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芝喝酒喝多了也不会有什么兴奋的感觉,但此时她心在砰砰跳动,有些折磨。
尤其是越看眼前的人,越折磨。
最后她道:我很喜欢看着你。
云芝芝眼眸清澈,流露出最纯粹的喜爱之情。
甚至没有其他欲念。
骆危淡淡嗯了一声,抬眼看着云芝芝眉心的魔钉。在未全部消除之前,他都不能判断出这句喜欢是真心喜欢,还是因为丧失了惧与哀后,徒留的单纯的情感。
但即使这份情感单纯,却也十分纯粹。
骆危伸手,指尖滑动,在云芝芝脸颊边上轻轻勾勒,他声音很轻:你这酒,是怎么回事?
云芝芝笑着说:醉情酒。
骆危喉结滑动,收回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平时就喝这个?
云芝芝:不是的,他们会喝别的酒。但这酒最好喝,也只有我能喝这么多,他们都佩服我,为什么喝这酒还能千杯不醉。
不醉?
嗯,他们说我无情无欲,不会醉。云芝芝眨了眨眼,又说:但我感觉,我今天怎么有点醉了?
我看着你心跳很快。
我今天是怎么了?
最后,云芝芝睡着了。
骆危抿了口酒,细细品尝了一下味道。太浓烈了,也只有之前冷漠无情的云芝芝可以承受,而对他来讲,每一口都能让他回想起与云芝芝相处的瞬间。
第二日,云芝芝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
屋外堆满了魔兽的尸体,泛着腥臭的味道,令人无法呼吸。
云芝芝捏紧了鼻子:怎么回事?
骆危一身白衣,站在血肉模糊的布景里,仍然无暇纯净,令人心动。
被我吸引而来的。他说。
荒堕川的魔物对他手中的无尘剑所蕴含的力量没有抵抗力。因为这种力量,自然能吸引那些想要变的更强的魔物。魔物又没有魔修那般聪明,只会莽撞行事,于是一个接一个来赴死。
死在骆危的剑下。
远处的天是阴的,脚下的地也是乌青色。四周魔气暗涌,血流满地。
少年执着剑,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云芝芝忽然觉得,骆危不该是站在这种地方的。他背后该是一片竹林,蓝天白云,泉水叮咚,不该是如此污浊的景象。
她在话本里见到过荒堕川之外的场景,远山青黛,碧水青天。与眼前的白衣少年,该是多么的搭配。他寻她来到青衍山,是以原主的情感,而不是为了她这个已经替换的灵魂。
虽她爱他,也不能让对方白跑一趟。
骆危,你回青衍山吧。云芝芝忽然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也是前不久得到这具身体的,与你结为道侣的人,魂魄不在这具身体里。
骆危回眸看她,见她的眉心上,五颗魔钉里又慢慢消了一颗。
作者有话说:
第六十章
她告诉了骆危她不是他所爱,不想让骆危再沾染荒堕川的污浊,也为了骆危,她想让他回去。因此,她唤醒了欲。
云芝芝因爱而生欲,即使这个欲是让骆危离开荒堕川,离开已经换了芯子的她。
骆危柔和了双眼,舒展眉心看着她。她额前只剩下四颗魔钉,事情顺利地超乎想象。
他摇摇头:不会,你就是我要找的。身体也许不是你的,但魂魄,我不会认错。
云芝芝:可我并不认识你。
骆危:你记得我的,你只是现在不记得了,但你迟早会想起来。他走过来,抬起云芝芝的左手,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冰戒。
你看,这是你送我的,我们俩都有。它没融化,你并没有忘记我。
云芝芝顺着骆危的目光,垂头看到了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冰戒。这是一对,靠着灵力维护而不曾融化。
她以前从未在意,只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即使七情没有,她心里也依然有个声音在说,这是很重要的,不能让它消失。
云芝芝怔住,她真的跟骆危有过一段感情?
那我跟你回青衍山去。她忽然说。
不行。骆危拒绝。
云芝芝不解:为什么?
骆危自然不能告诉她,这里是诡道境符阵,是以你为阵心的大阵。诡道境压制的是荒堕川所有魔修,他们的神魂被困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与青衍山大战的时刻。这一战,打了千年,没有任何一方赢过。
这便是给所有魔域这些嗜血好战的魔修,最好的幻境,也是他们认为最适合的归宿。所以她说要去青衍山,不行,这里不存在那种地方。去了也只会被送回来,消除意识,抹杀记忆。那样九颗魔钉很可能再度复位。
因为你不是青衍山的人,而我如果回去,也会死。骆危只好这么说。
听到骆危回到青衍山,会有生命威胁,云芝芝自然也就不再要求了。
看着云芝芝垂眸失落的表情,骆危心里一疼,对他来说,可能进入这个符阵才过去几日,可对云芝芝来讲,她在魔域里则生活了十几年。她好不容易生出想离开的念头,却被他掐灭了。若她一直无情无欲下去,也不会感到痛苦。可她偏偏现在有了爱恨,有了欲念,想要去做更多的事情。
骆危走过去,伸手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他很喜欢这个动作,会让他有种对方无处可去,眼里只有自己的感觉。
你可能忘了,我在你灵府里种下了一棵树。骆危说。
我记得,我进入过自己的灵府,只可惜
那棵树枯萎了也没事,你让我进去,我能让它重新生长。
骆危垂下头,本来只想额头相抵,叩开灵府。
但鬼使神差地,他目光下移,看着小巧下巴上水润的红唇。
云芝芝见他动作迟缓,思索了一下,伸手按住他的肩,直直吻了上去。
骆危在云芝芝灵府醒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
云芝芝不以为意:书上是这么说的。要想进入对方的灵府,就要这样那样。
骆危:这样那样?
云芝芝:咳,书上讲的比我刚刚做的还要过分呢。况且,我们不是道侣吗?
云芝芝无视了骆危翘起的嘴角,因她刚刚唤醒了欲,便直接由这种方式展现了出来。她又没做错什么。
一转身,就看到已经枯萎地跟街边小草没两样的枯树。云芝芝眼睁睁看着这颗芒树是如何在骆危手下焕发光彩的。只不过耗去大半天,这颗小枯苗才长出一截小绿枝,连树叶都没有长几片。
云芝芝托着脸,在一旁有些无聊:好慢啊。
骆危手心里聚拢着一小点光点,听云芝芝这么讲,随意地把光点朝向云芝芝飞去。光点像一小束烟花一样炸开,云芝芝眼睛亮了亮:这个好玩!
连这种小把戏都这么开心吗?
她以前生活究竟这么无趣。
骆危慵懒随意地在云芝芝身旁坐下,芒树是吸食纯善的灵气的,你想要快,我光在灵府里给它输送灵气是不行的。
云芝芝:那怎么办啊?
骆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勾唇:你说呢?书里没跟你说过?
云芝芝眨眨眼,紧盯着他。她奇异地觉得,就算骆危这样对她,她也没有任何违和,好像以前也这么做过。
至于他问的话
咳,我们魔修的书里讲的多了去了。云芝芝伸手把他的手拍掉,我以前看的时候