上的月亮太明亮,他有种想要问钟柏,这些是什么的冲动。
话到嘴边,突然传来了外边吴慧琴的声音,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买给你。
项厉积压在胸口的疑惑,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个出口一样,多半是给项明的吧,幸好,幸好他没有问出口。
我去做饭。项厉开了灯,冷冷的开口。
不,不用,我吃过了。
项厉深呼了一口气,钟柏挠了挠脑袋,莫名的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项绪心里憋着气,脚下飞快,一路穿过小巷,走到一栋筒子楼里,上了三楼,停了脚步,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温婉的女人,看着他过来,也不多问,把人让进来。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来。苏茹温柔的开口,看着他点了点头,立马进了厨房。
项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心里升起来一股满足感,这个女人,到底还是属于他了。
苏泊回到家,看着门口的鞋,顿了一下,抬头笑着看向客厅,爸,你过来了。
项绪笑着望着自己眼前的这个青年,从那么大一丁点,长到现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父爱在今天晚上被激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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